2、我们的赌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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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dness
疯狂
即使事情过去许多年，维吉尔每次想起那双褐色眸子中带着的坚定，内心总会掀起层层波澜。他知道，只有心悦诚服君主时才会有的眼神，淡定中带着一点点的耀眼。这是维吉尔极为妒忌的，他想要保护的人已经不复存在。想到这里，心就会觉得绞痛难忍，维吉尔双手狠狠地抓住被单，握出无数条褶皱。
索兰迎着朝曦微微昂首，温暖的阳光勾勒出她细细的下巴，褐色眸子泛着点点的冷光高洁耀眼。少时，维吉尔收回自己的目光，他侧过脸不愿再看到眼前的骑士。
“我不会听命于金雀花王朝的人，你可以请回了。”
索兰听后非但没有恼，反倒是不动声色的笑了一下，躺在床上的少年困惑地瞥了她一眼，没有啃声。骑士将一直握在披风里的一只鹿皮包丢给少年，维吉尔迟疑了一下，感到包的外部有些潮湿，像是被淋过雨，少年没有急于打开。他冷冷地问了一句：
“这是什么？”
“你的家族十年前叛乱的全部报告，这是我昨天从罗彻斯特堡取回的，这里的资料详细地记录当你父亲举起谋反的经过。”
维吉尔连忙翻看包中的羊皮卷书，亟不可待地阅读查看，黑色的瞳仁随着那一行行字一点点变小，最后细成针眼，眸子剧烈的抖动着。当读尽最后一个字后，少年恼羞成怒地将羊皮卷握成一团丢在地上，咬牙切齿地斥责道：
“这些……全部都是捏造的，我是不会相信的！”
拳头结结实实打在床板，发出闷闷的响声。黑色眸子因为怒火而烧的明亮，英气俊美的脸上凝聚血色。索兰看着少年眉宇间掠过汹涌澎湃的痛苦，于是，换了一种比较温和的语气：
“九年前，文森特家族族长詹姆斯子爵因投靠权臣，打算起义谋反。当时国王陛下亲自下令由你的兄长，前皇家骑士团团长阿尔冯斯•S•文森特前去罗彻斯特堡平定叛乱。但是在执行最后的围剿时，你哥哥却唯独放过你，导致任务失败，他本人也因此被降级，改为王储的御用骑士。”
索兰小心翼翼地捡起散落在地的羊皮卷，用手弹去上面粘上的沙粒，按照上面记载的文字一字一句慢慢读给少年听。维吉尔双鬓垂下的黑发遮挡住他的脸，让人看不清他此时的表情，只能瞧见他紧紧抓住被单的双手骨节却微微泛白。
“阿尔冯斯•S•文森特在几个月前获知自己重病将不久于人世，在出发寻找你的下落前，向君主爱德华王储推荐自己的胞弟，也是就你维吉尔•S•文森特接任他的职位，这就是我来这里接你回去的原因。”
少年沉默许久，面无表情回答着，但他的内心早以被归顺与背板矛盾着的两个力量所主导着：
“我……是不会和你走的，就算知道事情的真相，就算原谅阿尔冯斯的所作所为……对于灭了我一族的人，不要指望我会对他的效忠。”
“愚蠢的想法。”索兰一边将珍贵的材料折叠收好，一边慢慢走近少年，她的嗓音里带有特殊的魔力，让人无法从中反驳，像是一头正等待屠宰的羊儿，在绝望中一点点丧失着反抗的力量。
“明明身体里流淌着骑士最纯正的血统，明明是被上帝挑选守卫王族的勇士，却因为自己贪恋权利的家族，放弃自己所拥有的全部荣耀，多么可悲的事情。你的心难道已经被羞耻两字给蒙蔽了吗？丢弃骑士的使命，像令人作恶的蝼蚁一般卑微地残喘，像是泥圈的乳猪等在着被端上餐桌的一刻？”
就算不抬头去直视骑士的双眼，也能想象得到那双褐色的眸子里带着怎么蔑视的光润，那足以让他的羞耻之心完全碾碎的力量，让这个年轻人生畏。而维吉尔没有察觉到骑士的右手已经放在披风下面的佩剑上，这是一个索兰习以为常但也最危险的信号。当某个人失去对王室效忠的价值，或着他的存在威胁到君主时，她会在对方没有意识到危险来临时，结束掉他的生命。
‘记住，亲爱的索兰，我现在急需那名少年的力量。他的家族只是迷途上走失的羔羊，和当时还是幼童的少年没有任何的关系。我愿遵循上帝的旨意，报以他宽容。所以，请你将那名迷失的孩子带回正途上来……我期待着与那名少年的见面。’
当手触及到剑柄的冰凉一刻，索兰的脑中飞快回想起埃莉诺王妃下达的命令，她止住了自己疯狂的想法，屏住开始凌乱的气息。于是，她闭了眼，做了一个长长的深呼吸，让已经烦闷的心恢复往日的平静。
“我无法违抗君主下达的指令，你也无法听从内心的选择。那么不如我们来打一个赌，让上帝来为我们做出最正确的抉择。”
维吉尔一挑漂亮的剑眉，索兰的话让他觉得十分有趣。
“来一场堂堂正正的决斗，赌上我们内心中对上帝最昂贵的祭品。”
——TBH——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我们的赌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