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隆人法则》泷夏川

6、06

　　刘明等左易睡着后拿出课本开始复习这段时间落下的功课。一直到太阳下山左易还没醒来，他便跑到最近的食堂打包了两份盒饭回来。
　　进门时才发现老大陈宁中已经先他一步回来了。此刻陈宁中正使劲揪着左易的衣襟，一副要打人的样子，看见刘明进门，连忙喊：“三儿你回来得正好！我操｜你奶奶的这小子偷东西！我回来正好看见他从你床上下来！你去检查检查，少什么没有！要是少了，我操｜你奶奶的让他赶紧交出来！”
　　刘明吓一跳，赶紧把自家老大拉开：“这是我朋友，不是小偷！”
　　“啥？你朋友？”陈宁中马上松手，两手不自在地在裤腿上擦了两把，“原来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哈哈……同学你贵姓？”
　　左易黑着脸没说话。
　　刘明赶紧又说：“左易，他叫左易。左易，这是我们宿舍老大陈宁中。”
　　“叫我老陈就行。”陈宁中陪笑陪得跟孙子似的，“那个，对不起啊，我以为你……”
　　“没事。”左易自顾自整理好衣服便不再看陈宁中。
　　刘明把盒饭放在桌上，拉左易过去：“我打包了盒饭，我们先吃饭，吃完再出发。”
　　陈宁中正从衣柜里拿出干净衣服准备换上，听见刘明的话，马上凑过脑袋来问：“你们要出去？去哪儿？”
　　刘明刚要说实话，被左易踩了一脚，只好改口说：“图书馆。我们去找点书看。”
　　“又是图书馆！操｜你奶奶的，没劲！”陈宁中缩回脖子开始收拾。他挑了一件花格子的衬衫，穿上后用发蜡使劲地抹头发。

　　刘明好奇地问他：“你这是干嘛？”
　　“有事！有事哈晚上！”陈宁中没看刘明，稍带腼腆地盯着镜子里自己微微发红的脸颊。
　　“好事？”刘明的眼睛亮起来。
　　“嘿嘿，这事儿我就跟你一银（人）说哈，你甭跟他们几个兔崽子讲。”陈宁中神秘地朝刘明勾勾手指头，“操｜你奶奶的我前两天上自习室来着，旁边坐了个外语系的妹子，操｜你奶奶的美得跟天仙似的。我一时没把持住，把自己电话号码写在她那本厚厚的牛津词典上了。”
　　“然后她就打电话给你约会了？”刘明忍不住微笑。陈宁中这追妹子的手段还真古典到家了。

　　“没，她打电话要我赔她的字典！我写字的时候太激动，不小心弄破了好几页纸……”
　　“那你还打扮得这么花里胡哨。”刘明缩回脖子，觉得没劲。
　　“这你就不懂了。追妹子，要的就是这第一步！女人都是第一印象为主的生物！”
　　刘明本想说第一步你就弄坏了人家的字典！结果左易一句“无聊”把他兴致全打乱了。他只好又回过来拉左易聊天，省得两人见不惯又打起来。

　　左易把自己那份盒饭吃得精光，然后抢了刘明的鸡腿和红烧牛肉，只留下点青菜和白饭。刘明欲哭无泪，只好在心里自我安慰：没关系，没关系！他吃就是我吃。我很饱，我真的很饱！
　　吃完饭陈宁中还在镜子前面打扮，刘明说了句“祝你好运”然后带着左易出门。

　　此时天已擦黑。两人并肩走在石砖路上。通往老校区的路要经过一段施工地段，那里的下水管道需要维修，学校请了民工把路面挖开，水和泥土弄得到处都是。虽然有路灯，但为了防止踩到泥巴，刘明仍然把手机打开，用来充当照亮。
　　刘明边走边埋怨：“你怎么可以对我们老大那种态度？他不是故意的，他都已道歉了！”
　　“他道歉我并不一定要接受。只要我没接受，我对他哪种态度都无所谓吧。”
　　“可你好歹给我留点面子。我都不知道怎么跟老大解释了。”
　　“你？”左易突然停下来，用古怪的目光在刘明的脸上来回搜寻，“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我跟你的关系好像也没有你想象的那样好。你是天生来搞笑的么？说一句啊对不起我跟左易其实也没那么熟不就完了？”
　　“什么？”刘明有点不爽。
　　左易淡淡地说：“你是不是以为我们才认识几天就已经是朋友了？是不是以为我们都是同一类人所以理所当然地比旁人更亲密？错！刘明我告诉你，你大错特错！”
　　“难道不是应该这样吗？”刘明瞠目结舌，气得要说不出话来。
　　“怎么可能！你真是……往好了说是天真，往坏了说就是笨、傻、呆、脑回路不正常、脑袋被马桶水冲了……等等！”左易笑起来，“我说我们是朋友，不过做秀给外人看罢了。否则身份曝光，拿你去做实验你就开心了？你要搞清楚，我们表面上是朋友，但实际上却是被命运不幸捆绑在一起的倒霉蛋罢了。说实话我也不确定你到底是不是母体。万一整个案子里你耍了什么花招引我出来，那我就惨了！”
　　“你怀疑我！明明是你自己找上我的！”刘明真的来气了，话都快说不清楚。
　　“你也在怀疑我，不是吗？”
　　“难道不应该吗？！发生这种事，任何人都会先怀疑一番好吧！”
　　“我没说不应该。除了自己谁也不相信，这才是我们应该有的自觉。不过，你在怀疑我的同时，能不能也把注意力兼顾在其他人身上？比如说，刚刚你们寝室那个？”

　　“你胡说什么！”刘明开始咆哮，“在你出现之前，我的人生好好的，一切都被你打乱了！你凭什么还叫我去怀疑我最亲密的伙伴！”
　　“难道我不出现就可以了吗？掩耳盗铃就是你的生活态度？别忘了你不是普通人，迟早有人把你的命运揭发出来！再说你那些所谓的亲密伙伴，如果知道了你的克隆人身份，还会像现在这样对你才怪！”
　　“你……你伶牙俐齿，我说不过你！我回去了！”刘明气极，转身就往回走。
　　左易一把扣住他手腕，使劲往自己面前扯：“说你是母体我真是高估了你。如若不然，便是你太会演戏了。”
　　“你想干什么！放开我！”刘明卯足了劲挣扎。
　　“放你哪有那么容易。说好去看现场的！”
　　“看个毛线！”刘明伸脚想踢过去，结果反倒被对方狠狠丢出去，一头扎进施工的坑里，弄得浑身湿淋淋的不说，还沾了不少泥巴。

　　左易蹲在地上俯视他：“要不要我拉你上来？”
　　刘明本想说“要你妹”结果考虑到此处晚上很少有人经过，只好唯唯喏喏地服软：“要。”
　　“然后呢？”
　　“然后带你去看现场。”刘明的声音越来越低，说完后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大嘴巴。
　　左易微微笑着伸手给他。刘明不客气地接过去，然后使劲往下拉。最好把这家伙也拉进坑里才好。但左易显然猜到了他的小把戏，站起来稍一用力就把他带了上来，然后松手。丝毫没给他反击的机会。
　　刘明欲哭无泪，想说回去换衣服，但看左易凶巴巴地站那儿，只好头一甩，当什么也没发生过继续往老校区的教师宿舍走。那模样，简直比王二小还要王二小！

　　经过施工地段，基本上就是大路了。两人没费多大力气就绕到了教师宿舍下面。左易在宿舍外面转了一圈，没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就拉着刘明上楼。
　　楼道里黑漆漆的，刘明胆小，紧紧跟着左易。上次来的时候有陈铭远在，反倒不怎么害怕。现在身边的人换成了左易，他忍不住开始想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万一黑暗里突然跑出来异形或者外星人什么的怎么办？
　　走到一半，左易突然停下来，然后关掉了刘明的手机屏幕。这下四周完全黑暗了，刘明吓得差点没哭出来。
　　左易伸手摸到他的嘴巴，一把捂住：“你呼吸的时候不能小声点？声音大得我身后跟了个鼓风机似的。万一有别的动静就听不到了！”
　　“还有别的动静？”刘明的声音走调了，说完后他自己飞快地捂住嘴巴。
　　左易在黑暗里摸到他的耳朵，揪住了使劲往自己身边拉：“小声点。后面真有动静。”
　　“别、别吓我。”刘明腿都软了，伸手抱住左易的肩。
　　左易掰开他：“可能是我听错了。”摒住呼吸侧耳倾听，半晌后又说，“可能真的听错了。”
　　重新把手机屏幕打开，左易拉着刘明上楼。

　　王立春宿舍门口现在象征性地拉了一道警戒线。里面的证物都鉴定完毕，警方没有多余的警力放在这边，再说，就连防盗门的钥匙也被收进了证物处，即使有人破门而入，应该也不会有所收获。
　　但左易偏偏不信邪，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把□□，把门打开后直接走了进去。
　　刘明眼睛都直了：“你还真是做足了准备。”
　　“那是当然。”左易得意地说完后开始在屋子里搜寻，“不错。果然跟记忆里的摆设一样，连沙发的位置都一模一样。话说这椅子真旧，我那个时候就想怎么王立春没有直接把它坐垮！”
　　左易走过去在抽屉里翻了翻，除了一些没用的草稿纸外，其它证物都被警方带走了。
　　刘明也跟着伸脖子看了看：“应该没什么看的了。陈铭远说这里剩的东西不多，都跟案子没关系。”
　　“那倒未必。”左易搜完抽屉后开始检查书架。书架上还剩几本没用的教科书，一层薄薄的灰尘落在书上，他没有伸手去碰。
　　检查完书架他开始察看那些血迹，让刘明把母体留下的血迹指给他看，看完后他又看了几处别的地方，最后目光落在沙发上。

　　“我记得母体一进门目光就落在这张沙发上。”
　　“这很正常，沙发是离门最近的物体。”刘明看不出哪里奇怪。
　　左易想了想，走到沙发边伸手在缝隙里摸，许久之后他把手伸来，手里多了一张条码纸。
　　“我就觉得有猫腻吧！母体刚进门时没有机会在缝隙里找，行凶之后又被门外传出的声响惊扰，马上逃离了现场。警方随后赶来，并封锁了这里。他根本没有机会再次进到这里。你看这张条码纸，纸面很光滑，究竟是用在哪里的？”
　　刘明伸手在纸上摸了摸：“我觉得像用在超市自动储物柜的那种纸，只要刷一下就能把柜子打开那种。”
　　“有意思！你猜那个柜子里放的是什么？”左易的眼睛亮起来。
　　刘明撇了下嘴角：“希望不是婴儿的恶灵什么的。”

　　两人又检视了屋里的其它地方，确定不会再有更多线索后，拿着纸条出门。
　　这时黑暗里突然窜出一个人影，夺下刘明手里的纸后飞快地往楼下跑！

作者有话说

　　不乖的孩子TJ几次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