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王]征服苍穹》六花謬語

83、 晋江独家发表

　　波特卡斯．D．艾斯，又被称为『火拳』……或者哥尔．D．艾斯，现在正在面对着一名很棘手的敌人。

　　作为白胡子海贼团的二番队队长自然是不弱的——不然就算艾斯有再讨好的性格，他也当不上在这片海上威名远播的十六名队长之一。别提二番队还经常是攻坚手，要是没那个实力还想挑大梁，恐怕就是敬爱的老爹给指派的队长，海贼们还是会先揍了再说。

　　海上毕竟是一个实力至上的地方，而海贼们大多都是直肠子的好汉子。

　　那管你是人还是动物，男还是女，只要有足够实力，你就能赢来足够的尊敬。即使是已知的过去之中，其实也有不少海贼和海军是愈打愈相惜的对手。尽管见面时都是追来杀去的警匪片，可心底还是认同对方。

　　这都是曾经的镜音连所没法想像的光景。

　　在他出生成长的世界，『能力者』大多都是被畏惧的存在。拥有比常人更强大力量的『能力者』不属於黑暗，也不属於光明。游走於灰色地带的他们尽管非常渴望，可是他们从来都没得到任何一边的『认同』。

　　大哥大姐所经历过的事丶他们的历史丶同为『能力者』所告诉他们的事……直到他来到这个世界为止，镜音连一直都觉得『他们』没法真正地成为任何一边的居民。

　　可是，这个世界接纳了他，也接纳了他的姐姐。

　　他一直在海军里或许没有感受得很多，不过他的姐姐丶镜音铃并不一样。她独自一人来到了海上，也独自一人被这片大海所接纳。

　　——我不能再独占铃了。

　　在拿到所有能到手的资料後，镜音连凭着直觉得出这个想法。然後在抵达【白鲸号】前几天不断反覆推敲，最终凭直觉和考量而思考出的结论，都是必须揍死波特卡斯．D．艾斯。连与铃一直心灵相通，有些情愫即使没说出口丶即使她自己没在意过，他也隐隐约约地知道。

　　不过当想到这一点，连顿时咬牙切齿。

　　——伤害铃的罪魁祸首都必须死！

　　——他死了铃会伤心的话，就先揍个半死吧！

　　「如果不是你！」与铃极为相似的脸黑得像锅底，连念念有词地挥舞着手上的剑。在【白鲸号】的甲板上刀光剑影，不时还有镜子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如果不是你！啊啊啊！铃她怎麽会！」

　　「我的姐姐！她怎麽会躺在那儿！」

　　自数小时前开始，连就咬牙切齿地追着艾斯来揍，而艾斯则是因为对方并没有太大的恶意……所以也不得不小心地应对起来。尽管白胡子海贼团对於敌人毫不留情，可这次其他人却毫无出手的意欲。

　　因为明眼人都看得出，镜音连之所以攻击艾斯，完全是因为镜音铃——以家人的身份，对艾斯展开了称不上报仇的攻击。

　　或者称为泄愤更为贴切一点。

　　「比斯塔，你怎麽看？」

　　因为镜音连是用剑的人，所以围观的海贼们自然也先问起这位在白胡子海贼团之中最强的剑豪。虽然是被好几双眼睛牢牢地盯着，可是比斯塔不慌不忙地摸着他的小胡子，观察起甲板上只能说一面倒的战况。

　　「也只能说是很有趣的能力，真不愧的铃的弟弟呢。」比斯塔第一句话就先暗暗夸上了完全不在场的铃，也不管同伴在听到这句话後作出的表情。

　　因为连的能力，甲板上的状况让人看得眼花撩乱。镜子出现又碎裂，连的『镜|分|身』不时出现又消失。虚虚实实，让人防不胜防。尽管如此，比斯塔还是能牢牢地把握着甲板上的战况。

　　「虽然能看得出他并非善剑者，不过在这个前提下挥出的剑招也相当不错。」比斯塔愉快地欣赏着这场突如其来的打斗：「虽然依赖能力是很多能力者的通病，不过显然这小伙子锻炼得很不错。」

　　剑术和体术的无缝衔接所造成的，就是异常流畅的战斗。剑被挡住了就左手接上，双手挥空了就下|腰|踢|腿|照|狠|的|来|一|记。躲开冒着火的拳头顺势向後踏一步，下一刻镜分身就能接手上前狠狠地挥下手中的凶器。

　　尽管连手中的武器并没有真正伤到艾斯，这场突然开始的战斗，也突然结束了。起先是因为连看见了艾斯身上缠着的绷带渗着点点血迹，才意识到因为他们这场打斗，艾斯的伤口崩裂了。

　　在一脚踢翻艾斯的同时，连的脑海之中也完成了艾斯伤势加剧等於铃伤心的等式。於是在『回去守着姐姐』和『将艾斯揍成猪头』之间，他在想也不想就选择了前者。

　　「……怎麽突然停手了？」

　　本来正围观得津津有味的海贼们百思不解地看着连突然住了手，然後转身走进了船舱。

　　等到舱门关上，体力被磨了一大半的艾斯再也支持不住，一下子坐倒在甲板上。在监狱的那段时间和在海军总部的战争，都在艾斯身上造成了相当严重的伤害。即使是在连抵达之前好好地休养了一段时间，也并不代表艾斯身上的伤恢复过来。拖着这样残破的身体还能跟连打斗，还是因为他本身体质就相当好。

　　不过，也不代表他在恢复的伤口不会因为打斗而再一次崩裂开来。

　　「据说双生子之间会有莫名的感应，难道是铃出了问题吗？」萨奇看着连的背影担心地说。随即他像是想到些什麽，脸色大变，压下声线说：「要是真的有双生子感应这种事存在，那麽小伙子应该或多或少都会知道铃的心思……」

　　因为好戏突然终止，海贼们很快就三三两两地散去，回到本来的冈位上。不过，智勇兼备的队长们显然从这场打斗之中得出了另一些讯息。他们交换了几个眼神，脸色变幻着交换了语焉不详的句首。

　　「该不会……」「应该是……」「天啊……」「这还真是……」

　　他们的视线一同落到坐倒的艾斯身上，然後所有人的表情都统一在『同情』之上。

　　「艾斯，我看你还是快点去医务室重新包扎一下吧。」几人互相望了一眼，萨奇无比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说：「不然你回头就没有时间了。」

　　艾斯喘着气，看向同伴的眼神中满满都是疑惑。

　　不过，他的同伴虽然清楚明白连的举动到底是什麽原因，他们显然不打算解释一下。在阻止和继续看好戏之间，海贼们很上道地选择了後者。他们都看好戏看了那麽多年了，也就不差那麽一点时间了……

　　别说他们会看漏眼，整个海贼团就他们的年龄接近；而且那麽多年观察着俩人，海贼们表示：看他们的互动要真没什麽，才是假呢。

　　看着艾斯直接躺在甲板上打起呼，马尔科摸着下巴的胡渣，暗暗决定『将铃指派为艾斯的指导员是他的决家』这件事必须烂在自己肚子里。面对小舅子怒火这件事，还是留给艾斯做吧。

　　就算连的暴揍按三餐的节奏来，日子还是得照样过。不过，随着日子推移，再加上Gumi那些称不得上是威胁的威胁，连的杀意还是随着一下一下的攻击消弭於海风之中。虽然对於艾斯还是有着极大的恶意，可终究还是能归纳为无害的。

　　不像是『黑胡子』的恶意像是要吞食整个世界一样，连倾泻於艾斯身上的只像在走道上绊你一脚，让你摔个马大哈一样。

　　所以在连花式吊打艾斯第十五场之後，海贼们渐渐没了围观的心思。虽然看戏很精彩，可是一连十五场毫无变化的戏也着实是无聊了一点。再者，在铃醒来之前，估计他们也不会有什麽新戏码可以看。

　　所以在午饭後，海贼们反是选择了找个地方打个盹而不是到甲板围观另一场没差别的打斗。只是，今天没去旁观的人注定要错过了些事情。

　　这场打斗有着与前面十几场打斗相似的开头，然而却没有相似的结局。就在一个擦身而过的火拳之後，连伸手叫停了打斗。他错愕无比地看向天边的云彩，手中的剑差点就因为失神而掉落在甲板上。

　　就在其他人还在想到底发生什麽事的时候，回过神来的连收起了剑，跌跌撞撞地往船舱冲去。他很清楚他的目的地，事实上他闭上眼也能走到。

　　在过去那段最黑暗的岁月，即使是在那黑暗的後街之中，即使他们失散了，他们也能毫无根据地重新找到对方。就像是有一把无形的声音，会告诉他们应该往那儿走才能找回不见的另一人。

　　早些年阻挠着他们心灵相通的因素已经消失，而现在，只要他们还在这个世界上，那麽便没有任何东西能阻碍到他们这种双生子特有的本领。

　　他们是，双生子。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都比自己的双生子更像自己。

　　连粗暴地拨开了人群，拨开了木门，然而在最後的布帘前，他的手却突然不受控制地颤栗起来。他用力地紧握了几次拳头，好抑制着那阵悸动。然而，在真切看见帘後情况的时候，泪水还是没忍住。

　　尽管眼前一切都模拟不清，连还是认得出属於铃的蓝眸。他们虽然有着一模一样的眼睛，可是铃的眼里总是藏有一片辽阔的天空。

　　而现在，这片蔚蓝的天空再一次出现在他面前。

　　「……铃。」连跪倒在床前，轻轻地握着那只软弱无力的手抵在额上，再一次泣不成声：「早安，铃。」

　　包裹於他掌中的手动了动，然後那把虚弱沙哑，但一如他记忆之中的声音轻轻地说：「……早安，连。」

　　被世界所分开的双生子，终究再一次相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