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十三鹰》龙门怨念

4、纨绔

　　华灯初上，商贾百姓渐渐收了买卖营生回家了，随着夜幕的降临，潞城的大街小巷渐渐安静下来。只有一个地方例外，越到夜色深时竟是越热闹——花街。与别的城市一样，潞城的花街也是妓院娼馆聚集之地，更因这是京师，便更是热闹繁华了许多。而这一片繁华中，最有名的便是妓院玉藻楼与小倌馆绾袖阁。
　　方东浩无聊地靠在玉藻楼二楼雅座的窗棂上，看着楼下妓女与恩客们的打情骂俏，听着他们的戏言浪语，心中越发生出不耐之意。他原本就不喜欢这样的场面，可是二皇兄非要带自己来“开眼界、见世面”，可来了之后，他揽了两个貌美的姑娘饮酒玩乐，把自己这个弟弟扔在了一边。
　　他刚赌气想走，却听到楼下一阵喧闹，低头向楼下看时，却是大堂中又多了一个青年，那青年身上穿着上等的丝绸锦袍，腰系着玉带，身材修长，长得极俊美，却是脸上带着桃花，正涎着脸与一位甚是美丽的姑娘闹：“我的好青青，可想死我了。”说着便伸手欲搂。谁知那青青柳眉一竖：“想死你？你一去三个月连个信儿也没有，是不是又被哪个美人儿迷住了，啊？”说着，便伸手去扯青年的面皮。那青年痛得叫道：“青青，好青青，你且轻点，疼死我了。我哪儿有，我这是去做生意，赚了钱好给青青宝贝儿买上好的珠钗和胭脂水粉呀。”说着，便从袖袋中拿出几个盒子，那青青一见赶紧一把抢过，眉间已有喜色，却仍不松口：“当我不知道，你可是刚刚才从绾袖阁出来，刚回来你居然就先去找若柳！还管我做什么？”青年赶紧讨好地说：“哪有，哪有，肯定是看错了，来，青青，咱们回房再说。”说着便要搂青青上楼。
　　方东浩撇了撇嘴，问道：“刚才那人是谁呀？”旁边近侍看了一眼，躬身答道：“禀五爷，那是贩玉器丝绸的大商人柳沐白，刚来京城不过一年多，却已经名满京城了。”“噢，为何？”“这柳沐白赚钱本事一般，不过花钱本事一流，刚来京城便包下了玉藻楼的花魁青青姑娘和绾袖阁的首座若柳公子，为这二人花钱如流水一般，京城人都笑话他是个败家子。”方东浩不屑道：“这柳沐白真是个纨绔，白糟蹋了这儒雅的名字。”方东沂听到，摇摇晃晃似喝得醉醺醺的过来：“沐白回来了？”近侍赶紧扶住他：“回二爷的话，刚与青青姑娘进了房。”“那你去告诉他，让他后天晚上到我府上去一趟，把我要的东西送来。”近侍扶方东沂坐在方东浩边上的椅上，赶紧去了。方东浩道：“你认得这柳沐白？”回头看时却是气结：方东沂竟已趴在桌上睡了。
　　待近侍回来，方东浩吩咐近侍结账回府，结果老鸨陪笑道：“柳大官人已经替二位爷付过了。”方东浩不愿受这柳沐白人情，却也无法，只得扶了方东沂上马车。待马车起动，方东沂却忽然坐起，方东浩更气，对着方东沂道：“二哥，你原来是装醉！”方东沂伸了伸胳膊：“不装醉，难道留宿在这里不成？这些女子虽美，毕竟是残花败柳之身，如何碰得？”掀起车帘回望了下玉藻楼：“老五，你说这柳沐白如何？”“整个一个败家子、色鬼投胎、浪荡公子哥……”方东沂听了却摇摇头：“这只是他想让人看的表相。我初也是这么看他的，但与他打过几次交道后，却发觉他虽看上去市侩急色，但眼中总有些东西让我看不明白，我也让暗卫跟过他，却没什么发现。因此……”方东浩有些明白：“你知他今天必到，所以才叫我来看看他。”方东沂点了点头：“你执掌刑部，见的各色人物多了，多见几回，你必有斩获。”“所以你才又定下后天晚上的约？”“所以，后天我得再请你一回了。”二人相视而笑。
　　玉藻楼三楼青青屋内，柳沐白正斜靠坐在窗前的软榻上，一边就着青青的玉手吃水果，一边望着方东沂兄弟远去的马车：“青青宝贝儿，你说这二皇子、五皇子到这玉藻楼来干嘛的？”青青早收了方才的泼辣，只剩下了温柔，将一个剥了皮的葡萄送到柳沐白口中，方道：“公子，他们难道不是来寻欢作乐的？这二皇子可是常客，经常找些个姐妹……”柳沐白打断了她的话，眼眉轻轻一挑，更显风流：“你可见过他留宿吗？”青青一楞，柳沭白左手撑起上身，向窗外探了探：“皇家子弟，自是看不上这些残花败柳的，但这一段又常来，来了却从不留宿；今天又带来了不好这口儿的五皇子‘开荤’，却又不给他叫姑娘。有意思，真是有意思。”青青也向前探了探头：“可公子，这两个皇子除了长相不错，其他看着不怎么样呀。”柳沐白刮了刮青青的鼻尖：“傻丫头，只看表面哪儿行。这方东浩执掌刑部，出了名的心狠手辣，凡过他手的案子没有断不了的；方东沂掌吏部这么多年，你当那些精油子为什么乖乖听他的话？”“那公子，二皇子传话后天……”柳沐白哎了一声：“后天恐是鸿门宴哟。”话音虽有些无奈，但却是满脸的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