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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四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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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回
辞别琼华派的众人,我便过上了相忘江湖的悠闲日子。带着一剑一琴开始我剑魄琴心的日子,此剑指我,我是剑灵,自然就是这剑魄了。我背上的五十弦琴引凤,就是琴心了,我的记忆告诉我这把琴不是凡品所以不能卖掉换钱,因为它对我来说弥足珍贵。
还好下山之前琼华派的众人对我都有接济,而且我也得知我在钱庄有不少这些年琼华发放的奉银,如此一来吃喝不愁。再说,剑灵本不需要吃东西,我果然是很省钱啊。这世上最惆怅的事情就莫过于有钱不能花,因为无处花啊。
下山路上看见不少人都想拜入琼华门下,当一个翱翔天际的剑仙,可是剑仙怎么会是大白菜啊?哪有那么容易就当的,真是傻啊。
我要去什么地方呢……我站在路口沉吟,不如随意走走吧。听那些人说,即墨的花灯会还有三个月就要开始了,我先一路游山玩水,嗯……反正一定要去即墨一趟才行。
“姑娘慢走!”身后有人高声叫着,我诧异的回身看见是那个我路见不平救下的公子哥儿。他穿着牙黄色长衫,气喘吁吁的跑过来对我道,“姑娘可是要前往衡山?在下也是顺路想和姑娘一同。”
“这……我并没有想要去衡山。”我摆摆手推脱道,五岳之一的衡山吗?
“那姑娘打算去哪里?”那人沉吟片刻才问我道。
我偏头想了想道:“四海为家,到处走走罢了。”
“那我们同游啊,在下苏堂不知姑娘名姓?”苏堂不知从何处弄来一把扇子,故作风流了扇了扇。他长得相貌堂堂,倒是一眼看上去有让女子动心的资本。
“这不大好吧,俗话说男女授受不亲……”我有些难为,这人太过热情了。
苏堂道:“姑娘莫不是担心在下对姑娘起了歹心?姑娘放心,在下为人堂堂正正怎么会做那小人行径!”
“可是……”他的话句句堵我,令我无从反驳。
“姑娘孤身一人若是无人保护,岂不是不美?”苏堂笑道,“在下只是顺路罢了,姑娘曾救过在下一命啊!”
“那好吧,我叫……我叫似雪。”潜意识里不想把自己叫做非雪的事情告诉他,似乎这两个字只属于一个人,除了那个人没有人配这样称呼我。
“似雪?”苏堂看着我眼睛发亮,“这名字实在妙极!姑娘人如其名啊!”
“苏公子谬赞了。”我抿唇一笑,便径自往前走去。
“哎~~~似雪姑娘走错了啊!衡山在这边,姑娘你走错方向了!”身后传来苏堂气急败坏的声音。
=======我是去往衡山的分界线=====
断断续续走了两三个月,我与苏堂终于在一个大雨滂沱的夜晚登上了衡山。我为什么要淋着雨和苏堂这块牛皮糖冒着雨登山呢?因为我们遇上了一伙穷凶极恶的山贼,因为不能暴露我与其他人的不同而被当做异类,所以只能假装柔弱藏在苏堂身后。哪知道他比我还柔弱,那山贼眼睛一瞪他就吓得站不起来,最后还是我硬扯着他的衣袖拉着他死命朝山上跑。
此时正值仲夏,天上乌云密布,电闪雷鸣好不狰狞。到处都是树,我又不敢带着苏堂在树下躲雨,生怕被雷火劈成焦炭。而他又处处拖我后腿,让我实在是筋疲力尽莫可奈何。
“似雪姑娘,你快些逃命吧……我实在不行了……”苏堂有气无力的说道,手却紧紧抓着我的胳膊。
我胳膊被他抓得死紧,但是假装弱女子又不敢强行挣脱只能劝道:“苏公子,当务之急我们还是快些走吧!这天色渐晚,山上猛兽居多啊!”
“对,猛兽!”苏堂犹如打了鸡血一般,他的眼睛很亮地望着我,“似雪姑娘,半山腰处有一个废弃的山洞,我们去那里躲雨!”他说着,不待我反驳便拉起我死命朝上面跑去。虽然手腕被他抓得挺痛,可我另一手还是抱紧了用油纸布包起来的引凤。
耳畔是呼啸的风声,雨点犹如豆大一般狠狠砸在我的脸上身上,有些疼。衣服湿了紧紧地贴在身上,头发上的水汇成一股溪流迷了我的眼睛,前路太黑我看不清只能被动的被拉着一直在跑……
终于,后背贴上阴冷潮湿的石壁,我感觉到两条腿又酸又痛。想不到身为剑灵的我,终有一日竟然还和凡人一样奔跑,还和一个凡人一同逃命。
“似雪姑娘你还好吗?”苏堂喘了几口气,手扶着墙壁询问我道。
我摆摆手,就着墙壁抱膝坐下道:“我没事,苏公子呢?”
“我能有什么事啊!”苏堂哈哈大笑道,“这个山洞是我临时发现的,姑娘先在这里坐一会,外面的雨好像小多了。我去看看树上有没有什么野果子,摘下来好让姑娘充饥。”
“嗯,也好……”我了解的说道,见苏堂还在山洞不愿离去,想了想又道,“苏公子路上小心。”
“好!似雪姑娘的话我一定听。”他笑眯眯的应了,我听见他脚步声渐远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凡人的热情当真如猛虎啊,非一般人消受得起。
我轻掐术法把身上衣物变干,又施法在洞中点起一堆干草,暖和多了。
小心翼翼打开一直在油纸布中包裹的引凤琴,看琴身没有一丝水渍我才长长吐了一口气,这把琴可千万不能出什么事情。想了想,我还是把琴再度包回油纸布内,以袖中乾坤将它收了。
一切处置停当,我才有闲情逸致观察起这个山洞来,山洞很简陋不少地方还有着滑腻的墨色青苔,看起来年代甚是久远。我站起身在洞中摸索,无意却望见一把破损非常严重的七弦琴,莫非这山洞还有主人不成?
琴身损毁极为严重,琴弦也稀稀拉拉断了几根,但明显可以看出主人相当爱琴。这琴虽然破毁严重,但音色仍不减,我伸手轻触琴弦拨了几下,只觉音色清亮柔和。但是,出自我手的琴曲,实在是犹如弹棉花般不堪入耳。
把玩过琴,无意回眸一瞥竟发现石壁上隐隐刻有文字,正打算一窥真容洞口就传来苏堂充气冲冲的声音。他将一个黑乎乎的东西狠狠扔在我的脚下,嘴里恨恨骂着:“似雪姑娘,都是这个小畜生偷走了我给摘得果子!”
……小畜生?
我低下头,正好和一双冰冷怨毒的琥珀色眸子对上,那一刹那犹如毒蛇爬了全身的阴寒席卷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