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异世又逢卿》昌南

2、第一章（修）

　　人死后，是否要走黄泉路？
　　是否能看到那忘川河边一生只能看一次的景色，那红得灿烂的曼珠沙华？
　　是否有望乡台，三生石？
　　是否要饮下那孟婆汤，从此再不记得奶奶，不记得爸妈，不记得他？

　　当时的弦歌是没有时间思考这些问题的，不过他很快就知道了答案。

　　在茫茫大海中有一片大陆名为轩辕，其分为祁国，郕国，商丘国，敕勒国以及众小国。众小国居中，敕勒位北，商丘偏南，郕国正西，而祁国，轩辕当前第一大国，居东。

　　此时，祁国国都，青州。

　　楚府夫人正值临盆，生下了个小男婴。

　　当弦歌再度醒来睁开眼，映入眼中的是一个罩着青纱的木架。

　　我没死？被人救了？弦歌心想。

　　转转头，右边有一个带木架的大床，也陇着纱。木床的四角安立柱，床顶有盖，床座雕刻着如意瓣加格子纹。床侧面有围栏，正面更是有着镂空的大面棂子板，只在正中留着个椭圆形月洞门。

　　透过床门处的薄纱帘弦歌能隐隐看到其中躺着个人。弦歌本来想喊一声，问问现在情况的，可是转念一想，打扰别人休息不好，还是过会问。

　　于是又看向左边，六七步远的地方一排带窗的木墙，窗口似乎也陇着纱，上面还绣了花。“哟呵。这个地方可真够复古的。看这格调，看这品味，主人家应该是还不错的人。至少救了我的命，怎么着也该是个善良的人，乐于助人。可为啥不送我去医院？旁边睡着的这个人是不是就是救了我的人？算了，等人醒了再说，现在还是安静呆会。是受伤失血的关系么？怎么这么困？”这样想着，弦歌干脆闭上眼睛，想着再睡个回笼觉算了。

　　就在这时，只听“吱——”一声，弦歌睁眼望去，只见木门已被推开，进来个秀气的小姑娘。这小姑娘一身的锦绣绸缎，上身是个小圆立领的斜襟罩衫，下身是条绣了花朵图样的筒裙。

　　饶是弦歌再不懂女装，再不懂当季潮流也看出来了，这女孩穿的实在太复古了。虽说现今流行着波西米亚风的大长裙，流行着花朵图样的森林风，但也没谁会穿成这女孩的样子出门。更何况女孩头上插着个银簪子，梳着他看起来就不觉得简单的发式。一眼看去，就跟看那些啥仕女图啊，什么年画啊，反正就是些古女子的图的感觉一样一样滴。

　　“这家人复古得真有些过头。”正想着。眼前一暗，原来那姑娘发现他醒了凑了过来，一脸柔和的笑意。“呀，小少爷醒啦。饿不饿啊？小月给你喊奶娘去。你等着哦。”说完，少女又拉开门跑了出去。

　　“小少爷？！奶娘？！诶。你等等，我有话问。”弦歌囔囔着。可是他听到的只是一阵依依呀呀的声音。弦歌觉得不对劲了，要起身去寻个人问问。可是他发现自己怎么也爬不起来。“糟糕。难道是伤太重，瘫了。嗓子也伤到了？”

　　正想着，外头传来些声响，紧接着门开了，刚才那个叫小月的少女跑了回来，后面还跟着个年纪不大的妇人。那妇人同样是一身古装，走过来把他抱了起来。这妇人力气也太大了吧！

　　正诧异间，弦歌终于发现哪不对。他的手怎么变的这么小，这分明是双婴儿的手。联想下自己刚才发出的声音，那叫小月的丫头对自己的称呼，还有他刚有意识时动不了，到被推挤出来见光后的一系列事情，弦歌终于反应过来，他这该算转世重生。

　　没想到人还真是能有轮回的。好在上辈子他虽说没怎么去行善积德，倒也没干什么坏事，这不，还是投了人胎。可是若是轮回，自己怎么没喝孟婆汤，怎么就还能有以前的记忆呢？
　　不对，不对，自己当时伤的那么重，那样的境地，怎么可能还活着。这是梦吧？肯定是梦。可是梦这东西也该是活人才能有……

　　正胡思乱想中，他被贴上了个软乎乎热乎乎的东西，嘴边也抵上了什么，试探往他嘴里塞。弦歌回神一看，诶?这不是那个。对了，那叫小月定是以为他饿了，找了这个人来给他喂奶了。

　　这……，弦歌在死前可是个还没交过女朋友的纯情“小男生”。这刺激也太那什么了。

　　好吧，二十多岁也不能算小了。可是他确实对这个女性的那个什么部位那是完全没有什么印象。虽然他大学期间到是也和宿舍的狐朋狗党们一起锁起门，在屋里看过某某片。可是他没碰过。当然小时候喝奶的时候是谁都不可能有记忆的。

　　弦歌闻到面前妇人身上的气味还有隐隐的乳香味，他也想张开嘴含住喝奶，可他就是做不出来啊。怎么自己转世投胎忘喝孟婆汤了，这有记忆还真是不方便，不然就是一正常小婴儿，哪里用的着为喝奶烦恼。

　　那妇人可不知道一小婴儿还能有这么多心思，她发现弦歌不肯喝奶，就转去对小月说：“小少爷不知咋的，似乎还不饿，怎么都不肯张嘴啊。”

　　“不能吧，这都好几个时辰了，小少爷怎么可能还不饿。” “可这孩子不肯张嘴啊。”

　　小月想了想道：“柳姨，你早上起来可有沐浴？没涂什么香粉吧？还是蹭了啥小少爷不喜欢的味儿。”

　　“没有。没有。月丫头，你还不知道么。柳姨我自打住进这里，天天可是做足了打算的。尤其是昨儿个得了少夫人的产讯，我几乎一整晚都没敢合眼，还立马烧了热水冲了凉，换了衣裳，就等着人来唤给小主子喂奶。可一直没听见消息，到天明的时候才偷着打了个盹。你刚去唤我时，我还赶紧用毛巾就着房内铜壶里那点子热水再搽了搽，换了里衣，才忙跟了你过来。”

　　“好了好了，柳姨，我知道了。看把你急的。月儿才说那几句，你都秃噜了老长一段了。”

　　“呵呵，这不是急的嘛。”

　　两人正商量间，一个透着几分刚睡醒的慵懒的声音响起：“月儿，柳姨，你们俩在嘟囔什么呢？快把宝宝抱来，昨晚我还没来的急瞧呢，就被那混人给哄着睡了。”

　　“小姐醒啦，月儿和柳姨都压着声儿说话，可咋还是闹着了。月儿错了，月儿该领着柳姨上外厢里说去。”月儿一面说着，一面从柳姨手里抱过弦歌，走到床前，递向床上的人。

　　床帘早已是被人拉起，床上的人迫不及待的伸手要接过弦歌。“小姐，你现在还不好坐起身的。我抱着小少爷给主子您看就是了，快躺下吧。”

　　“我已经睡了会了，精神头儿好多了。我没那么虚弱，快把宝宝给我，我要好好瞧瞧我的宝宝。”月儿只能端着一脸的无可奈何，把弦歌递到床上的人怀中。

　　于是，弦歌眼中映入了一张美人脸。真是美人啊，那什么眉如远山，眸似秋水，面如皓月，唇似点绛。。。形容的可不就是这样一位美人儿么。微弯的细眉，不浓不淡的黑，一双漂亮的丹凤眼，小巧精致的鼻子，见到他弯起的红唇，还有那标准的瓜子脸儿，真真是个美人啊。

　　这就是他这世的妈妈了吧。想着便朝着美人笑了笑。即使不能说话，也该给妈妈打招呼不是。“啊！笑了笑了。宝宝认得娘亲对吧。我的宝宝好聪明。”那边月儿也咋呼着：“哇，小少爷笑起来好可爱啊。”“那是。我的宝宝当然可爱了。是吧，宝宝。”美人妈妈朝着弦歌说道。于是弦歌又笑了。

　　“啊。又笑了。小少爷难道听的懂么？”

　　“听懂了听懂了，我的宝宝最聪明了。肯定明白的。对了，你们刚才说什么呢？我隐隐听着你们说宝宝的什么事。”

　　“小姐，是这样。我刚见小少爷醒了，便喊了柳姨来喂奶，可是小少爷怎么也不张嘴。正商量着呢，就听您醒了。”

　　美人娘亲想了想，猜测着：“不肯喝奶？宝宝啊。莫非你是要喝娘亲的才行？对啊，我的宝宝聪明，认人。肯定是要喝娘亲的。月儿去打热水，我要好好搽搽身子，给宝宝喂奶。”

　　“不成不成，小姐您现在还不能抹身子，当心着凉。而且少爷说了，不能让您累着，这奶孩子什么的还是教给柳姨吧。不然少爷知道指不定就把小少爷抱出去，再不肯搁您房里了。”

　　“是啊，少夫人。”终于插话了的柳姨：“交给奴婢吧。您刚生下小少爷得多歇着。”“可是月儿你刚才不是说宝宝不肯喝么？”“让柳姨再试试吧，许是刚才小主子他不饿。”月儿答道。

　　“是啊。让奴婢再试试。”柳姨也接道。

　　“恩。那让你再试试。”说完把弦歌举起往外递。已经来到床边不远的柳姨也赶忙上前接过。然后弦歌又一次见到了那啥。

　　说实话，刚才闻着乳香味时，弦歌已经觉得饿了。只是奈何心理准备不够，怎么都不好意思张口。

　　这会儿，弦歌也想明白了。自己就是个婴儿。只要自己还想活下去，就该有婴儿的样。该喝奶喝奶，该尿床尿床。

　　嗯，喝。我是婴儿。我是婴儿。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这样心中默念的弦歌便张嘴含住开吸。刚开始没摸着门路，第一下用力太轻，没喝着。后来的又用力重了，喝着了，也呛着了，估计还把人吸痛了。只听柳姨一抽气儿，见着弦歌呛奶，慌忙从他嘴里抽出自己的乳｜头，然后把他抱正，拍拍后背。等见着弦歌不再呛声了，再又把他平抱着，让他头枕着臂弯，复又把乳｜头塞给了弦歌。

　　弦歌经着几次试验，也慢慢掌握了喝奶的窍门，慢条斯理的填起肚子来。

　　“原来人奶就是这味道。话说自己死了后也没见着去什么阎罗殿之类的，到底怎么转世的？不是还得算算功德，看投什么胎？莫非其实小爷我上上辈子是个大善人，上辈子二十多年还没用完这善缘，所以死后就直接给转世成人了？可是我要真没用完善缘，咋上辈子就倒霉得惹了那个疯女人，害的自己被整死了呢？那人现在不知道咋样了？不知道是不是结婚了？还是不结的好，他也太没眼光了，挑得那是什么女人。他要是知道了自己的死讯会不会伤心？嗯，肯定会伤心。我俩都怎么多年的哥们。他要敢不来个痛哭流涕，我就……。呃。不对，是他就，太没良心了。还有妈妈，今后她就一个人了，唉——妈，对不起，我不孝。唉……”

　　如能不相见，或可不相识。

　　若能不相识，便可不相伴。

　　但若不相伴

　　……

　　若不相伴，若不相伴，若不相伴，若……

　　阿展，你的心里，我真的只是兄弟？

　　阿展，如果我从不认识你，可好？

　　阿展，如果我们从没相处过，可好？

　　阿展，……

　　阿展，是我不勇敢，不坚定，对吧？

　　如果我办好奶奶的事就回来，如果我对你说我讨厌你娶那个淑慧，如果……

　　可如果从来就只是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