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伦（霹雳）》木已成灰

1、第 1 章

　　第一章

　　“叶小钗，小心。”
　　“嗯。”
　　素还真与叶小钗久经战场，心知这个未现真身的敌手之强，甚至平生还不曾见得。二人并肩而立，不敢掉以轻心。双方正在僵持之时，叶小钗忽感后方一阵劲风袭来，不做多想，他一个转身，挡在了素还真身后。
　　疾风夹杂着内力向二人所站的地方卷来，素还真甚至来不及转身，叶小钗运动全身功体，全数受下。
　　盘桓在二人周围那股凛冽的杀气消失无踪，如同它到来时一般突然。
　　素还真只觉背后一沉，急切问道：“叶小钗，你还好吗？”
　　他所得到的回答只有死一般的沉寂。

　　屈世途见素还真背着叶小钗，运足脚力回到推松岩，还来不及问一句便被素还真关在了门外，颇为心焦。等了半晌才见门被人从里面慢慢拉开。
　　“叶小钗如何了？”
　　“并无大碍。”
　　屈世途听罢，长长舒了一口气，口中不断念道：“那就好，那就好。”
　　“虽无大碍，叶小钗怕还是要调养一段时日。这段时间，就劳烦好友了。”
　　“你我二人，谈什么劳烦？倒是你们，究竟出了什么事？”
　　素还真将二人的亲身遭遇简单叙述给了屈世途。
　　“好好的离开推松岩，你们真是……”
　　“好友，我离开这几日，可有人来找？”
　　“哎呀，”屈世途拍了拍脑袋，“你这一提，我倒是想起来了，前些日子悟剑声来过。”
　　“哦？难道二重林出事了？”
　　“是出事了，但是是喜事啊。”
　　素还真不说话，静待下文。
　　“悟剑声当爹了。”
　　“那倒当真要恭喜悟剑声和叶小钗了。”
　　“悟剑声还说，若叶小钗得闲，便去一次二重林。现在这个样子……”屈世途拍拍脑袋，有些为难。
　　“无妨，还有机会。”
　　“还有，悟剑声还托付叶小钗帮着他家小子取个名字。如今叶小钗卧床不起，我看便由你效劳好了。”
　　“这是叶小钗之事，素还真如何管得。”
　　“有何管不得？你与叶小钗之间早就不分你我了。”屈世途笑眯眯地捋了捋胡子，慢悠悠地说道。
　　素还真摆摆手，说道：“这事不比以往，叶小钗难得能享到这份天伦，素某怎么好强夺呢。还好这次所遇之人看似并没有真的打算取下我们的性命，否则……素某恐怕没有机会与好友站在此处说话了。”
　　“莫要诓我了，以你的能为天下真有人能取下你的性命？”
　　“素某栽在好友手里的次数还算少吗？”
　　屈世途听罢，干笑了几声。
　　虽然素还真说叶小钗并无大碍，但他依旧要在推松岩将养些日子。平日身上有些许伤痛，叶小钗早已习以为常，只是在推松岩赋闲的这些日子不免为还在外奔劳的素还真担心。前几日，素还真回了推松岩，又急急忙忙离开了。只对叶小钗说此去无险，让他不必担心。但过了几日，见素还真未归，叶小钗心中难免有些忐忑。屈世途似乎看透了叶小钗的心思，一日对他打趣道：“放心吧，素还真可是比你叶小钗活得长久哟。”叶小钗默默点头。

　　入夜，素还真踏入推松岩，直奔叶小钗的房间。
　　“叶小钗，这几日恢复得如何？”
　　“啊……”叶小钗见素还真归来，眼露关切。
　　素还真感觉异样，环顾四周。见桌案上铺了些纸张，旁边架着一支笔，砚台中的墨似乎还没完全干涸。纸上洋洋洒洒几个字，似乎只是与别人的闲谈。
　　“叶小钗，你的声音？”
　　叶小钗走到案前提起笔，只写了两个字：无妨。
　　“又是素某拖累你涉险。”
　　我并无大碍。叶小钗似是要宽慰素还真一般，急忙提笔继续写道。
　　“叶小钗，你是否从屈世途那里听说，悟剑声做父亲了？”素还真见对方点了点头，又继续说道，“我前些日子走了一趟二重林。悟剑声托付我转告，要你给孩子取一个名字。”
　　叶小钗沉思片刻，又写了二字：小满。
　　“取完满之意吗？”
　　叶小钗口中一声“啊”，算是回应。

　　眼下难得太平，素还真与叶小钗得了几天清平日子。素还真习惯早起，却怎么也不及叶小钗。这一日，他步出卧房，却不见叶小钗的身影。
　　“好友，叶小钗呢？”
　　“哎呀，素还真哪。你一早就问起叶小钗，倒让我老屈有点伤心了。”
　　“好友又何必呢？有谁如屈世途一般了解素某？”
　　“叶小钗啊。”
　　素还真听后，面露出一分尴尬。
　　“叶小钗一早就去了二重林，还托我向你知会一声，让你不必担心。”
　　“二重林？”
　　“你也是当爹的人了，不会不了解叶小钗的心思吧？”
　　“人伦亲情，是叶小钗之底线。”
　　当日叶小钗面对驺山棋一说出此话，素还真尚在中阴界，后才辗转听人提及此事。素还真自然知晓叶小钗在乎什么，即使没有这么多年的相伴而行，将心比心亦可体会。

　　天色将暗，叶小钗独自踏进二重林。
　　“祖父？”花非花见了眼前的人，不禁轻声唤道，“您怎么来了？”
　　叶小钗笨拙地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信内只写着两个字：小满。
　　“难道是剑声孩子的名字？”
　　叶小钗点点头。
　　“祖父您又何必这么着急？前些日子听素还真说，您有些杂事缠身不便前来，他才替您来了二重林。”花非花见叶小钗不说话，又问道，“祖父，您怎么了？”
　　叶小钗摇摇头，又摸了摸花非花的头发，示意她一同进去。
　　花非花推开门，向里面说了一声：“剑声，祖父来了。”
　　“叶小钗，你的事忙完了？”
　　“啊。”
　　“莫非祖父您……”花非花似乎是猜出了一二，不禁向叶小钗询问道。
　　而一旁的叶小钗却径直向易春寒走去。
　　只见易春寒怀中的娃娃长得白白胖胖，双眼紧闭，含着自己的手指睡的正香。叶小钗伸出手，轻轻抚摸了一下婴儿的脸颊，那孩子在母亲怀里动了动，又歪了歪头，似乎要避开亲人的爱抚一般。
　　“这不知福的小鬼头。”叶小钗看了看小声埋怨的悟剑声，伸出手顺着曾孙的头发摸了几下。悟剑声别过头去，小声嘟囔了一句：“别这样，我又不会吃自己孩子的醋。”
　　“这是祖父给你的。”花非花将刚才接到的信递给了悟剑声。
　　悟剑声展信，见信中“小满”二字，忍不住问道：“你是如何知道这孩子是在小满出生？”
　　叶小钗摇摇头，向花非花做了一个握笔的姿势。花非花见状，心知担忧成真，面上带出了几许忧虑。叶小钗见花非花看向自己时神色有异，只好又摇了摇头。
　　或许让其宽心，或许只道无碍。花非花未解其意，只好转身去找纸笔。
　　吾并不知小满出生时辰，只为取圆满一意。
　　身旁后辈见叶小钗所写，默默不语。
　　儿孙的选择，吾无权干涉。叶小钗的笔顿了一下，又继续写道。但若有可能，还希望剑声莫让小满步入江湖世途。
　　“小满醒了，叶小钗要来抱抱他吗？”易春寒话音未落，叶小钗便搁下手中的笔，几步走上前，从易春寒手中接过了小满。见小满水亮的眼睛定定望着自己，叶小钗嘴角不自觉挂出了一丝微笑。小满伸出肉嘟嘟的小手，一把抓住了叶小钗散在胸前的一缕白发，饶有兴致地摆弄着。叶小钗也任由他。
　　窗外的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此时，有两条人影离开了二重林。
　　“素还真，你不是来找叶小钗的吗？”
　　“谁知明天这武林又会发生什么。现在，就让叶小钗享受这片刻的天伦吧。”
　　叶小钗在二重林盘桓了几日，便告辞回了推松岩。
　　在推松岩的屈世途见叶小钗从远处走来，急忙迎上去问：“叶小钗，你家那小鬼头可好？”
　　“好友，见叶小钗面露喜色，就知道如何了。”
　　“是啊是啊，”屈世途捋着胡须，“老屈在这里要恭喜叶家又添丁了。倒是有时间让悟剑声把娃儿抱来推松岩让老屈瞧瞧。本来前几日我与素还真……”
　　“叶小钗，这几日并无急事，你也可在二重林多住几日。”
　　屈世途被莫名打断，不禁看了看素还真。
　　“前几日我与屈世途寻找让你失语的原因，却没有头绪。”
　　叶小钗眨了眨眼，没说什么就回了房间。
　　这边屈世途也奇怪，二人相处已久，早早就无需言语交流，只消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便能明白彼此心中所想。如今这素还真倒是像是怕叶小钗误会一般，越发直白起来。屈世途习惯性地捋捋胡须，口中念着：“素还真啊，你倒是让我老屈看不懂了。”

　　第二章

　　前几日，悟剑声捎来书信。
　　得知小满要来推松岩住上几日，屈世途喜上眉梢，口中不停念叨着要见见这个未谋面的孩子。叶小钗自从再次失语以后，便极少发声。这几日却总是配合着手势，依依呀呀说上几句。
　　到了约定的日子，在推松岩的三个人一直到黄昏也不见悟剑声的影子。
　　“这个时间了，悟剑声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怎么会。”素还真驳了屈世途一句，又拍了拍叶小钗的肩膀，“想必有事耽搁了，又来不及知会这边而已。”
　　叶小钗点点头。
　　素还真的手一直按在叶小钗的肩膀上，感受到了他略急促的呼吸和有些僵硬的身体。素还真自知无法让叶小钗安心，又无计可施。只好坐在一旁，默默陪着他一起等待亲人的到来。
　　自上次二重林一别，叶小钗也有几年没见到小满了。只是常常从书信中得知一些近况而已。这次来访，对叶小钗而言也算得上是一桩惊喜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依旧不见悟剑声的影子。
　　叶小钗身未动，心却已经有些乱了，渐渐显得坐立不安起来。
　　“素某与你去迎。”
　　不等叶小钗答话，素还真便先起身。叶小钗早有此意，见素还真向外走去，也一起跟了上去。脚步甚至比素还真还快上了几分。
　　素还真与叶小钗并肩去往二重林方向，一边留意着周围动静。生怕叶小钗因惦记晚辈的安危而忽视了周围的风吹草动。
　　离推松岩几里路，二人隐约看见一个人倒在路边的杂草之中。这时天色完全暗了下来，远远望去，模模糊糊不够真切。叶小钗快步走上前去，素还真紧跟在后。
　　离得近了些，素还真心中一惊，倒在眼前的人正是悟剑声，两边却看不到孩子的半点踪影。
　　“先将悟剑声带回推松岩医治，待他醒来再问详情。”
　　叶小钗抱起悟剑声，点了点头。
　　“你们回来了？小满呢？”屈世途并不知半途变故，还当是二人迎到了悟剑声与小满。走得近了些才发现不对。
　　“这又是怎么了？快让悟剑声进房间休息。”屈世途见眼前情景，不禁又开始前前后后张罗起来。由于悟剑声早有知会，说要来小住几日，屈世途早早就将父子的房间准备好了。
　　推松岩几间房间布置得大致相当，无非一张案几，几把椅子，一张床榻。为悟剑声准备的这间内，又添了一张小床。屈世途说怕这个年纪的小孩子逞强不肯跟父母睡在一起才准备的，就摆在大床边。如今，这小床倒显得有些碍手碍脚了。
　　屈世途急忙将小床推到一边，让叶小钗把悟剑声安置了。
　　一切安顿好了，素还真才进来为悟剑声把脉。
　　一路上，素还真只做了大致的诊治，似无大碍。如今详细诊察了一番，发觉他只是被人封了穴道才昏睡不醒。看样子，袭击的人并不想伤害悟剑声。难道目标是小满？素还真揣测着，却一时也理不出头绪。
　　素还真打开了悟剑声被封住的穴道后，躺在床上的人口中马上发出了几个声音，含含糊糊，但也让人放心了不少。
　　悟剑声慢慢张开了眼睛，见到叶小钗、素还真和屈世途在一边。
　　“叶小钗……”
　　“悟剑声，究竟发生了何事？见你被叶小钗抱回来，真是担心死老屈了。”
　　“好友，就让他休息一会吧。”素还真语气中也露出几许关切，他又转向悟剑声，“你先休息片刻，等下与我们说说发生了何事？”
　　过了一炷香的功夫，悟剑声才缓缓开口道：“我本来与小满走在路上，却不料想周围突然笼罩了浓重的杀气，接着一道夹着内力的劲风袭来，我便失去了知觉。”
　　听到这番叙述，叶小钗与素还真对视了一下。他们不禁想起了几年前偷袭他们的人。仔细回想，素还真发觉悟剑声的伤与叶小钗当时所受的伤有几分相像之处。
　　莫非……又是针对叶家而来？当着叶小钗与悟剑声的面，素还真不好多言，心中却多了一份忧虑。
　　“小满呢？”悟剑声又恢复了些，起身四处张望，不见小满的踪影才开口问道。
　　“我与叶小钗在推松岩几里外寻到你的时候，小满已经不知去向了。”
　　“叶小钗，素还真所说可是真的？”
　　悟剑声见叶小钗点了点头，心中一惊。叶小钗猜出悟剑声所想，趁他还未动作便拉住了他，而后对他摇了摇头。
　　“叶小钗是想让你再详细说说当时的情形，如今四处乱撞也无济于事。”

　　本是团聚之夜，却因为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得气氛变得凝重起来。
　　素还真试图在悟剑声的记忆中寻找些蛛丝马迹，叶小钗在一旁听着。
　　“素还真，小满他……不会有事吧？”明知没有答案，悟剑声还是忍不住问起素还真。
　　“他并未伤害你，只是掳走小满。虽不知有何目的，但素某认为小满暂时不会有危险。”
　　当日叶小钗为孩子取一“满”字，如今除了积极找寻，也只好祈祷这孩子如同长辈希冀那般，一生完满。

　　第三章

　　突来变故，竟也让推松岩众人忙到了半夜。远处的夜空黑得深沉，似是预示黎明将至。叶小钗守在悟剑声房内，一夜未眠。
　　沉默的夜色被一缕晨光打破，习习凉风夹着鸟儿的几声脆啼。叶小钗望了望窗外，放开了握着悟剑声的手，轻步走出房间。
　　“叶小钗，悟剑声状况如何？”
　　叶小钗点点头，而后交给素还真一封信。素还真展开观视，内中寥寥数字：替吾照顾剑声。
　　“你要出去寻小满？”
　　叶小钗眨了眨眼，素还真内心有数。
　　“这里有屈世途，小满的事，让素某为你分担一二吧。”
　　叶小钗听罢，微微一躬身，似是感谢。
　　昨日悟剑声所言，并无太多线索。二人只好先回到昨日发现悟剑声的地点，欲找寻一些蛛丝马迹。
　　“叶小钗，昨日我便想说，你是否觉得悟剑声所遭受的攻击与那日你我所受有几分相似？”
　　话音刚落，叶小钗停了脚步。在地上草草写道：“我一直没有对你讲起，那日攻击，让我似曾相识。”
　　素还真心中一惊，急忙问道：“你那日如何没向素某讲起？”
　　因吾心中总有一丝疑惑。
　　“为何？”
　　那气息，似乎是金小开。
　　“怎么可能？”素还真心中微微一惊。
　　正因如此，吾才未向你说起。
　　素还真沉思片刻：“若真是金小开或与他有关的人，你我反倒不必太担心。”
　　二人来到昨日发现悟剑声的杂草处。天色忽地暗了下来，周围的墨色越来越深，深得不见五指。二人也看不清彼此，只能凭声音和气息感觉对方的存在。
　　叶小钗眼前闪出一道光线，划出一条人影。
　　“我的母亲是萧竹盈，我的父亲是叶小钗。我是多渴望承认他们是我的父母……”
　　“啊！啊！”叶小钗见眼前身影，上前几步。
　　“天下间根本就没有不爱自己儿女的父母……但是，你真的爱我吗！？”金少爷突然怒向叶小钗质问，“也许对你们而言，我就是个多余的人！”
　　叶小钗拼命摇着头，似乎想辩解一般，却发不出声。人就在眼中，却触碰不到。
　　“我金少爷今生有三恨。第一恨，恨我双亲自小就将我抛弃！第二恨，恨我学艺不精，技不如人！第三恨，恨我连死也不能死在亲人的怀抱里！恨我连死也见不到我的亲人一面！”说罢，金少爷化光消失。
　　又见一名十几岁的少年倒在地上，叫嚣道：“来啊，再打啊！你会老我会大，大家总会碰头的！本小开会把你记住，以后连本带利讨回来！”
　　“自从慕容婵墓前一别，我们已经好几年没见面。你还是一样容光焕发，像你这样的翩翩少年，叫阿公太别扭，你不觉得我们现在做兄弟刚刚好？”
　　“Hi，叶小钗~我能搂你一下吗？”叶小钗见金小开张开双臂向自己跑来，在触碰到自己的一瞬间，消失不见。
　　久远的记忆，在叶小钗面前再次展现，逼得叶小钗发狂。在不远处的素还真听到叶小钗痛彻心扉的哀嚎，却摸不清他的方向。
　　“叶小钗，叶小钗，你还好吗？”急急的呼唤，却没有换来半点回应，只有一声声的长啸回荡在这个奇异的空间。
　　“叶小钗，叶小钗……”
　　叶小钗在朦胧间隐约听到有人在叫他，眼前那个混沌锥心的世界也渐渐模糊。
　　“叶小钗，你见谁来了？”
　　叶小钗揉了揉眼睛，见到悟剑声一手牵着小满的手，从远处慢慢走来。
　　悟剑声蹲下身，与小满说了些什么，小满便挣脱开了悟剑声，蹒跚地跑向叶小钗。
　　他拉住叶小钗的手，用稚嫩的童声问道：“你就是阿爹说的叶小钗吗？”
　　叶小钗点点头。
　　“听阿爹说你是个了不起的人，我还以为会有三头六臂，但也和我一样嘛。”
　　叶小钗笑了笑，揉了揉小满的头发，一把将他抱起。
　　小满坐在叶小钗的胳膊上，摆弄着叶小钗垂在肩上的长发。
　　“阿爹！”小满见悟剑声向自己走过来，高兴地挥着小手。“放我下来，我自己可以走。”
　　叶小钗听后，放了小满下来，而后牵起他的小手，向推松岩外走去。
　　留在推松岩的几人，听到小满在说，“叶小钗，听阿爹说你是阿公的阿公，那我应该叫你什么？”“叶小钗，你怎么不说话？”“叶小钗……”
　　二人渐渐走远了，小满的声音在众人耳中从清晰可闻，变得时断时续，最终还是听不到了。
　　走出推松岩的叶小钗，紧紧抓着小满的手，生怕这又是一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