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大侠养成手札》烟花末夕颜

35、六扇门之行

　　围捕，又见围捕。

　　顾惜朝一个旋身，便扬起袖子卷走几支暗箭，可幽灵一样的杀手自黄沙镇被风沙埋没的房屋阴影处悄然而出。前方玩兴正浓的追命也注意到了这里的不妥，可已经晚了，转瞬间无情和顾惜朝已然陷入包围圈。
　　无情手中已经出现了数枚暗器，百发百中，若是说无情还存着留条命好拷问的心思，顾惜朝却比他这个正牌捕快下手还狠辣一些。

　　神哭小斧专破高手罡气，只要出去溜一圈保证有三四个倒在地上，不知生死。追命从外围开始攻击，他的手脚功夫相当好，身形灵动令人捉摸不透，引走了三四个杀手，让他们的负担明显减轻。

　　“你们到底查的是什么案子？”顾惜朝接住飞回的神哭小斧，狠狠砍上从他的背后砍他的一个杀手，还未来得及喘息，就被淬了毒的毒针擦过耳侧，亏他躲得快才未被击中。无情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他虽然暗器出神入化，却架不住这样的围攻。追命也知道，便拼了命的向他家大师兄那里冲去。

　　“大师兄——！”
　　“管好你自己。”无情只丢下这句话，素白的手中又扣住了三四颗铁蒺藜。
　　顾惜朝险险擦过三个人的刀，却挡不住第四人的匕首，多亏他这些年和楚留香与李寻欢混，培养了敏锐的直觉，不然他就不仅仅是袖子被割断了。

　　黄沙孤城，已经起了漫天黄沙。

　　深灰色的废弃矮楼很好的扰乱了他们突围，唯一熟悉地形的顾惜朝却被拖住，险象环生，无情也有绝世轻功，却碍于行走不便，也绊住了以轻功著名的追命。

　　“五十人？怎么会有这么多。”追命抹了一把脸上的血，夺了把刀下来狠狠地砍伤了一个杀手的腿。他看清了一个人的脸，睁大了眼睛，道：“怎么会……一开始就被盯上了吗？”
　　无情咳嗽了几声，脸上浮现出病态的红。他十指中都夹着暗器，宛若天女散花般急急发出。
　　“这些人都有着不弱的武功，是专业杀手。”
　　顾惜朝迅速击向一个蒙面刺客的肋下，又假地形天气的势，以黄沙迷了几个刺客的眼。
　　已经日暮黄昏，按理说那两个磨叽的人也该出发了。

　　他刚这么想着，却未曾注意身后忽然乍起的冷光。
　　糟了——！回防不及！
　　顾惜朝咬着牙做了拼个两败俱伤的打算，却在电光火石间，见到惊艳的一刀。

　　那一柄小刀带着逼人的锋芒，直直刺进了他身后一个即将偷袭成功的杀手咽喉。

　　那样系着一条丝绦，朴实无华的小刀却是怎样发出那样无与伦比的光华的呢？无情的暗器太美，太危险，焕发着极度的风采，也铺天盖地地给人毫不留情的压力。而这一刀却与它不同，它目的明确，毫无犹豫。
　　无情身上压着太多重担，以至于他无法全身心献给正义。
　　而李寻欢却不同。

　　颓然落下的雪亮刀锋只是切断了顾惜朝的几缕发丝，而偷袭者笨重的身躯却轰然倒地。顾惜朝毕竟还是个少年，顶得住这样的围攻已经相当不易了。
　　“惜朝表现的不错啊。”楚留香这个大冬天还拿着扇子的诡异家伙一合折扇，腾身跃入战局，似金似铁的折扇直接架在了一个杀手的刀锋上，只一个借力打力，就把他的刀拨转了个方向，让他整个人都失去平衡，向身后同伴身上倒去。

　　楚留香脊背紧绷的肌肉蕴含强烈的爆发力，他微微躬下身截下三支从一个杀手腰侧间隙发来的三根针，又用折扇狠狠点上他的大穴，可这样他的背后便失了防御。一个杀手见时机正好，想要偷袭时，却被一刀正中咽喉。

　　李寻欢也加入战局，位置正巧能够为楚留香守住后背。他们都是各自为战的人，却在不经意间培养了这样的默契——并肩作战。

　　楚留香转身废了一个人的右肩胛骨，五把剑的刀锋向他身下砍去，楚留香一个鹞子翻身踹倒了三个，只短短地说了声：“左。”
　　李寻欢听懂了，便笑：“那我便右，上方交给你。”
　　楚留香也笑：“甚好。”

　　这两人武功绝顶，加上默契完美，来往间势如破竹。这到底是怎样的默契呢？连眼神交汇都不需要，背对而战却压根不需要回防，只要对方还站着，那么就全然不需担心。这是在无数次的生死中磨练出的。这些年，他们下地宫，访雪山，艰难险阻都趟过来了，也曾无数次遇上危机，却都化险为夷。
　　只有对对方的武功熟悉到不行，才有这样的心有灵犀。

　　顾惜朝知道自己插不进那两人中间，便抽身向追命那里靠拢。他没有回头，只听见背后清冽的兵器交击声，他知道这两个人的战斗一定相当精彩，甚至可以列入武林中的成名之战。
　　可是他们却不在意这些，所以顾惜朝也学会了不在意。
　　名声，武功，那又有什么重要的？
　　已经有了最重要的东西，他很知足。

　　顾惜朝加入，无情这里的杀手差不多清光了。

　　一抹残阳的辉光挣扎着在天边蔓延，却被冰冷的黑暗渐渐侵染，两方的争斗中，天色渐晚，只余下如血的暮光不甘的咯血。呜呜的风穿过黄沙镇的矮墙，仿佛鬼哭，残刀，断肢血色，染了整个大地，使本就战乱频发的黄沙镇添上孤凉。

　　那些杀手见势不妙，又被高手牢牢围住，逃脱不成，便干脆利落地咬碎了口中毒药。当这一个一个汉子倒在地上时，荒芜悲凉的黄沙镇才回到了他夜晚的宁静。
　　可这真的是宁静吗？

　　追命遗憾的丢下手中的杀手，郁闷道：“他死了，没人告诉我我怎么惹到他们了。”
　　无情的冷眸中印着星光，他轻轻道：“是酒馆中的那些人。”
　　楚留香悠哉的踏着血色走来，可眼中却有一丝沉痛掠过。

　　“那件事已经重要到能够拿这么多人的命来博取了吗？”
　　无情说道：“诚然。”
　　楚留香意义不明的看他一眼，然后揉了揉太阳穴。
　　“罢了，我跟你去六扇门见诸葛小花。”
　　李寻欢道：“若是说二年前开封城外的那一场截杀，我可能有些线索。”
　　无情一愣。

　　李寻欢笑着拍了拍端坐轮椅上，右袖子已经被血染红的无情。他的脸已经惨白，却不甘不屈地坐得笔直，仿佛任何东西都无法让他折腰。
　　“在听我说之前，你先把你的伤口包扎下吧，否则，四大名捕之首非死于失血不可。”

　　.

　　开封刚过隆冬，却见不到萧条之景，处处歌舞升平。可是谁能看到繁华消歇后的荒芜苍凉。
　　这一行人低调地进了城，可是暗嘲涌动的开封城中的几大势力大多都是知道的。金风细雨楼暂时不明态度，最新崛起的有桥集团绝对闲不住。
　　长街巷陌，冷霜结满了枝头，六扇门庄肃严峻的建筑便在门内。正巧就在这天下公理的象征前，两路人马狭路相逢。

　　“崖余，别来无恙。”年轻公子锦衣华服，俊美绝伦，金鞍配马，纵意风流，只是纨绔子弟的装扮和刻意的谦逊笑容挡不住他本身的邪佞气息。他腰间悬着一把似铁似铁的剑，入鞘都含着血气，更不说出鞘了。

　　“小侯爷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见教？”
　　追命看着这个人，脊背有些恶寒。
　　他总是见到这个人在大师兄的小楼外风露立中宵，整天缠着大师兄弹琴论茶，下棋作画。如果仅是这样倒也罢了，可是，他的心思几乎整个六扇门都看了出来。

　　他对大师兄的美色……图谋不轨啊！

　　“当然是……想你了。”方应看略略挑起笑来，显得挺单纯无辜的。可是只有与他深交的人才能知道他俊美外皮下埋藏的是怎样的野心。
　　“方应看，你应当不会如此无聊。”无情用的是陈述句。
　　“呵，米公公让我好好拜访诸葛先生。”方应看这回倒是半交代了他的目的。“交流完还有时间，不如，我们去天香楼品茶？”
　　“多谢小侯爷好意，可是无情有要事在身，恕不奉陪。”
　　“喔？何等要事？本侯可为崖余分忧的。”

　　楚留香看着这俩人中间的暗流涌动，觉得自己似乎发现了什么，便突然有了个主意。他先拉了拉李寻欢的衣，递给他一个眼神。
　　李寻欢知道他玩兴又来了，而且还有些别的算计，他只能递一个眼神过去，叫他别玩得太过了。
　　楚留香对他无声地做了口型：“放心，我不会想回家跪搓板的。”
　　李寻欢：“……”

　　于是，楚留香下头，故意用一种很拉仇恨的温柔的在无情的耳边轻声问候道：“崖余，累不累？”

　　无情感受到拂面吹来的阵阵郁金香气，明明是那样幽雅的味道，却让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接着他就被楚留香那一声腻人的崖余给雷的半死：“……”
　　追命也被九天巨雷给轰了一下，此刻还在呆滞。
　　“你一路回到开封定是累了，不如先去歇着。”

　　方应看本是和无情聊得很愉快，差一点都甚至整个人都僵住。接着方小侯爷转过尊贵的头，细细打量和无情关系略微不正常的某人。
　　楚留香大大方方的任他看。

　　“你是谁？”方应看表情很难看。
　　楚留香自然地把手搭在了无情的肩膀上，无辜问道：“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方应看狭长的凤眼中流转着一片冷光，修长的指缓缓收握。“楚留香……是吗？”
　　这句话简直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方应看一看无情毫无反应的任这个叫楚留香的动手动脚，一副纵容宠溺的模样，心里都快被嫉妒的虫子咬了个洞。
　　有了新欢忘旧爱！
　　成崖余，好，你很好！

　　眉间一点朱砂，清高孤绝的公子略略阖上眼睑，复又睁开。他拍开了楚留香的手。

　　“不知可有荣幸，请小侯爷暂推无情一程？”
　　方应看本还在放杀气呢，却被无情一百八十度转弯的态度弄懵了。但他仅是稍稍思考，便明白了无情的意思。然后他的眼眸亮了亮，微笑。
　　“……成兄此行为国为民，真是辛苦了，这些小小心愿本侯怎能不满足？”
　　无声无息中，无情平息了一场可能的风波。但是付出的代价怕不是一两点，比如无情觉得自己被方应看推着时，某人的手时不时地拂过他的后背。
　　无情：总觉得把自己赔上了……

　　目送着无情和方应看的背影渐行渐远，直到消失在六扇门的正堂内，追命便拔开了酒囊的塞子，灌了几口，不知是叹息还是黯然。

　　“哎，师兄大了，也要嫁人了。”
　　刚出门迎接他们的铁手：“……三师弟，你又在感慨什么？”
　　追命：“方小侯爷可是个有钱的主儿，我们六扇门清水衙门，估计只能靠嫁师兄受聘礼才能吃顿好的了……”
　　铁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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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于是还是关门放小侯爷……
追杀甚么的，我纯粹是想写这两只迎敌的默契而已，可是又不会写战斗，让顾美人儿炫一下再让长辈们救个场（喂你到底多喜欢长辈小辈）
于是我23号期末考试，最近更新估计不大靠谱……这周存了些字，但是下周可能会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