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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8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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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坐诊的老大夫面前,凌羽红着脸请求道:“大夫,我和娘子成亲半年。这两个月娘子一直没来月事,想请您看看她可有身孕?”
闻言,沈无言低下头,白瓷般的脸蛋上也浮起了阵阵红晕。
老大夫锊锊胡须,呵呵一笑:“容我细察便知。”他搭上沈无言的手,一边诊脉一边问,“除了月事推迟,最近夫人可有什么不适?”
沈无言摇摇头。
老大夫微微皱眉:“夫人不会说话?”
沈无言垂下眼眸,算是默认。
凌羽笑笑:“我娘子天生不会说话。”
老大夫不做声了,继续认真诊脉。渐渐的他的眉头越皱越深:“夫人,可否张开嘴,让老夫看看你的喉咙。”
沈无言看看凌羽,犹犹豫豫地张开了嘴巴。
老大夫观察了半晌,对凌羽道:“夫人体质偏寒,不易受孕,目前尚未有孕。月事可能是因为冻着了,来得迟了些。老夫给她开几剂药,做暖身活血之用。老夫保证,调理几个月,明年这时候小哥就能做父亲了。”
听沈圆月并无大碍,凌羽大喜:“多谢大夫。”
“但是,夫人的喉咙,”大夫迟疑了一下,“似乎没什么问题,怎么会失语……”
没等他将话说完,沈无言豁地站起身,朝门外走去。
凌羽急忙喊:“无言。”
沈无言也不理他。
幸好老大夫通情达理:“小哥快去追夫人,老夫这就写药方。”
凌羽点头称谢,追上沈无言:“无言,你怎么了?”
沈无言还是没理他,出了门径直走向一个用竹圈套瓷娃娃的小摊前看起了热闹。摊主见来了位美女,眼前一亮,殷勤地招呼道:“这位姑娘,玩一把吧。”
令凌羽吃惊的是,沈无言竟然接过了摊主递来的小竹圈。原来她也会玩这些小玩意,还以为她除了枪别的什么都不敢兴趣呢。
“无言,你就在这玩,我去拿药,好吗?”
沈无言还是没回答,一抬手竹圈飞出,准备地套中了一只小瓷猪。
摊主夸道:“姑娘好运气。”
看她的样子一时半会也走不开,凌羽撒腿就往药堂跑,胸膛却闷得无比难受。喉咙没有问题,却不会说话,除了皇上的原因还会是什么。可他现在只是一个前锋营里的小兵,他没办法帮自己心爱的女人。
等他拎着药回到小摊边,那里已是熙熙攘攘,挤满了看热闹和看美女的人。人群中央,小摊主都快哭了。沈无言的竹圈百发百中,摊上的大件瓷器已被她套走了大半。
扔完手中的竹圈,沈无言伸手又问小贩要竹圈。凌羽赶紧搂起她就走:“别玩了,班头该等急了。”
沈无言倒也不反抗,温顺地任他拥着走。小贩打着哭腔喊:“小哥,你娘子套中的东西还没拿。”
凌羽回头,一脸歉意地对小贩笑了笑:“不要了,老板你继续做生意吧。”
小贩喜出望外:“谢谢小哥。”
回去的路上,沈无言坐在板车上,怀里紧紧地抱着那几包药,一脸阴郁的看着泛着淡淡绿意的草原。长长的睫毛在眼底映着一层淡淡的阴影,晶莹的灰眸剔透得像月光下的琉璃。
凌羽深深地叹了口气,掏出新买的簪子,解开她的头发帮她挽了个妇人发髻,然后将她揽入怀抱。
沈无言终于有了反应,扭头看着他,嘴角微微上扬。
就在这时,远方的山脊上窜起了一股熊熊狼烟。张班头脸色突变:“糟了,莫非要与燕国开战?”
闻言,凌羽腾地跳下车,直直地望着那股黑糊糊的烟。按捺不住心中的冲动,捏紧了拳头:“莫非,我凌羽一展抱负的时候到了?”
身后,沈无言静静地盯着他的背影,将怀中的药越抱越紧。
将沈无言送回营地,凌羽连夜动身赶往城里军营打探情况。其他人坐立不安地呆在营地等他的消息。当兵混饭吃的,最怕的事就是真打仗。大家决定,一旦真打仗就逃进大山躲起来避风头。
谈论了半天,张班头发现沈无言帐中冒出了一缕缕闻着发苦的黑烟。
着火了?!
他急忙招呼大家冲了过去。
撩帘一看,帐篷内已伸手不见五指,到处是呛人的浓烟,还翻着滚滚热浪。
沈无言端坐在浓烟中,守着火堆,手里拿着个烧了大半截的蒲扇。火堆里加了许多木材,比平常旺了许多倍,火焰足足有一人高。火堆上放着一个土药罐,罐里的汤药正咕噜咕噜翻腾着。大概是水装的太满,药汁不断溅在火堆上。火星飞溅,浓烟滚滚,将沈无言白皙的脸蛋熏得一片黢黑。令人“敬佩”的是,在这种情况下,沈无言依然很平静,只是有些茫然地盯着闯入的众人。
大家哭笑不得,忙跑过去灭火端药罐。
张班头一面忙活一面数落道:“我的小姑奶奶,药不是这么煎的,你可别把营地给烧了。”
沈无言顶着一脸黑灰,静静地看着大家救火,眼神纯洁得像初生的小鹿。
张班头心软了,不忍再骂:“出去出去,到外边等着去,洗洗脸,呆会我教你怎么熬药。”
沈无言低着头,端着黑漆漆的药罐走出了帐篷。
等灭掉过大的火堆,又扇净呛人的浓烟。众人已口干舌燥,喉咙里还泛着苦哈哈的味道,争先恐后奔向饭堂喝水。推开饭堂的门,沈无言坐在饭堂正中,脸上还是黑黝黝的。她手里捧着个比脸还大的大海碗,碗里装满了黑糊糊的药汁。
只见她微微皱眉,一仰头,咕噜咕噜咕噜,大海碗就见了底。
喝完一碗,她又倒了一碗。
张班头急了,冲过去夺下碗:“哎呦姑奶奶,这是药不是饭。像这种碗,一次只能喝一碗底,喝多了要出事的。”
沈无言不解,一脸无辜地看着他。
再看桌上的药罐,里面只剩下一堆干瘪的药渣。张班头一阵头痛:“沈姑娘,那么大一罐药你都喝了?”
沈无言咬咬嘴唇,默默不语。
忽然,她一怔,飞快地转过身,“哇”的一声呕出了一堆黑色药汁。
瞧瞧,喝太多,都喝吐了!张班头欲哭无泪,急忙给她捶背。这要是出点什么事,他怎么跟凌羽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