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同人——似水如烟》轻风别纱

30、Chapter 30

　　Chapter 30

　　很轻的一道掌声，像落叶轻点湖面，荡出涟漪，激起水文。一圈一圈，迅速扩散，连成一片。

　　舞台上的两个女孩，微喘着气，脸色桃红，仿佛一朵充满水分的花，盛放着青春的活力。

　　身穿雪色紧身连衣裙的漂亮大姐姐滑过来，笑容甜美，神情兴奋。一人一个拥抱。

　　相视一眼，她们微笑。

　　远处眼镜张开双臂飞扑过来。游云本能一闪，小男孩扑了个空，还差点摔跤，站稳后满脸委屈，像被错怪的小动物。歉意一笑，她伸手拍拍那毛茸茸的短发。

　　一个紧接着一个，宣传部的人都溜了过来，围在她身边，隔开了她和她。

　　另一边丸井文太扬着他孩子气的笑，吹着泡泡，竖起两个大拇指。

　　白发的男孩滑过来，唇角上扬。
　　“哟，咱们天一什么时候变成职业花样溜冰演员了？还抢了人家美人姐姐的饭碗。”
　　仁王式的痞子样，永远那么欠扁，却也永远让人恨不起来。
　　包括她。所以只横他一眼，挑眉，揶揄道：“在你忙着泡妞的时候呗。”

　　护栏外的柳生比吕士神情淡漠，一切情绪尽藏于反光眼镜之下，没有言语。

　　而平时总是第一个跑到姐姐身边喧闹个不停嘻嘻哈哈不断的切原今天竟特别沉默。眼睛直愣愣地盯着被一群人包围着的女孩，表情呆愣。带着些许不确定，他轻声地唤“舒？”

　　处于众人中心的女孩一震，目光越过身边的小孩子，落在那个透着小心的声源上。愕然，樱唇微张——“切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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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吐了你一身！！？”
　　满嘴食物的红发小猪突然大叫，唾沫横飞，他正对面的立海大名产首当其冲。这个运气不怎么好的后辈发作不得，只有无奈地拿起纸巾，擦脸，顺便向姐姐靠拢，拉开距离。

　　“好惨！”
　　“是有点惨……那个文太前辈，拜托你吃完了再说好不？”
　　被喷×2的学弟特无奈地继续擦脸。
　　“哦哦，八好意思八好意思。”

　　“然后呢，她吐你一身，你骂她还K她了？”
　　仁王一手撑着下巴，语调懒洋洋的。
　　切原不可思议，“你发烧？”
　　“NO，NO，我只是依照你的性格来分析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看你反应这么大，该是我猜想以外的了，可别告诉我你把人家逼到墙角然后勒索哦。”
　　……这个人，神经有问题——面无表情的海带君内心十分认真地想着。

　　“应该是陪着她看病再顺便送回家吧。”
　　叼着薯条，天一凭着自己对弟弟的了解及女孩子天生的直觉道出最接近事实的猜想。
　　“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赤也会这么温柔？乔丹改打乒乓球了。”
　　那个刚啃完半个汉堡的丸井文太毫无疑问语气地一口否定。
　　某人不爽，“不可能是什么意思？”
　　“事实就是如此嘛，呐，仁王。”
　　“对。”

　　眉毛一抽一抽。他拿起撕了一半包装纸的汉堡，开始大口大口地啃。

　　“喂，跟我们说啦，你和那个小妹妹是怎么认识的。我真的很难想像赤也会在校外出现艳遇诶。”
　　“就跟姐姐说的差不多，信不信由你们。”
　　“唬谁呢你，当我们小学三年级啊。”
　　“……”╬

　　“是真的哟。”身为姐姐的天一意识到自己需要帮一帮弟弟。
　　“怎么说？”
　　“因为上学期都大赛的时候，赤也曾过一件根本不符合他品味的T-shirt回家啊，而且比他平常穿的要大很多。”
　　“诶？？不会吧，那是谁的？”
　　“明摆着就是那个女孩的嘛，不是说吐得他满身都是么。”
　　“哦~~~哇……还真是Not thing is impossible in the world呐。赤也，你好强。”

　　将喝空的塑料瓶往桌上一放，仁王干脆整个人倒在软坐上，神情越发的懒散，带着明显的调侃。这个坏心的学长又开始戏弄他可怜的后辈。
　　“真真是想不到，咱们赤也弟弟也有这么温柔的时候。不过话说回来，原来你是萝莉控啊。”
　　“啊？”这位明显没跟上节奏。
　　“就是说，我一直以为你是御姐控的。”
　　“这跟萝莉和御姐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着呢。看那女孩，多可爱，又小巧玲珑的，不正是萝莉的典范么？”
　　“她跟你们一样大好不好！”
　　“一样大？”
　　“都是国中三年级的！”
　　“恩~~这样……那，什么学校的？”
　　“冰帝。”
　　“嘿嘿~~”

　　切原学弟一个冷战，寒毛四起。
　　“前辈你那是什么眼神。”
　　“暧昧的眼神。”
　　“啥？”
　　“连人家是什么学校，几年级都记得这么清楚~~貌似赤也同学这方面的记性向来不怎么好的。这回怎么就记住了？”
　　“印象深刻啊！”
　　“哦~~印象深刻~~”
　　“她吐了我一身嘛！”
　　“就是就是~~她吐了一身嘛。”
　　“前辈！！你想说什么！！”
　　“啊啦啦，我什么都没说啊。从头到尾都是你自己在神经过敏。”

　　叹气。天一对这笨蛋二人组彻底无语。望向窗外，天空占据了整个视线，深蓝的颜色犹如破碎的丝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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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行人踏进立海恢弘的校门，脸上有着掩饰不住的兴奋。一个个嚷着要到这里这里那里那里。一群半大的小孩，走到哪里，哪里就变得很热闹。

　　相对于冰帝偏向欧式的建筑风格，立海的本土气息特别浓重。给人以沉稳肃穆的感觉，带着独有的宁静深幽。

　　道旁三三两两放着木头椅子，有精工细琢的花纹，但有些已经被手指的皮肤抚摸得光滑如水。紧密相连的法国落叶梧桐，像巨大的伞，撑开一片绿色的天空。阳光细细密密地从叶缝间撒下来，落在头发上如荧光流动。

　　游云微笑。想着，如果是早一点到，如果不是什么都已经安排妥当，说不定半年前自己选择的，就是这样一所学校。

　　偶然总是以各种各样的形式出现，那么突然，让人猝不及防。男孩惊愕的面容，它一下就打进了眼睛里，让那黑瞳，这样痛。

　　木更津淳从别处蹿出来，伸手将她的头发揉得乱七八糟，又把她的脸当糯米糕一样捏啊捏，搓啊搓。到木更津亮来阻止的时候，本来好端端的脸已被糟蹋得红通通。

　　她趁机闪到一旁，幸灾乐祸地看着淳弟弟被哥哥敲头。结果还没看够佐伯一只手搭上来，继续揉头发大业，硬是将她的头变成鸡窝。然后她非常不满十分不爽极度郁闷地瞪着那个笑得没心没肺的某人，一脚踢了过去。

　　“啊”的一声，他弯下腰。声音有着压抑的沉闷：“暴力。”
　　边理头发她边做鬼脸，顺便回敬：“不及你恶劣。”

　　刚被训完话的淳又想把魔爪伸过来，吓得游云赶紧躲在亮的身后。在这三个人里面，最不会欺负她的，就数这个长发飘飘的男孩。

　　接下来一切都顺理成章，三个男生将米色发的女孩从冰帝宣传部手中转接过来。那个“美男王道”的没节气的龙崎部长对众帅哥一见倾心，丝毫犹豫没有就大方地把手一伸——你拿去吧！

　　眼镜奋力抗议，可惜寡不敌众。眼睁睁地看着他最稀饭的代理部长被某三个不明物体掳走，想冲上去抢人，却被其各位同学拽住衣领，挣扎不开，双臂一阵乱挥，发出哀号。

　　几个劫人成功的“匪徒”潇洒地扬长而去，带上他们抢来的“吉祥物”，开始了校园参观。

　　说一声拜拜。她低头跟上前面男孩子们的步伐。淡淡笑意，在眼中隐隐浮现。

　　木更津淳吵着要看网球场，几个人便都依他的意往球场方向走。游云本来挨着木更津亮，却在不断行进的过程中被另两个男生拉了过去。

　　“你这没良心的小孩，到神奈川都不说一声。”
　　淳弟弟就是喜欢揉她的头发，这不一离开哥哥的限制，魔爪立马就伸过来了。
　　游云躲啊躲，躲到佐伯的左边，捂着头探出半个身，“我不知道你们也来嘛。”
　　“不知道也该说一声。”
　　“那你们不也没给我说要来神奈川。”
　　“说了。”
　　“哪有！”
　　“发了信息过去啊，还问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停顿三秒。她伸手进口袋里摸出手机，一按，屏幕一闪，果然有三四条未读信息。撇撇嘴，开始学别人耍赖。
　　“一定是刚刚才发的。”
　　“谁这么无聊见到面了还要发信息？”
　　“你啊。”

　　惊雷闪过，魔爪横空出世。她哇哇乱叫闪到木更津亮背后。

　　佐伯和木更津亮一人抓一个，两小孩被分隔两地。在某些人威严的身影下，小朋友们都乖乖闭上嘴巴不再吵架。于是时间安静地从他们身上流过。

　　黄昏的时候，明亮灼人的天空，开始容颜模糊。

　　前脚跨出立海那个当弟弟的某人就大叫着肚子饿。沿路找了间看上去挺干净，挺别致，貌似也不太贵的小餐馆。各人点一份套餐。慢悠悠地吃完。

　　等填饱肚子，夕阳已没了踪影，剩下淡淡的漫天星光。顺着人行道，他们走到车站。细细察看装在玻璃里的路线图，然后闲聊着等待。

　　公车平稳地行进。清凉的夜风温柔掠过，像一双手，轻轻抚摸着皮肤，吹散了头发。她靠着身边男孩并不宽阔的肩膀，睡了过去。

　　这是两人分开以后在一起的五个小时。一个手掌就能数尽的时间。她甚至没来得及问他为什么要来立海，升中考试有什么打算，死神出到第几集，最近有什么好看的漫画，试卷是不是堆得很高……

　　一觉醒来以后，阳光在睫毛上闪耀。

　　仿佛达成了某种共识，她和他依然没有一通电话，继续以短信维持着联系。

　　来到异世界的第一个夏天，在一群飞鸟划过天空的时候就这么过去了。秋天一个仓促的照面，匆匆卷上枝头，树叶越来越多地往下掉，黄色席卷了整个千叶县。

　　清爽的夏装被洗干净后又烫平，带着淡淡的洗衣粉的味道，整整齐齐地挂在衣柜最里面的地方。她知道自己将有一年不会再碰这套轻飘飘的水手服。

　　穿上深蓝色的薄薄的羊毛背心，游云摸摸新的格子裙，厚度似乎加多了几毫米。看看镜子，里面站着个稍微有所改变的女孩：头发长长了，脸蛋变尖了，大概也长高了一点点。

　　水城送来一对可爱的夹子，浅蓝色的小鱼儿的形状。用它们将过长的留海别好。唇角温柔倾斜，美丽的脸像一朵洁白的花，旁若无人地盛放。

　　伴随季节变化的，除了服装，还有学校里的课程。到复习的后半阶段，大大小小的测验，各式各样的小考，铺天盖地的试卷，开始在国三的不同班级里泛滥。

　　曾经的抱怨，哀鸣以及故意发出的野兽一般的呻吟，在这金色之秋，逐渐销声匿迹。国三的孩子仿佛在一夜之间长大，从此变得沉默，变得内敛，于是课堂上只剩下老师的声音。

　　坐在这三十来人的教室里，她就总以为自己坐在了时间的缺口上，坐在了很多年前那个头顶八盏日光灯所有影子都被扯得很淡安静得连铅笔落地都可以把人吓倒的教室。

　　有时她觉得这里不是过去不是未来不是网王世界，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上帝心血来潮的一个玩笑，一场幻觉，一出随时都可能结束的黑白电影。

　　那些落光了叶子的梧桐树，在空气中伸展着寂寞的枝桠。人在下面经过，可以看到天空是怎么被分割的。

　　很快来到十一月，某天跑到宣传部偷懒的时候，龙崎部长笑眯眯地呈上关于冰帝校庆的计划方案，一场由学生会负责的舞会，场地在体育馆，有家长和其他学校的学生来参加。

　　游云心里暗暗发笑。无限感慨。想起自己在中国上初中的时候，哪有什么舞会，学校肯挪出时间给学生看表演就可以仰天长笑了。

　　所以她发给佐伯的短信就这样写：时下的孩子都太前卫，我觉得自己跟不上潮流的脚步。结果对方回一条这样的信息：那是。谁叫我们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

　　当时她在喝天阿姨泡的柠檬茶，看到回信，“噗”的一下全喷了出来。最新期的《花与梦》就这样毁了。哎……

　　因为校庆，让三年级本来死气沉沉的气氛变得活跃。大家暂时从题海中跳上岸，兴致勃勃地讨论穿什么衣服，找哪个人当舞伴，有什么好东西吃。

　　游云和泷则越来越忙，学习舞会两头顾。累得一回教室就趴在桌子上睡觉。然后经过的老师就会拿教科书敲他们的头。惹来一片笑声。

　　生活中每天都是微小而快乐的事。它们一点一点地填满了时间。占据了思考。留下回忆。

　　她学会将意识和身体分离开来，让已经长大了的自己在远处看着身穿格子群的女孩满脸天真的笑，张开双手像鸟一样奔跑在成长的路上。

　　那是十五岁的无忧草，她的第二次花样年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