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同人——似水如烟》轻风别纱

28、Chapter 28

　　Chapter 28

　　经过一番思考，游云决定不去打扰正处于非常时期的穴户。她转过身，面对突然间变得很神秘莫测的玻璃门，心里油然而升一种只要打开就会通往不思议世界的预感。

　　但想到六角的同学们都在里面，大家约好了一起回家，无缘无故放飞机似乎有点不厚道。于是，她把不好的感觉强压下去，挺胸抬头去面对。

　　稳稳心神，伸出手，她推开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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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樱唇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浅笑。那支撑着门的手悄然落下。一声轻响。切断了飞舞在空中的柔光。

　　轻轻地，她转过身，掏出口袋里精巧的手机。连草稿都不打，纤纤玉指直接在按键上光速游移，紧接着一串又一串富丽堂皇的的说辞跃上了光幕。动作一气呵成，没有顿挫。

　　等一看到“发送成功”四个字，她立时果断地迈开双脚，准备朝来时的方向走去。然而很不幸，那踏出的一只脚还在凌空中，身后紧闭的玻璃门就被人从里面拉开。头顶忽地拢上了阴影，还僵立原地的她一喀一喀地转过头，见到了俨如门神屹立风中的佐伯虎次郎。

　　他挑起眉，眉宇间隐隐透着不满。

　　“我就说你怎么都推门了还不进来，原来是在写这玩意儿？”他扬了扬黑色的手机，“‘你们继续，我先走’，什么意思？”
　　“就是不要着急慢慢来我先回家的意思啊……”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无辜。

　　闻言他不再说话只看着她，她也勇敢地直视他的目光，只是气势越来越弱。好几秒过去，直至一声极轻的叹息温柔滑过她的耳膜，才再听到他的声音。

　　“有什么非走不可的理由吗？”
　　“没有。”
　　“那怎么要先走？”
　　“我在外面等你们好不好？”
　　“不好。”
　　“为什么？”
　　“为什么？我才想问为什么，为什么你总喜欢避开人群？一个人的感觉很好么？”
　　“我又不是因为这个……”
　　“总之，你先进来。”

　　前脚刚踏进门槛，好奇的视线便开始在两人身上缠绕。游云颇感无奈地跟在佐伯身边，不去理会那些观望者。

　　“女朋友？”
　　“我觉得像妹妹多一点。”
　　“可以中途带人进场的么？”
　　“挺可爱啊，离家出走被哥哥抓回来？”

　　“诶？我好像看见舒了说，但和佐伯一起算怎么回事？”
　　“她也来参加烤肉大会？貌似吃不了多少呐。”
　　“迹部迹部~~你看那个人，头发是米色的~~好有趣啊！！”（毋庸置疑，这肯定是芥川慈郎）

　　听着那些议论，她就更加无力。不想进来并非里面人多，而是人群中有太多认识却不熟悉的面孔。

　　青学和六角就算了，为什么冰帝的人也在，尤其是何时何地都那么显眼的迹部景吾，大少爷不是从来瞧不起庶民料理么？怎么今天来凑热闹了？

　　游云还想搞清楚，到底这么多学校聚在一起是为什么，佐伯就把她像扔娃娃一样扔进了六角的老窝，然后忽视各种各样探究的目光转身对大石说这孩子吃饱了饭过来找我们一起回家，坐这可以么？

　　大石愣了愣，随即微笑着说当然可以。

　　然后这场小插曲就像往水中扔石子所激起的涟漪，出现波纹却很快消失。不留痕迹。大家都没怎么在意。烤肉大赛依旧轰轰烈烈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游云本想安静地看书，却被期间不断传出的惨叫，以及重物倒地的声音勾起了好奇心。只是每当她想看看发生什么事的时候，木更津亮总是很凑巧地转移她的注意力，再顺便用身体挡住小朋友好奇的目光。

　　在试过好几次一探究竟都以失败告终后游云终于放弃，转而充耳不闻一心一意地看《语言的突破》。

　　当心神完全投入时，世界便消失了声音，哪怕实际上是翻山倒海的一片哗然，她仍能将自己隔绝于喧闹之外，保持心湖的平静。

　　兴许是没想过会被打扰。所以当身后忽然一个重量压来，心跳在一瞬间赶上了升空中的穿梭机。

　　那个人显然也被吓到了，慌忙地直起身，转过头来说对不起。却在看清对方是女孩的一秒间红了脸，对不起就从此变得有些喋喋不休。

　　她承认，自己在听他说第一句对不起的时候，是微微怔了怔的。因为那声音，仿佛是刻在了记忆深处那般的熟悉。边说没关系她边回忆到底是什么时候在哪个地方，听觉被这样一把透彻如水的声音流淌过。

　　疑惑便是在那个时候种下的。然而没等它茁壮成长，她就在聚会散了后问佐伯，当时坐在六角后面的学校是叫什么名字？他很努力地回想了下，回答说好像是那个四天宝寺。

　　她哦了一声没有下文。心却稍感遗憾，不知道那个男孩的名字。难得如此美丽的音泽。她好久没像喜欢物一样喜欢一把声音。

　　过了些天，全国大赛的最终决赛在众人期待下拉开了帷幕。没有任何悬念，青学打败了立海，获得了本次大赛的优胜。当那黄色的小球落地立海的半场，体育馆就像沸水一样四处翻滚着激烈的泡泡。她在不远的地方第一次见到手冢国光上扬的唇角，以及大石秀一郎几乎被泪水模糊的容貌。

　　全国大赛立海对青学的一战，是这么多场赛事中，她唯一认真看完全过程的对决。尽管没有身边男孩们来得震撼，却十分佩服那些即使满身是伤都不放弃朝着梦想进发的孩子们。

　　至此，持续了好几个月的比赛终于告一段落。对他们来说，暑假这才算真正开始。最后一个夏天，什么升学什么补课统统靠边站，每个人都像疯子一样争分夺秒大玩特玩。游云总是和他们在一起，由最开始的站在旁边安静地看到后来的融入其中。不过十来天，千叶县就被这几个孩子翻了好几翻。

　　进入八月，一直困在圣鲁道夫的木更津淳归来，一回家就缠着哥哥撒娇。也是从他回家的那天起，带“猫猫”（牧羊犬）散布的三人组（亮，佐伯，云）变成了四人行。有黑羽在身边的佐伯总是比较安静的，但一和淳走在一起，他体内的活跃分子就会被完全激发，所以往往是亮和游云坐在草地上安静地看，佐伯和淳和“猫猫”玩飞碟。

　　舒游云的表情变得一天比一天丰富，不再只有微笑。跟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她总是不用顾及形象，不用考虑真假，感觉就像放飞了心情，回到了年少。

　　当然有玩闹也有不得不静下来的时间，因为万恶的作业，每星期必定有三天是在做作业中度过的。由于游云和佐伯都是寄住，不好意思带同学回家，淳和亮的房间就在不知不觉间成了四人的作业集中营。

　　明明是乏味又无聊的每分每秒，但只要四个人在一起，这些本来难熬的时间就会过得很快很快。

　　如此平静快乐地度过每一天，直到某日在吃晚餐的时候，天阿姨随意地说起高堂信，并告诉在坐的每一个人，那个离家近半年的人，要回来了。

　　闻此消息，游云夹菜的手顿了顿。

　　高堂信，高堂天的丈夫，藤原濑希的叔叔，因私外出，飞越十二个国家，离开好久好久以后，现在，终于说要回来了。

　　因为车祸，藤原濑希失去了所有有关日本的记忆，自然也包括她的叔叔——高堂信，由此，游云根本无法了解任何有关高堂信的信息。像性格，对她的态度，两人的相处模式，等等。

　　然而即使是这样隐秘的不安，却依旧被朝夕相处的水城和佐伯看了出来。于是两人分别找她说话，而且都是特意地，在不经意间扯到这个话题。

　　“信叔叔啊，感觉好久没见了，快一年了吧。他很疼水城跟天阿姨哦，也很顾家。虽然接触的次数不多，但印象中是很随和的。”

　　“没关系撒。爸爸一直很疼你，这次回家见到你也在，肯定很开心的。他在某些事情上虽然偏激了点，但对家人是很温柔的。濑希根本不用害怕。”

　　轻轻的一声“恩”，是她对他们的回应。然而心里那份对未知事物的不安依然没有消失。

　　“恩？小呆没什么精神呐？难不成发烧了？”
　　叼着汤勺的木更津淳拨开了女孩快要遮住眼睛的刘海，象征性地探探她的体温。
　　“一切正常。那到底是为什么？老是走神，叫好几次都不应。”
　　“我睡眠不足。”
　　“骗人，你又没黑眼圈。”
　　“信不信由你。”
　　“哼——？说谎不是好孩子哟。”
　　“没有说谎，是真的睡眠……啊！我的羊羹！”
　　他嚼啊嚼，完全无视她哀怨的眼神，“谁叫你玩神秘。”
　　“谁玩神秘了？是你自己不信罢了。”
　　“你有。”
　　“我没有。”
　　“有！”
　　“没有！”
　　“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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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同样叼着汤勺的木更津亮满头黑线。什么时候舒也会这样孩子气地跟淳吵架？一般来说不都是小佐和淳在KUSO而他和舒在边上看的么？今天怎么反过来了？

　　“她叔叔快要回来了，所以那家伙最近情绪有点焦躁。”
　　“哦？就是高堂水城的父亲？”
　　“恩。”
　　“她很担心吗？”
　　“……恩，毕竟半年没见，有些生疏吧。”佐伯终究没将藤原濑希失忆这件事说出来。

　　就算担心害怕也没用，时间还是会从头顶流过。终于那天随着时间老人颤巍巍的脚步如期到来。她穿得像公主一样同高堂一家出门迎接。

　　永远都无法忘记，在那个夕阳仍未西下的午后，空气里满是清新的花香，盛满暖意的夏风从发间柔柔拂过。
　　西装革履的男人向她走来。而她低着头，双手紧张地绞在一起，脑中一片空白，之前想好的见面语全部蒸发掉，徒留茫然无措在胸□□织。
　　“欢，欢迎……”
　　她听到自己微微发颤的声音，想说“欢迎回来”，却是在仍未完整的时候双脚突然悬空。
　　“啊！”
　　一声轻呼，她愕然的黑眸对上了他溢满温柔的眼睛。
　　他像是没看到她的惊愕，只是很温和地微笑。低沉的声音从她耳边流过——
　　“我回来了哟，濑希。”
　　字与字间充满了宠爱，敲打着左胸，激起一股暖流。

　　那天起，饭桌上多了一份碗筷，沙发上多了一处下陷的地方，拍她头的人多了一人。

　　之前的不安没有了，曾经的焦虑消失了。

　　她真心期望这样的日子能持续下去，真心喜欢五个人一起吃饭，一起看电视，一起聊天。每天每天，只要轻轻按住左胸，就能感觉到心底温柔涌动的暖意。

　　遗失已久的，真真切切的家的感觉。

　　不过眨眼之间，暑假过去了，她再次穿上冰帝的校服，再次调好闹钟在六点钟起床。下楼，跟所有坐在餐桌旁的人说早上好。眼睛下意识向空出来的位置望去，心底一阵轻微的刺痛。

　　九月，开学，司机叔叔的笑容如记忆中的慈祥。水城还是坐在她的左边，忽略右边空出的位置，什么都和放假前一样。

　　是的，一切都在循序渐进。没有任何可以挑剔的地方。

　　如果不是少了他，少了声再见，少了那个每时每刻都找机会敲她，在的时候觉得很烦，不在又没办法不去想念的男生。
　　她想，自己还是会开心地笑，就像前几天那样幸福满足地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