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同人——似水如烟》轻风别纱

22、Chapter 22

　　Chapter 22

　　时间就像沙子，刷拉拉的从指间滑过。第一天还在埋怨太阳烈，却在忙碌中来到了终点的尾巴上。昨天手冢告诉她，名单已决定。剩下的，只有宣读。

　　游云很想知道，在冰帝等着自己的，到底是十大酷刑还是流言蜚语？心里建设从决定递交申请书的一天便已做好。小女生怕的东西她都可以平静接受，所以不担心会被整入医院。

　　舒游云是好孩子撒，从来不会因为个人问题给他人带来困扰。同时也极具自知之明，晓得即使自己被欺负到趴下，以迹部景吴为首的网球部一众也是连眼都不会眨一下的。……呃，或许，凤宝宝会跑来安慰一两句，或许。

　　还有宣传部那边也该做个了断，一个月的期限到了，再见的时候也到了。

　　因为是最后一天，属于志愿者的工作在上午已全部结束。游云不需要参加下午教练们主持的类似结业典礼的节目。并非她没有耐心，而是确实没空，不然也不会错过回千叶县的便车。

　　四个月前，藤原濑希出车祸。香销玉殒。此后住进了舒游云的一屡幽魂，没有了所有关于日本的记忆。医生的诊断书为失忆。高堂天于是提出独居条件：每月一次复诊。
　　复诊的医生名位雅儒，似乎在脑科的领域有着狂澜不倒的权威，高堂一家非常信任。而游云与他见过三次，由于初识之日她无意识地表现出对医院的厌恶，于是后两次就被雅儒先生请到了他的居所。当然，这点，高堂天并不知道。

　　[我希望病人能在他感觉舒适的地方接受我的治疗]——他温柔的微笑融化了她铸得铜墙铁壁似的警惕心。

　　这里是高级住宅，环境优美安静，连空气都比别处透明许多。上至主管，下至门卫，全经过特别训练，素质高，有礼貌，责任心强，服务周到，一定程度上，提升了游云每月一报道的意愿。

　　不过三次，门卫已晓得她。
　　“下午好，藤原小姐，需要我通知雅儒先生您来了吗？”
　　她礼貌地微笑，“麻烦你。”

　　没人知道那位医生的姓氏，于是所有知晓他的人只得称呼他为“雅儒先生”。

　　手指还未触及门铃，房内便传出一道柔和的声音——“小濑希，门是开的，自己进来吧。”

　　踏进房门，客厅一如往日的整洁光亮，修长的身影在厨房忙碌着，空气中有搅拌的声音，飘着淡淡的香味。那是咖啡豆的味道。
　　“等我一会，茶桌有杂志和点心。”
　　“恩。”
　　轻声应着，游云走到落地窗前。36层的高度。偶尔有贴着窗户飞过的云朵。看得见鸽子，雪白的流影，只能在下面盘旋。
　　听不见音像店里的流行曲，听不见学校缓慢的铃声，听不见行人嘻嘻哈哈的吵闹。消失了声音，剩下安静。
　　双眸又起大雾。她总是有能耐在任何时候任何地方任思绪远走，将自己与外界断绝。沉浸在空白的世界中。

　　白色的雾气在空气中扩散，阻隔了女孩逐渐迷蒙的视线。回神，却见一张柔和的笑脸，他将咖啡端到了她的视界中央。

　　“谢谢……”
　　“看来你很喜欢这里的风景呢，每次叫你都听不到。”
　　“抱歉……”

　　唇角弯出微笑的弧度，他随意坐在沙发的边缘，任白色的雾气湿润双眸。

　　“那，我们开始吧，先说说这个月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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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星期没回来，游云感觉一切都变得陌生。按以前住宿的经验来看，感觉的变化只需七天。而从她离开到返校，刚好就是这个数。唯一没变的是平静，只要一涉足冰帝的校门，心跳便会沉稳如节奏平缓的鼓点。
　　正因为这样，游云才没有以任何借口逃离校园生活。当然，平静归平静，她没有忘记自己会有被整的可能，平时用不上的警惕今日几乎提升到顶点。

　　第一站：鞋柜。
　　打开，无异状。雪白的室内拖鞋干净如往日，没有红黑墨水没有湿泠泠没有破损没有被放入铁钉，鞋垫也没有被染色没有丢失。
　　安全上垒。昨天特意买来的另一双室内拖鞋可以不必被打扰了。再拿出准备好的袋子，装上皮鞋，最后轻声把鞋柜门关上。

　　回到教室，瀧萩之介笑眯眯地过来打招呼。
　　“嗨嗨，一星期不上课的感觉爽么？”
　　她边小心地拖出椅子，仔细检查抽屉的状况，边轻描淡写地回应：“挺好。”

　　距第一节课还有十几分钟，班上同学见逃课一逃就是一星期的游云同学重返校园个个眉开眼笑地跟她打招呼。此外还有连续好几个人跑来问：要借笔记给你么？其中有男有女。比离校前还友好。于是舒某人戴上盔甲的一颗心再镀上一层保护金属。

　　作业基本上不用怎么补，因为在集训营的几天里，她都会在晚上拿出一定的时间平均分配到每一科，理科的课程也没落下太多，有预习，不懂的地方已做好了记号。
　　虽然说是网球集训营，但询问的机会还是很多的，因为里面在将东京范围内所有网球好手集中起来的同时也囊括了不少文武兼备的优等生。譬如手冢，千石，柳莲二，佐伯，不二，观月初，木更津兄弟等等。不过考虑到他们起早贪黑没日没夜地训练，游云也不愿打扰他们。本来就累得够呛，还把密密麻麻地理科习题摊在眼前，简直非人道主义。
　　现在回到学校，旁边有个文理平衡的瀧萩之介帮忙，这一星期的笔记游云可真谓抄得心安理得。

　　“这里要注意画示意图，老师说所有的力都可以画在重心上……”
　　“电流一定，时间一定，导体产生的热量跟电阻成正比的，所以P=UI=IR•I……”

　　一整堂自修课泷都在慢声细语地跟她讲重要的定理和不懂的地方。游云的接受能力本就很强，这么四十分钟下来，很多记号都被擦掉了。

　　课间总会有女孩子跑来问集训营的事，每当这时她都会很耐心更是很小心地给她们重复了N遍的内容，像迹部同学不过一场比赛就被决定为正选，像眼镜蛇先生如何进步神速，像凤宝宝得知自己要与穴户牛人比赛时闹别扭最后开怀大笑。小女生们个个听得津津有味，顺便发发花痴。

　　就在游云决定把自己的心密封起来扔进保险箱锁上密码锁的时候，放学的铃声终于如天籁一般响起。游云感谢天感谢地感谢耶稣基督，将重要的课本作业还有笔记往书包里放好，再抽起装着皮鞋的袋子，快快向旧校舍走去。

　　把PSP扔到一边，向日岳人倍感无聊地打呵欠伸懒腰，视线习惯性地往林间的一片绿色扫去。空寂的草坪只有越长越茂盛的绿草。本来那里每天都会有个人坐着，或者发呆或者素描或者看书或者逗小鸟。

　　望着湛蓝的天空，向日岳人微微眯起了眼睛。

　　很早以前就知道，会到旧校舍来的人非常少。所以逃课也好午睡也好偷懒也好他都会选择这里。安静，没人打扰。后来发现偶尔迹部也会来逛一逛。可能厌烦了另一边的喧闹，理由不清楚，却始终没跟他打过招呼。大概在他们不在的时候还来过其他人，不过一直没有碰到。

　　而当他以为这片天空下最终只会是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她却出现了。拿着素描本拿着饭盒，每次都在同样的地方。因为初次见面的感觉不讨厌，于是他决定记住这个突然闯入的女生。

　　舒游云是怎样的人他是不了解撒，可有些地方很喜欢。比如即使互相认识也从不笑呵呵地套近乎，迎面而来，擦肩而过，中间插一两句平淡的问候。语调清淡，不拘谨，仿佛默契的朋友。而随着越来越频繁地见到她，他便渐渐习惯了每日到顶楼时看看她所在的地方。

　　很多人都说，向日岳人活泼好动，向日岳人争强好胜。但他们不知道，这个火焰一样的男孩，在个别小小的时间里，也会熄灭，会累，会厌倦竞争。因此在旧校舍的向日岳人都是安静而平静的。是后来才慢慢发现，在安静的地方安静的时间有个安静的人同在，就算不是陪伴，也会感觉安心。

　　闭上眼，阳光一寸寸碎裂。皮肤纹理轻轻撕裂，仿佛有痛楚。

　　仰望天空的视角发生了偏移，涌入大片的绿色，然后是如水一般倾泻到肩膀的米色，柔软地垂在脸的两侧。恬静，脚步也轻盈。

　　是她。七天不见，原来什么都没变。

　　完全可以视而不见的，可以像往常一样静静凝望，然后等待心灵的安静，背对着吃午饭，在上课铃响前十五分钟起身，最后背道而行。

　　不走近，不疏远，从高处俯身，看她独自一人出现独自一人离开。

　　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不想沉默，于是把手蜷在嘴边，喊——
　　“O Ga I Li”

　　她显然被吓到。俯仰间他看到那双黑瞳映满了惊愣。第一次看到啊，那张脸上微笑以外的表情。

　　“听说你跟去集训营了？那好玩吗？”
　　“……还好……”
　　“过来吃午饭？”
　　“恩。”

　　她眼中的惊愣一点点地沉淀下去，剩下沉静的色泽。

　　“呐，给我讲讲集训营的事吧，那几天刚好没空撒。”
　　“那你要下来，我不想一直仰着头。”
　　粉色的双唇弯出温柔的弧度，她冰冷的声音此时传入他耳中，竟带上了些许的暖意。
　　“喔，我现在就下去，等等哦。”

　　转身，拿起被丢在一边的PSP，拧动生了锈的把手，留下铁门轻轻晃动发出染上岁月的声音，白衬衣在门角倏忽不见。

　　想说话，就是现在想跟她说话。无关思念，并非爱情。感觉就跟不见一段时间的朋友，在街头，不期而遇，心中冉冉而起一种愉悦，默契地忽略问候，相向而行。

　　踏出早已不能转动的玻璃门，他伸手挡在额前，光线在树影间游蹿，投下模糊不清的树影。
　　他看到她拿出午餐，正要打开。

　　“喂，你不是说要给我讲的么？”
　　“边吃边讲也可以啊。”
　　“当然不可以，给我讲了再吃。”
　　“哪有人这么不讲理……”

　　踩在松软的草地上，他听到细微的沙沙声，那是绿色被压弯的声音，脆脆的，就如他此时的心跳，跃动着欢快的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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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终还是选了文科——历史
　　放假第一天就被感冒的外婆赶到深圳，然后到惠州，再到香港，一直忙到昨天才忙完。
　　谢谢yoyo，astridmyf以及babe的留言，还有其他同学的关心。考试考得不错，三科在一千五百多人中排三百几名。虽然拿不到奖学金，但有进步，可喜可贺。

　　纱某的高一生活算Happy Ending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