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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初次侍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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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造机会的人是勇者,等待机会的人是愚者。以此看来,简馥宁明显是个勇者。一次腊八祭祀,一次路上的偶遇,她甚至没有做什么,便赢得了帝王的青睐。
有时候,男人对一个女人产生好感,并不需要她做什么,说什么,只需要一种感觉。简馥宁明显给了赫连非这种感觉,一种别的女人不能给他的感觉。
今晚简贵人侍寝的消息,最先传到颜贵妃的南薰宫。
消息传来的时候,颜丹青正在和慕冰清、安沉香叙话,听了这个消息,三个人都是噤了声,半晌,安沉香才咬着嘴唇道:“怎么可能?简贵人应该已有一个多月没见过皇上了啊!”
慕冰清瞥了她一眼,幽幽道:“今儿个祭祀的时候后宫的妃嫔可都要出席的,你忘了吗?”
安沉香自从上次被简馥宁噎了一句,心中的气还没平,只是冷哼一声,轻蔑道:“她今儿个打扮的那寡淡的样子,任谁看了能提得起兴趣来?更别提皇上了。”
颜丹青一直没出声,听了她这话,目光突然凌厉的扫过安沉香,语气有些阴沉道:“皇上喜欢什么样子的,岂是你我能揣测的?你若真能摸清皇上的心思,怎么还会是个小小的六品贵人?”
安沉香神色一凛,忙起身道:“臣妾失言,请娘娘恕罪。”
颜丹青似乎看都懒得看她一眼,半晌才懒懒道:“得了,平时说话仔细些,你们都退下吧。”
安沉香点头称是,战战兢兢的给颜丹青行了个大礼,和慕冰清一起退了出去。
待她二人出去了,颜丹青才轻轻揉了揉眉头。
安沉香说话不过脑子,早晚得惹祸上身。慕冰清虽然机灵些,但出身低微,分位很难抬得起来。不过最让她头疼的还是,从那天的请安开始,这简馥宁仿佛变了一个人,变得让她有些摸不透了。
“娘娘,摆膳吗?”一旁的夏荷轻声问着颜丹青。
颜丹青回了神,点头道:“是该用膳了。”她又摇了摇头:简馥宁毕竟只是个贵人,她没必要这么上心。皇后之位从缺,对她来说,最有威胁的还是云妃和甄妃。毕竟云妃盛宠,甄妃育有唯一的皇子。
比起颜丹青的冷静,云想衣的灵犀宫却已经翻了天。
“呯”,又是一个花瓶摔碎的声音,接着是云想衣气的变尖利的声音:“妹妹,你说,皇上昨夜在枕边对我说会一辈子宠我爱我,为什么今日就去了别的女人那儿?妹妹,皇上一言九鼎,怎么说过的话都不作数么?”
云想容声音倒是沉着:“后宫的女人那么多,皇上虽然对姐姐钟情,但皇上乃一国之君,九五之尊,姐姐你不能企盼皇上永远只见你一人啊。”
云想衣气得脸色发白,哪里听得进云想容的劝,只是一个劲儿砸着东西,一边嚷着:“为什么皇上说话不作数?为什么?”
云想容劝无可劝,眼底划过一丝微微的无奈,转脸对一旁的秀珠道:“你们好生照看着娘娘,千万别让她伤着自己,有什么事随时来弄舞阁找我。”
秀珠垂眸,恭敬道:“是。”
云想容走到门口,又回身看了一眼灵犀宫的狼藉,摇了摇头,无声的叹了口气。
相比之下,当事人简馥宁在接到这个消息时,反倒是最淡定的,仿佛她早就料到了一般。
她听了康公公传来侍寝的旨意后,只是含笑点头,让一旁的紫岚赏了康泰些碎银。毕竟若是她这一次若是没能成功,以后她真的可以不用混了。
康泰点头赔笑,接了碎银,退了出去。
“主子,时辰不早了,沐浴更衣吧。”墨玉面上掩不住的喜色。算起来,这应该算是简馥宁进宫三年以来第一次被宠幸吧?没想到,当初是皇后的时候没有的荣耀,此刻降成了贵人,却突然来了。
她总觉得,主子这些日子变得很不一样,似乎比原来有了主见,有了心机。她们做奴婢的当然希望自己的主子能够好,这样她们在别人面前也能抬得起头。
谁知,简馥宁并不着急,唤来了疏影阁的小太监桂喜,吩咐道:“桂喜,你去向内侍监管事的太监要些灯笼红烛,再给疏影阁添些炭火。如今疏影阁长了脸,他们想来不会拒绝的。”
桂喜应了,一路小跑的去了。简馥宁见他背影远了,这才准备沐浴。
紫岚不解,一边给简馥宁准备沐浴,一边问道:“主子要灯笼和红烛做什么?”
简馥宁也不答话,只是朝紫岚狡黠一笑。
紫岚虽然越来越看不透她的主子,但现在心中已经有了底儿。她明白,她主子这么做一定有她自己的用意。
沐浴后,简馥宁特意一改往日小清新路线,挑了一件极华丽的镶金丝红袄,披上后长长拖曳至地,一条金色的玉带绑在腰间,头上盘了个疏松的流云髻,用洒金蝶形珠钗挽着,金色的流珠随着她轻盈的步履一晃一晃,显得喜气洋洋。
此时屋里红烛已经点上,门口红灯笼也已经挂起,虽然是严冬,但疏影阁却显得温暖异常。
简馥宁见桂喜转眼就要天上炭火,扬手制止道:“炭火先不急烧,待皇上来了再添上。”
桂喜眼中一抹诧异转瞬即逝,只是心中奇怪:这简贵人讨来炭火不就是怕皇上冷着,怎的现在又不急着添上?炭火烧热又不是一下子的事。
不过简馥宁既然这么吩咐了,他也只是照做罢了。
简馥宁瞧着时辰差不多了,这才带了几个人出了门,去迎赫连非。
冷风萧索,吹得简馥宁手中的灯笼歪向了一边。她伸手稳了稳,迎着寒风继续前行。为了吃饱穿暖,衣食无忧,我现在得对自己狠一点,再狠一点。
赫连非坐着龙辇往疏影阁来的时候,远远看见皑皑白雪上站着一抹红色的影子。这影子站的笔直,仿佛雪地里盛开的一束寒梅,傲雪凌霜的绽放着。
也不知是天气寒冷的缘故,还是娇羞的缘故,简馥宁脸上蒙上淡淡的红晕,看得赫连非醉心。他下了龙辇,一边搂过正要见礼的简馥宁替她挡风,一边将她手里的灯笼递给身侧的吴启。
“天气这样恶劣,爱妃怎么迎出这么远?”赫连非握着简馥宁冰凉的指尖,有些怜惜的责怪着。
简馥宁缩在赫连非怀里,柔声道:“普通人家,相公傍晚归来,娘子尚且要出来迎接,更何况是皇上,臣妾自当相迎。”半晌,在赫连非怀里蹭了蹭,声音压得低低地道:“而且,臣妾也想早一些看到皇上。”
赫连非搂着怀中的人儿,又想起昨日任性的云想衣,高下已分。只是她的性子怎的突然之间变得如此之快?
不过赫连非转念一想,如果原来简家是她坚实的后盾,现在,简家失势,她的未来全都握在了自己的手中,她费些心思献宠,倒也在情理之中。
冬日里天黑得早,赫连非远远便看到疏影阁映照在一片红彤彤的灯笼之下,仿佛冬天里的一把火,照得人暖到心坎里。进了屋,一根根跳跃的红烛,照得厅里亮堂堂的,他再看一眼怀中一身红衣的简馥宁,脸上蒙着淡淡的红晕,仿佛一个娇羞的新娘在洞房中等着她心爱的君郞。
想想当年大婚之时,两人和衣而卧,他连手指都没有碰她一下。次日清早,他也只是冷着面孔警告她:“我朕娶你,只因你在朕手里,宰相才能用心辅佐朕。你好好给朕记着,守好自己的本分,莫要越矩半步。”
如今,简家失势,他对她早已没了当初的那分厌恶,此时此刻,甚至有些心动。
突然,他感到简馥宁在他怀里不自禁的抖了一抖,这才意识到,这厅堂里并不算暖和,当下蹙了眉道:“怎么炭火不烧的旺一些?”
简馥宁听了这话,身子一颤,挣开赫连非的怀抱,蹲身行礼道:“臣妾有罪。臣妾知道皇上今日要来,本应将火烧的旺些。只是疏影阁炭火不够,臣妾适才让桂喜找内侍监的人讨一些来,只是时间太短,火还没烧热。”
听了这话,赫连非眉头皱的更深了:“这宫中事物向来都是有份例的,他们办事也太没规矩了!内侍监的掌事太监呢?把他召来,朕要问他话。”
简馥宁仍是蹲着身子道:“皇上莫要怪罪。疏影阁地处偏僻,加之多年无人居住,是以公公们才会遗忘的。”
赫连非伸手扶起简馥宁,眼里换上止不住的笑意:“难得这样你还愿意为他们求情。”
简馥宁抬头,眼波如同一泓春水,一眨不眨的看着赫连非:“皇上,得饶人处且饶人。”这话说得极轻,语调却甚是柔媚,仿佛撒娇一般。
也不知是炭火烧暖了的缘故,还是心中的火燃起的缘故,赫连非只觉得浑身热了起来,伸手将眼前的可人儿搂在怀中,低头便朝那两瓣娇唇吻了上去。
太监宫女早已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红烛跳动,映在这如花的面庞之上,此时赫连非只觉得,他与简馥宁回到了三年前大婚的那日,只不过,这次他却是要将那日未了之事画个句号。
帷幔后的热潮一浪掀起一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