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ew Born [圣斗士同人-哈米]》桃子它爹

9、幕 八

　　“唉哟……累死我了……”
　　加隆好容易讲完了自己的故事，刚喘了口气，马上就想起来什么似的问：
　　“米罗，时间太久了都记不太清了，那个时候我应该没有告诉你我是狼人吧？你是怎么知道的？”
　　米罗的脸上看不出有什么大的情绪起伏，他理所当然的回答：
　　“我有两百年的时间，再迟钝也会发觉你当时有些异样的举动了……再者说……”
　　米罗笑了笑，显露出身为血族那惊人的洞察力。
　　“就算这两百年间没有想清楚，那天一见到你也就明白了。能活蹦乱跳生活三百年，又不属于我的同族，那么，还能是什么呢？”
　　“可怕的人……”
　　加隆扯了扯嘴角，没心没肺的说：
　　“难怪头领不让我和血族有什么瓜葛，你们都太精明了。”
　　“哼……”
　　米罗高傲的扬起下巴，换了个他关心的问题：
　　“那你背后的伤，不要紧么？”
　　“啊，那个啊……”
　　加隆很帅气的耸了下肩膀，道：
　　“最近这段日子好过多了，因为我无意中发现那种净化泉水可以缓解痛感，实在坚持不住的时候，就用它泡泡澡。”
　　“唔……”
　　米罗还是显得有些担心，不过加隆则很快笑呵呵的道：
　　“行了别瞎操心了，我不是还好好的么……刚才都讲了那么久了，现在该轮到你了吧？”
　　“抱歉，加隆。”
　　米罗歉意的朝加隆笑了一下，起身道：
　　“天色晚了，我得早点回去，不然费伊又要用平底锅摔我了。”
　　“费伊？”
　　加隆愣了一下，但他随即想起这个名字在哪里听过。
　　“难道是那个被誉为天才美少年的音乐学院希望之星？”
　　“嗯，是他。”
　　米罗坦然的回答，讲到：
　　“他和我一起住，你若感兴趣可以过来拜访哦。”
　　说到后面米罗的尾音饶有意味的上扬，加隆迟钝了两秒，立刻跳着脚喊到：
　　“我没有那种兴趣！我只是感叹为什么长得漂亮的人都那么暴力！扔平底锅是一个正常人会想到的爱好么？”
　　“唉……”
　　米罗居然垂着头叹了口气，表示他也拿费伊没有办法。
　　“所以加隆，下次我再告诉你吧。”
　　“嗯，好。”
　　加隆并不矫情这一时半会儿的事情，他嘱咐了一下米罗，说：
　　“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千万不要客气。”
　　“我知道。”
　　米罗轻轻的应着，面带微笑离开了加隆的寓所。然而一出门，他脸上的那抹笑意就顷刻间消失殆尽。米罗心事重重的踱着步子回到了自己的住处，推开门，费伊刚刚吃过晚饭，已经把厨房收拾利索了。
　　“啊，米罗，欢迎回来。”
　　费伊听到响动忙迎出来，他从来不问米罗平时到底都做些什么，这让米罗感到很舒心。米罗没有应声，只是随手带上房门，摘了帽子和外套，重重的坐在客厅的茶几旁。费伊心细如发，他循着声音摸过去，轻声问：
　　“米罗，出什么事情了么？”
　　“呐……费伊……”
　　米罗挤出一丝苦笑，问到：
　　“能不能陪我说会儿话。”
　　“嗯。”
　　费伊懂事的点点头，先到：
　　“稍等，我去泡壶茶来。”
　　“好的。”
　　米罗看着费伊的背影，心里忽然很庆幸自己当初一念之差救下了他。这个温柔如水的少年总是能在不经意间安慰和鼓励着米罗，让米罗觉得不再那么寂寞。费伊手脚很快，他端着托盘走过来，将茶壶和茶杯摆好，主动为米罗沏了一杯茶，那种雨后阳光般的味道飘扬起来，也让米罗的情绪稍微缓和了一下。
　　“发生什么事了？”
　　费伊摸着茶几坐在米罗对面。米罗手握着茶杯，踟蹰良久，才低声道：
　　“我心里很难过，费伊。”
　　米罗的声音听不出有什么太大的波澜，但内容却是沉重的，让费伊不由得正襟危坐，神情严肃的“望”着米罗的方向。
　　“我说不上来，这种感觉……心里堵得很难过……”
　　费伊并不说话，他只是安静的坐在那里，等待米罗自己告诉他事情的原委。米罗想了想，才委婉的道：
　　“我今天才知道，原来自己只不过是个被人利用的棋子罢了……那么多年了……那么多年了……”
　　米罗的眉头忽然蹙紧，声音也哽咽起来：
　　“我一直以为至少我对于他来说是特别的……我曾经愿意为了他去做任何事……一直到今天，我还幻想着可以实现他的愿望……可是……”
　　米罗梗住了，他揉了揉眼睛，喘了口气，说：
　　“其实这么长的时间，我依然希望听到，他至少是关心过我的……但是……这一切不过都是个精心编织的圈套……费伊……”
　　米罗无助的望着只有十几岁的少年，虚弱的问：
　　“我该怎么接受这个事实？”
　　少年轻轻叹了口气，柔声问：
　　“米罗，这件事已经过去很久了么？”
　　米罗慢慢点头：
　　“很久很久了。”
　　费伊又追问了一遍：
　　“很久很久了么？”
　　米罗的口气更加肯定：
　　“很久很久了。”
　　“那么，”
　　费伊柔和的一笑，不紧不慢的说：
　　“不要再为了它而烦恼吧。既然已经过去那么久了，无论事情的真相是怎样的，它都不会影响到你现在的生活了，不是么？”
　　“怎么会？”
　　米罗不大赞同的摆了下头，说：
　　“它一直在影响着我。”
　　“嗯……”
　　费伊考虑了一会儿，才认真的道：
　　“米罗，举个不太恰当的例子。当我还住在贫民窟的时候，如果我整天只想着过去的生活如何富足如何美好，那么，你觉得我会是什么样子呢？”
　　米罗怔住了，他从没有这样想过问题。费伊感了他的犹豫，便继续道：
　　“我若整日以泪洗面，不停的缅怀过去的好时光而不去想办法谋生的话，也许我很快就会陈尸街头。米罗，那个时候我意识到必须毫无眷恋的抛弃过去，因为那已经不属于你了，那个时候确确实实属于我的，就只有我的那个小棚子，和我的这个身体。每天最重要的事情也很简单，如何填饱肚子，活到明天。”
　　费伊刻意停顿了下来，等着米罗的回答。米罗心慌了，他脸上有些发热，不敢去瞧费伊，支吾着：
　　“我……我从没有这样想过……我……我也想试着忘记过去，但是……”
　　米罗试着辩解到：
　　“但是我做不到……我忘不了……”
　　费伊默默的坐在那里，等了一会儿，才郑重的说：
　　“米罗，你难道，害怕现在和未来么？”
　　“啊……”
　　米罗心头一惊，身上不禁起了一层寒栗，费伊的口气完全不像他这个年纪的孩子，他在温柔的逼问米罗，让米罗措手不及。
　　“那个时候我必须把注意力放在眼前每一天的生活，所以我学会割舍过去，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我也要割舍未来，只要我活到明天，就有未来。”
　　费伊冷静得令人可怕，他不客气的指出米罗心中的隐疾：
　　“你在逃避现在和未来，米罗。你那么不喜欢现在的生活么？”
　　米罗先是有些慌乱，但随即镇定下来，冷冷的说：
　　“是的，我不喜欢。这个现在和未来是别人强加给我的，只有那个过去才是真正属于我的。”
　　费伊无奈的撇了撇嘴，又叹了口气，劝到：
　　“虽然我不太明白你话里的意思……但是米罗，该怎么样生活，不是你自己说了算么？”
　　“我……”
　　米罗有些理屈词穷，他心情更加低落了，于是他点了点茶几，生硬的道：
　　“太晚了，你该去睡觉了。”
　　费伊也不多推辞，只说：
　　“那么晚安，米罗。”
　　米罗并没有向费伊道晚安，他等他进了卧房之后，才起身回到楼上自己的房间里，关上门无力的躺在大床上。费伊的话在他耳边挥之不去，让米罗心烦意乱。就在这时，窗外忽然吹进一阵怪异的风，刻耳柏洛斯刷的一下将米罗护在身后。
　　“喂喂，自己人。”
　　一个声音从角落里传来，刻耳柏洛斯松了口气，退至一旁。米罗坐起身看着这位不速之客，唤到：
　　“艾亚哥斯，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啊，这个么……”
　　艾亚哥斯从怀里掏出一个包裹，递给米罗，说：
　　“王命我亲手交给殿下，希望殿下务必尽快读完。”
　　“是书么？”
　　米罗注意到艾亚哥斯的用词，接过包裹掂了掂，分量不轻。艾亚哥斯行了个礼，说：
　　“那么，属下告辞了。”
　　“等等！”
　　米罗急忙叫住转身欲走的艾亚哥斯，后者纳闷的回过身来，问：
　　“请问……殿下有什么吩咐么？”
　　“那个……”
　　米罗头有些痛，心里又很乱，艾亚哥斯就像是一根救命稻草一样，让米罗想起来自己一直以来想问又问不出口的一件事。
　　“我只是想问问……”
　　他低着头，捧着那个包裹，吞吞吐吐的道：
　　“你……你们……对身为血族这件事……就没有后悔过么？”
　　“后悔？”
　　艾亚哥斯茫然的瞅着米罗，半晌，他才轻轻笑了起来，答：
　　“殿下，这真是只有殿下才会问到的问题啊。”
　　米罗被他的反应搅得有些不好意思，头埋得更低了。艾亚哥斯又大度的笑了两声，用他一贯略带玩笑色彩的语气说：
　　“殿下，我们这些人生来就是要服侍王的仆役，所以后悔这种事情……呵呵，好像从来都轮不到我们来考虑呢……王存在一天，我们便要忠心不二的服侍他一天，若有一天王回归了失乐园，我们也必须跟随他……只不过……我们一般没有王那样长久的生命呢……所以大概很久很久以后，殿下会认识另外的一个‘艾亚哥斯’。”
　　“你……”
　　米罗骤然捏紧了那个包裹，不解的问：
　　“你们就不觉得不甘心么？”
　　“不甘心？”
　　艾亚哥斯又想了半天这个词是什么意思，过了一会儿才到：
　　“殿下，对于我们的族裔来说，能服侍在王的左右就是莫大的荣幸啊！为什么会觉得不甘心呢？”
　　“我……”
　　米罗忽然觉得很憋气，他愤愤的一甩头，说：
　　“问你也是白问，你走吧。”
　　“是，殿下，”
　　艾亚哥斯并非没有察觉米罗眼中的动摇，只不过他不想说破。
　　“属下告辞了。”
　　说完，又是一阵风起，艾亚哥斯踪迹全无。米罗撅起嘴巴老大不高兴的摆弄着手里的包裹，用力撕扯开外面的包装，里面是一本厚厚的老旧羊皮本。米罗随手翻开，那上面密密麻麻工工整整的写满了血族的通用文字，米罗有些头昏，一把将书扔到地上，倒头哼唧到：
　　“为什么要让我看这种东西？莫名其妙。”
　　一直安静的蹲在一旁的刻耳柏洛斯倒是显得对那本书兴趣十足，它主动把自己的体型变小，走上前打量着那本旧的都磨起毛边的书籍。用爪子翻了几页之后，刻耳柏洛斯中间的头忽然激动的喊到：
　　“米罗大人！这是《诺斯费拉亲王日记》！”
　　“嗯？”
　　那个名字吸引了米罗的注意，因为他还隐约记得，哈迪斯曾经形容他的那把古银匕首为“诺斯费拉亲王打造的封印之刃”。刻耳柏洛斯兴奋起来，连连点头，说：
　　“是的，没错！血族历史上最悲情的一页啊……啧啧……”
　　刻耳柏洛斯津津乐道起来，说：
　　“米罗大人，你不来看看么？”
　　“悲情？”
　　米罗的疑惑更重了，他从床上走下来盘腿坐在刻耳柏洛斯旁边，三头犬伸出一只爪子指着书页上的字，讲到：
　　“是啊，那应该是血族堕落纪元年代的事情了……”
　　刻耳柏洛斯仰头回忆了一下，接着道：
　　“那个年代里，血族和狼人一族还是生活在一起的，虽然彼此互相看不惯，但至少没有什么太大冲突……”
　　米罗边听边翻着书页，因为文字的关系他看得并不快，相比之下，听刻耳柏洛斯讲故事就要舒服多了。
　　“诺斯费拉亲王是那时身处人类世界的血族的高阶贵族，然而他的女儿却爱上了狼人一族的男子。亲王十分恼怒，他三番五次勒令自己的女儿不许再去会见那个狼人，但是他的女儿是个非常勇敢而执着的人，她和那个狼人一直坚守着彼此的爱情……亲王毕竟爱女心切，也只好对此装作视而不见……”
　　刻耳柏洛斯用舌头舔了舔鼻子，瞅了瞅米罗，米罗头也不抬的示意它：
　　“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