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ew Born [圣斗士同人-哈米]》桃子它爹

6、幕 五

　　米罗从城堡一口气回到自己的公寓，趴在床上脑子里嗡嗡直响。他心里有一丝小小的欣慰，因为哈迪斯非常明确的告诉他，他并没有欺骗自己，另一方面，米罗也忍不住涌起一丝小小的自得，他忽然很想看看加隆知道这件事情真相后的表情，大概不会比见到刻耳柏洛斯的样子差吧。
　　“呵呵……”
　　米罗想起加隆那副目瞪口呆的样子忍不住偷偷笑了起来，他又开始期待天亮的时候到哪里去转转了。
　　“刻耳柏洛斯。”
　　米罗轻声叫着，三头犬无声的现出身形，蹲坐在米罗的榻边。夜晚不用睡觉其实让米罗觉得很无聊，这个时候，刻耳柏洛斯就显得十分重要了。
　　“喂……”
　　米罗侧了侧头望着自己的守护兽，不满的说：
　　“你就不能一直保持正常的牧羊犬形态么？好歹可以让我抱一抱。”
　　“这……这个……”
　　刻耳柏洛斯中间的头面露难色，左边的头在打盹，右边的头倒是很支持米罗的提议。米罗见它这么犹豫，也就不再强求，他知道刻耳柏洛斯也有自己的尊严。
　　“算了算了，我说说而已。”
　　米罗嘟囔一句，把头埋在枕头里闭目养神。不大一会儿，就有什么东西在舔米罗的脖颈。他把眼睛微睁开一条缝，瞄见一只体形适中的茶色牧羊犬正在用委屈的目光看着他，时不时还舔一下自己的鼻子。米罗当即坐了起来，一把搂住那只牧羊犬，开心的道：
　　“好可爱~”
　　化身成牧羊犬的刻耳柏洛斯似乎是叹了口气，不过很快它就自在的享受起米罗的怀抱，用湿漉漉的鼻子不停的在米罗身上蹭来蹭去。
　　“呵呵……”
　　米罗把脸贴在牧羊犬毛茸茸的身上，倒头又躺了下去，神游天外的胡思乱想。一夜就这么过去了。
　　清晨，费伊上的闹钟准时响起，米罗躺在床上，能听到楼下的厨房里传来的响动，随后，一股股食物的香气就会沿着台阶飘上来。刻耳柏洛斯在米罗的怀里拱了拱，轻声唤道：
　　“米罗大人，米罗大人，你该下楼去了。”
　　“唔……”
　　米罗在床上打了几个滚才肯起来，换了身衣服，出了房间来到楼下的餐厅。和之前的每一天一样，费伊准备好美味营养的早餐，然后在挂钟的报时声中大叫着“迟到了”冲出家门。米罗照例让刻耳柏洛斯吃掉早餐，然后戴了顶帽子出门去了。
　　他喜欢早晨热闹而充满活力的街市，可以看到人们勤劳而忙碌的身影，可以闻到面包房里令人垂涎欲滴的麦香。刻耳柏洛斯已经恢复了原态隐藏起来了，米罗独自一人流连忘返的慢慢逛过一整条街。时间的流逝并不能抹杀他对这种环境的依赖，不论过了多少年，米罗还是喜欢将自己融入到这亲切而质朴的街市中，仿佛只有这样，他才能暂时忘却自己的真实身份。
　　笃笃——
　　米罗礼貌的叩门，加隆住在哪里他记得很清楚。两秒钟后，房门打开，加隆昏昏欲睡的倚在门口。
　　“米罗？”
　　加隆揉了揉眼睛，精神了几分，一边让出空间一边说：
　　“不是告诉你以后尽量少在白天出门了么？你怎么……”
　　米罗忽然坏坏的一笑，竖起一根手指对他说：
　　“这点就不用你多加担心了，阳光确实不会对我造成任何伤害。”
　　加隆耷拉着眼睛有些疑惑的看了看米罗，一抬下巴，问：
　　“今天很有自信么？怎么？”
　　米罗眨眨眼，带着那份小小的得意心情，说：
　　“秘密。”
　　“哼，”
　　加隆才不理会他那套，他抽了抽鼻子，评判到：
　　“来了，血族目中无人的本性终于来了。昨天还在想你估计是世界上唯一一个会感到自卑的血族，结果今天就……啊啊——！”
　　加隆还想说，突然出现的刻耳柏洛斯的血盆大口就已经到了他的头顶，米罗故意趾高气昂的说：
　　“抱歉了，它昨晚心情很不好，我不担保它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
　　“别别……”
　　加隆连忙讨好三头犬，急切的说：
　　“呐，下回请你吃比鹿肉更好的野味呐，啊哈，啊哈，啊哈哈哈……”
　　刻耳柏洛斯喷了个响鼻，隐去了，剩下米罗一个人在那里乐不可支的瞧着加隆的窘相。加隆撇撇嘴，不大高兴的说：
　　“知道你厉害，知道你们血族都厉害，那也犯不上用三头犬出来唬人吧……要说起来我和它还能算成远亲，至于么你……”
　　结果米罗笑得更厉害了，趴在沙发上直不起腰来，好容易等他笑够了，加隆才把热茶端过来，蔫蔫的道：
　　“你今天想做点什么？”
　　“我其实……”
　　米罗敛住了笑容，低头想了一下，才轻声道：
　　“我其实想来问问你……关于撒加的事情……”
　　加隆的面部肌肉无端的开始抽搐，毛发有横生的迹象。他一拳打在墙上，不客气的道：
　　“米罗，我说过，如果是关于我那个混蛋哥哥的事，不要和我提起！”
　　“加隆！”
　　米罗有些焦虑，他蹭一下站起来，解释到：
　　“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总是一口咬定他是……他是假仁假义的伪君子……他……我……我想知道……”
　　加隆垂下头，海蓝色的长发遮住了脸。他毫无感情色彩的反问：
　　“你是想知道，他是怎么骗的你，是么？”
　　米罗的神情黯淡了下去，他坐回沙发上，沉闷的品着茶。加隆深深吸了口气，抬起头，两只眼睛如狼一般锋芒毕露，他冷酷的回答：
　　“我会告诉你的，米罗，那些你知道的和你不知道的过去。”
　　“嗯……”
　　米罗不易察觉的颤抖起来，他放下茶杯，抱着自己的膝盖，将脸深深的藏了进去。加隆有些后悔自己刚才的冲动，他忙走过来按住米罗的肩膀，诚恳的说：
　　“抱歉，米罗，我不想对你发脾气的……只不过……”
　　加隆叹了口气，幽幽的问：
　　“他都已经死了这么长时间了，你还是放不下么？”
　　米罗面色苍白的笑了笑，轻声反问：
　　“那么，你放下了么？”
　　加隆无言以对，他重重拍了拍米罗的肩膀，坐在他旁边，低声说：
　　“是啊……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也该是时候彻底忘记他了……”
　　说着，两个人不约而同的相视一笑。也许他们都察觉到了，这是个多么难得的机会，可以让他们探查彼此的过去，同时又可以互相勉励，面对现在的生活。
　　“那……”
　　加隆主动开口，道：
　　“故事好长，我要从哪里开始讲起？还是你先来？”
　　“什么啊，”
　　米罗嘟起嘴抱怨到：
　　“当然是你先讲，我根本还不知道你是如何变成狼人一族的。”
　　“啊，这个么……”
　　加隆捏了捏自己的下巴，拿腔拿调的说：
　　“这说来可就话长了……”
　　米罗刚想聚精会神的听加隆讲那不为人知的历史，却突然有人敲门。加隆如梦方醒，拍了一掌，说：
　　“啊呀，忘记了！今天是卡妙送水的日子！”
　　米罗摸不着头脑的问：
　　“什么卡妙？什么送水？”
　　“啊，你先等等。”
　　加隆安抚性的拍了拍米罗，示意他继续喝茶，自己则奔去开门。米罗耐着性子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忽而听到一个少年的声音说：
　　“打扰了，加隆先生，这周是冬青香型的呢。”
　　米罗的疑问更多了，但他依然不动声色，只坐在那里静静的观察。加隆把门完全打开，自己走了回来，不一会儿，一个看上去年龄和费伊相仿的少年就抱着一个硕大的木制水桶吃力的走了进来。米罗看着他吭哧吭哧的走到客厅一角的装饰性大理石狮子雕塑前，摆弄了一下什么机关，地板上就露出一个不大不小的豁口。少年于是就把木桶里的水一点点的转移到那个入口里。米罗用眼神询问加隆这是怎么回事。加隆则耸耸肩表示不用大惊小怪。等了有一会儿，那个少年清空了木桶里的水，又抱着空桶往门外走。临出门的时候，他无意间瞥了沙发这边一眼，顿时倒吸了一口气，手里的木桶也咕咚一声砸在了地上。
　　“你……你……”
　　少年吃惊不已的指着米罗，两颊微红的说：
　　“你是上次救了我的先生！”
　　他这一句话让米罗和加隆同时都愣了，加隆不解的看向米罗，米罗则扬了下眉毛，冷淡的说：
　　“我并不记得，你认错人了。”
　　“不，不是的！先生！”
　　少年激动起来，冲上前去语无伦次的对米罗道：
　　“上次摔倒的时候……啊……是……是因为先生的帮助才没有摔倒……我……我叫卡妙，先生可能不记得了，但是……但是……”
　　“卡妙是么？”
　　米罗淡淡的回问，少年热切的点着头，眼巴巴的瞅着米罗。然而米罗则偏过头去，抿了口茶，漠然的道：
　　“我知道了，另外，你不应该丢下自己的工作。”
　　“啊……对……对不起……”
　　卡妙微微尴尬，向米罗鞠了一躬，而后跑回来抱起掉在地上的木桶飞跑了出去，又抱着第二桶水进来。加隆这周订的水要少一些，只有四桶。在卡妙搬运水的整个过程中，他都在时不时的瞥向米罗这边，让米罗微有不快。如果不是碍着加隆的面子，米罗真想抬屁股一走了之。几十分钟后，卡妙的水桶全部装卸完成，他似乎有些恋恋不舍，但是加隆和米罗谁都没有要开口让他多留一会儿的意思，他也只好向两人行了一礼，一步三回头的出门去了。少年走后，房间里的气氛阴沉的让加隆心里有些发毛。米罗斜眼盯着他，瞳中深处又有红光隐隐闪现。加隆忙不迭的摆手，道：
　　“我说我说，我每周都要从一个店里买些泉水回来，那孩子在那个店里打工，负责送水……给我送水已经有一年多的时间了……所以……”
　　“加隆。”
　　米罗的口气陡然一变，颇有审判官的意味。
　　“他既然说他认得我，他又看起来和你很熟悉……那么你告诉我，那天，你为什么会出现在你最痛恨的撒加的墓园里？”
　　“我……”
　　加隆汗如雨下，他咽了咽口水，看着米罗周身愈发黑暗的气场，只好实话实说到：
　　“他有一次来的时候提过遇到了一个人，他跟着那人到了一片荒芜了很久的墓园，发现那个人在祭拜一个已经死去三百年的叫撒加的人……后面……后面不用我说你也能猜到了吧……”
　　“哼。”
　　米罗听得脸色越来越凝重，瞳中仍有微怒的血光。加隆擦了把汗，一个劲的道歉：
　　“我那个时候真的不知道你还活着，米罗……这完全是个偶然……”
　　米罗垂下眼睫，绷紧了唇角，道：
　　“我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加隆，我只是不大习惯那个人的行为举止罢了。”
　　加隆不大明白，不过听到米罗不是在怪他让他松了口气，走过来安慰到：
　　“还是个孩子而已，不至于这么大意见吧？”
　　米罗不能妥协的性格开始彰显，他掰着指头数起来：
　　“第一，我最不喜欢被人盯来盯去，第二，我也不喜欢一个陌生人一见面就对我如此亲热，第三……”
　　米罗狠狠的握了握拳，责备到：
　　“刻耳柏洛斯，你失职了。”
　　三头犬立刻认错似的蹲在米罗身前，头抵着米罗的脚背，呜呜的说：
　　“米罗大人，我当时只是觉得他还是个孩子，不会对米罗大人造成威胁……所以……”
　　“哼！”
　　米罗依然没有要放过三头犬的意思，扭过脸不理会泪流成河的刻耳柏洛斯。加隆不敢帮着自己的远亲说些什么好话，他怕米罗会迁怒于自己。不过，刻耳柏洛斯自有办法，三头犬立刻变成一只站都站不稳的牧羊犬幼崽，可怜兮兮的蹭着米罗的脚背，一边发出嘤嘤的哭声，一边用眼泪汪汪乌黑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米罗。加隆完全僵住了，刻耳柏洛斯的这个形象让加隆又一次有了想要以头撞墙的冲动。米罗冷冷的瞄着摇尾乞怜的刻耳柏洛斯，果然没坚持多长时间就缓和了下来，忍不住把凄惨的小牧羊犬抱在怀里，一只手温柔的抚摸它的头顶。然后米罗抑扬顿挫的望向站在一旁的加隆，道：
　　“那么，你是不是可以开始讲你的故事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