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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   还早了十年啊……
      这句话,不正是黄濑刚刚加入帝光篮球部,每次缠着自己一对一,然后被杀的落花流水,蹲在地上眼泪汪汪时,自己站在身边,居高临下丢给他的奚落?
      脸上的表情,嘴上的话语,都称不上友好,青峰的手却在那堆黄毛上抚过,轻柔细致,宛如瞬间飘过的悠悠年华。

      大腿上抖了一下,黄濑像是有什么动静,青峰赶紧收了手掌,省悟过来自己的动作大大不妥。可究竟有什么不妥呢,他一时又说不清楚,面皮的隐隐发热,某种意念在脑子里沉沉浮浮。
      青峰啪的一掌拍在自己额头,往沙发上一靠,仰面笑着自语,“啊哈,我也有点儿醉了好像……”
      黄濑的侧脸压着青峰的大腿,如此密切的感觉到他肌肉的温度和力量,双睫轻轻扇动,目光仿佛清澈而氤氲的流水。
      他并没有喝醉,他的神智足够清醒,只不过单纯的想靠近青峰而已,嘿嘿,装醉这种事真是很低俗啊。
      刚才那一下子是什么?如果不是错觉的话,其实倔强的小青峰也会很温柔的吧……

      过了一会儿,觉察到青峰在拍打自己的肩膀,“黄濑,黄濑?喂,这个时候了,你别给我醉死过去啊!”
      青峰挺头疼,那件高档的西服,就挤在自己的大腿和沙发之间,要到了明天早上,还不知道会被糟蹋成什么样?
      咦,真要到明天早上吗?青峰的心坎突的猛跳了一下。
      黄濑也很为难,刚才威廉已经特别交代过自己,明天上午要见一个重要的人物,可能是潜在的合作伙伴,早点儿回去,睡个好觉,养足精神比较好吧?
      但这样温柔的小青峰,多感受一秒钟也是好的呀。

      黄濑还在犹豫,忽然身体被拉起来,接着便靠上一副健实的胸膛,听见青峰嘴里嘟嘟囔囔抱怨着什么,手上的动作却是——
      脱自己的西服外套?!
      哇哇哇!黄濑险些没克制住惊叫出声。
      小青峰你在干什么啊?虽然我是很喜欢你,唔,也不排斥和你……那个亲密,可是没打算直接就进入到这一步哇!最少表白这一步是绝对不能跳过的!

      心脏狂跳过十几拍,青峰已扯掉他的外套,抛在沙发上,然后身体一轻,竟然被拦腰抱起,在拥挤的房间里绕了个弯,果然脊背一软,被放在了床上。
      小青峰,小青峰,谈恋爱不是打篮球,你不要总是直接就进攻好不好?
      黄濑死死咬住牙关,不敢出声,连眼睫毛都不敢多跳一下,心里哀哀的叫唤着,说不清是抗拒还是期待。
      哎,真是没有想到,小青峰会趁人喝醉……
      这样,也算是一种情调吧?他莫非是开窍了?又或者是蓄谋已久?

      黄濑的胸口七上八下之际,就听见咚咚两声。
      是鞋子被青峰丢在地上的声音,袜子也脱掉了,面上拂过一阵凉风,一件毯子似的东西盖在身上,然后——
      然后青峰就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听脚步声,反而是离开了?
      虽然满心不解,黄濑还是不敢轻易有所动静,直到眼皮上的光感忽然暗下来,才忍不住把眼睛睁开一道缝隙。
      客厅唯一一扇窗子洒进来的月光下,青峰两只脚叠起,架在沙发的一头扶手上,露出好长的一截。

      大清早,青峰被一股强烈的尿意憋醒,迷迷糊糊的起身,才发现自己整晚上都蜷在沙发上。
      对了,昨夜和黄濑喝酒,结果那家伙醉了,被自己给扔上了床。
      当时怎么就那么好心?应该让他睡沙发才对,现在浑身都酸疼,上午还有训练呢,啧。
      青峰扶着腰,走向洗手间,在经过卧室门口时,朝里张了张。
      咦,床上没人?想来黄濑已经先走了。
      被褥乱糟糟的,这家伙,不告而别就算了,也不顺手收拾一下,真是可恶!

      说不清是不满还是是失望,青峰敲了敲因为宿酒,而隐隐闷疼的脑袋,没精打采的握住洗手间的门把,推了进去。
      刚踏进门,劈面就淋过来一大片水珠,沁凉的触觉让青峰登时清醒了几分。
      洗手间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怎么回事,莫非是爆水管了?
      青峰揉了揉迷迷糊糊的眼睛,抬起头来。
      只看了一眼,就被眼前的情形惊到了,直接的反应就是大吼一声,掉头冲出洗手间!

      还是这个房间,还是这个摆设,自己的眼睛没有出问题。
      可刚才看见的是什么?是赤条条、白花花的身体!
      还有那张脸,那一头黄毛,不会错,就是黄濑凉太那家伙!
      洗手间里委委屈屈的传出黄濑的声音,“小青峰怎么啦?为啥一看见我就跑?”
      靠,果然是黄濑!

      青峰定了定神,火气立马窜了上来,靠在门边骂了进去,“混账,你怎么会在里面?大清早的捣什么鬼?”
      “想洗个澡再回去嘛,要不然一身的酒气,倒是小青峰怎么突然闯进来了?”
      “什么叫闯进来?这里明明就是我的住处,而且我尿急了不行啊?”
      可恶,受了老大的一个刺激,□□的兄弟又急不可耐的连跳好几下,膀胱涨的不像话,这眼看是憋不住了。
      “你还要霸着洗手间多久?给我快一点,老子要撒尿!”
      “小青峰要撒尿就进来呗,我又没有霸着抽水马桶。”
      “混账,我进去?你可光着屁股在里面呢!”
      “哎?都是男人又有什么关系?”

      哗啦啦的水声响的更欢了,完全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被黄濑一挤兑,青峰也愣住了。
      是啊,都是大男人,一个洗澡,一个撒尿,完全不冲突呀?
      在帝光中学的时候,每次赛前赛后,一堆少年还不是挤在一间更衣室里,光溜溜的换衣服?
      大家还会互相调侃谁的身材更加强壮,谁的“兄弟”比较威猛,真是单纯快乐又无聊的年纪啊。
      分明拥有近190公分的高大身型,却长了一身细皮嫩肉的黄濑,没少被众人嘲笑,说会不会是女孩子冒充混进来的?
      顽劣的灰崎甚至嚷嚷着要扒掉他的裤子“验明正身”,又羞又急又窘的他,当场就要哭了。
      那时候是谁替黄濑解的围?好像是自己,可是记忆久远又不太分明了。

      思绪又悠悠的飘远,青峰正站着发怔,忽然浴室的门开了,扑入眼帘的画面,又让青峰险些没站稳趔趄出去。
      温暖的水汽,混杂了淡淡的柠檬香迎面而来,黄濑就正站在半步之外。
      臂弯搭了衣服,除了腰间一条裤头,遮住巴掌大的一块地方,修长的脖颈、健实的胸膛、精壮的腹部,以及修长笔直的大腿,就这样暴露在清晨微凉的空气中。
      一瞬间青峰的反应,就是喉头骤紧,好像被谁的手扼住,热热的气流就只能在胸口翻涌,说不出的窒闷,且躁动难安。

      黄濑扶着门框,摆出一个轻松的姿势,笑眯眯的说:“我洗完了,害羞的小青峰可以进去啦。”
      那白皙的,透着浅浅绯红的身体,晃的青峰都要眼晕了,可黄濑调侃的语气,又让他生出被小看了的不甘心的感觉。
      于是,他故作不屑状的冷哼两声,伸手按住黄濑的肩膀,向外一拨,跟着脚跟撩起,把门给踢了上去。
      青峰解开裤子,将膀胱痛痛快快的释放了,可心里却丝毫不痛快。

      黄濑那家伙,还在门外笑的那么得意,那么不怀好意。
      岂有此理,从认识的那一天起,从来都只有自己整顿他的份,什么时候能给他占了上风?
      而且这个下风落得着实莫名其妙,不就是不小心看见了他的裸体吗?
      他是被看的那个,都不在乎,自己紧张个什么劲?
      何况他说的没错,彼此都是男人……咦,都是男人?
      一个更加不对劲,又不愿意去深想的念头袭上心来,青峰赶紧抖了抖小兄弟,匆匆拉上裤子,一场乌龙就宣告到此结束!

      等青峰蹩出洗手间,黄濑已经衣装楚楚的站在他面前,神清气爽,宛如正照进狭窄窗子,驱散满室暗仄的清晨第一缕阳光。
      十年前,大家还都是只相信实力说话的少年郎,对黄濑模特儿的身份,以及过分俊美的脸蛋,青峰更多的是嗤之以鼻。
      十年后,看多了各种虚假、各做做作,青峰在心里由衷的承认,黄濑这种兼具了健康展扬和柔和含蓄的美感,在一堆油头粉面,搔首弄姿的男模里头,的确是出类拔萃,非常特别!

      当然,在嘴巴上青峰是绝对不肯说出来的。
      所以,只给了黄濑淡漠的一瞥,“这就要走了吗?自己注意一点,万一被狗仔队拍到了,我可是不负责的。”
      他是明显带了挖苦的意思,但黄濑却认认真真的回答:“知道了,如果有什么不好的传闻,我是没有关系,但对小青峰可不好,你现在可是健康的篮球手嘛。放心,我打电话让威廉来接我了。”
      笨蛋,我才不是这个意思啊!青峰在肚子里咆哮。
      他的印象里,时尚圈子是各种危险、阴暗甚至污秽,才要特别提醒黄濑小心的,这家伙的理解力堪忧啊!
      嗐,这是怎么了,大老爷们的是不是太罗嗦,太多管闲事了点儿?

      楼下传来两声响亮的喇叭,黄濑探头出窗,向下看了一眼,跟着向青峰道别,“我要走啦,这两天会比较忙,不过后天晚上小青峰的比赛,我一定会去看!”
      青峰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无所谓,能不能上场,还说不定呢。”
      “再见,小青峰。”大门在黄濑身后阖上。
      约莫一分钟之后,青峰倚在窗边,目送黄濑钻进楼下那辆银色的车子,快速的绝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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