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夫》扶小瑶

8、第 8 章

　　亦麟觉得自己的耳根子烫得紧，走了几步路，突然觉得手掌也开始发烫，转头一看，这才意识到是展霄的手在发热。
　　他吓了一跳，赶紧放开展霄的手，夜色下，展霄脸上的神色也有些不自然，好在天黑，看不清什么。
　　一时间，两人都沉默下来，亦麟紧紧抓着手里的青龙灯，觉得心脏“怦怦”跳得厉害。这种感觉很陌生，却突然而来，根本无法抵挡。
　　他不明白他是怎么了，圣贤书中没有教他这些，他搞不懂。
　　“单小姐。”低头一个劲地走时，突然听到展霄叫他，那声音的尾音听着似乎有些抖，他回头，看到不知不觉间两人间的距离居然已经拉开了。
　　展霄停在一个卖首饰的小摊前，正看着他笑。那笑容温柔似水，淌过心头，让他扑跳不止的心跳得更快了。
　　“展大哥。”磨磨蹭蹭走过去，他有些尴尬地笑笑，低下头企图掩饰自己脸上的不自然。
　　展霄看着小摊上琳琅满目的首饰，笑着说：“这些都是我们乐山很有名的首饰式样，你要不要挑一些？”
　　“嗯，好啊。”轻声应了，亦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始专心看那些首饰。
　　蜀境的首饰大多是银器，式样简单，却做得很精巧，亦麟看着各式各样的银饰，微皱起眉。姐姐会喜欢哪一种呢？以前没见她戴过银饰，自己还真是不知道她的喜好呢。
　　见他看了许久都下不了决定，摊主大婶拿起一个蝴蝶式样的银簪，笑着说：“小姐皮肤很白，这个银蝴蝶加翠玉坠的簪子，和小姐很般配的。”
　　说着，大婶将银簪轻轻插上亦麟没戴什么饰品的发髻上，还拿过一面小铜镜给他照。银色的蝴蝶栩栩如生，仿佛是停在他头上的真蝴蝶一般，翠绿色的坠子垂在鬓角，在灯光下盈盈而亮，衬着他白皙的肤色，璀璨夺目。
　　亦麟望着铜镜里的自己，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他其实是第一次这么近地看自己扮成姐姐的样子，本来假扮的次数就不多，加上内心对于这件事的羞赧作祟，他顶多也只是远远地从镜子里望一眼。
　　可如今，就在他眼前的铜镜中映出来的人，却真的有着和姐姐一模一样的娇美容颜。他吓了一跳，眼睛越瞪越大。
　　“很漂亮。”身边，展霄真心的赞美把他拉回了神。
　　“就要这个。”展霄摸出钱递给了大婶，亦麟“哎”了一声，却已经迟了。
　　“展大哥，我应该自己买的。”本来就是要送给姐姐的礼物，现在却让展霄出钱，怎么好意思呢。
　　“单小姐，这里可是乐山镇，在下总要代表师门和师父尽地主之谊，单小姐不会连这样一个小小的机会都不给吧？”
　　“如此，我就不和展大哥客气了。”
　　摸了摸头上的银簪，亦麟粲然一笑，心中却是想着，这样漂亮的银簪，姐姐一定会喜欢的。
　　“要不要去放河灯？”离开了小摊，展霄又提议道。
　　亦麟心里也正想着灯会最好玩的就应该是放河灯，没想到展霄竟然和他想到了一处，当下重重点头。
　　“那你等一下。”展霄轻轻拍了拍亦麟的肩，转身跑到就近的小摊上买了两盏莲花灯，又跑了回来。
　　入夏的灯会是为了祈祷能够顺利度过夏天，不要发生灾情，然后迎来丰收的秋天，是以镇上的百姓都会去放河灯。
　　方才亦麟他们在山上看到的连绵不绝的灯河，其实很大一部分就是那些已经在河里飘荡着的河灯。
　　河边，不少人正在一边祈祷一边往河里放灯，亦麟和展霄站在河边，轻柔的晚风迎面而来，像是少女的柔荑轻拂过脸边，异常舒适。
　　亦麟蹲下身，把他的青龙灯放在身边，两手捧着莲花灯，转头看向展霄问：“展大哥应该不是第一次来放河灯吧？”
　　“嗯，之前和师弟们一起来过。”
　　“那，放河灯的时候你们会许愿吗？”
　　“当然会。”
　　“都许些什么？”亦麟觉得好奇，展霄这样的人，会许什么样的愿望呢？总不能是武艺进步神速，武功天下第一吧？
　　展霄笑着低下了头，手指抚了抚鼻尖，似乎有些腼腆，“很多年不下来放河灯了，小的时候就希望自己武功进步快些，然后有朝一日成为天下第一。”
　　亦麟见自己竟猜得分毫粗差，一个没忍住，“噗嗤”笑了起来。
　　“很幼稚是吗？”展霄挠了挠脑袋，其实对于年幼时的愿望也颇感无奈。
　　亦麟已经笑得都前仰后合，他连连摆手道：“我之前就在想，展大哥的愿望不会只关于武功吧，还真没让我失望。”
　　“那你呢？洛阳总也有灯会，你放河灯时都许什么愿？”展霄直直看着亦麟，眸光深邃，带着浅浅的笑意，更多的却是想更了解眼前之人的心思。
　　亦麟灵动的眼眸转了转，捧着莲花灯的手晃啊晃的，“很多啊，每年都不一样呢。”
　　“说来听听。”
　　“比如希望爹能答应买我想要的东西，镖队平安，还有快快长大。”
　　关于愿望，他不敢多说，怕说多了，展霄会发现那全不是女孩子家应该有的想法，所以只能挑些姐姐也会许的愿望说出来唬弄人。
　　展霄笑了笑，朝远处的灯海望了一眼，“那今夜呢，打算许什么愿？”
　　“愿望说出来的话，不是就不灵了吗？”狡黠地笑了笑，他两手捧着莲花灯，闭上了眼睛。
　　展霄看着他认真祈祷的样子，失笑地摇了摇头，便也闭上眼睛许起愿来。
　　半晌，两人都在心中许完了愿望，同时把莲花灯放入了水中。
　　小小的灯落入水中，荡开阵阵涟漪，银月下，便仿佛是波波散开的银环，煞是好看。望着随着河水渐渐飘远的灯，亦麟脸上慢慢出现了一丝不舍。
　　“怎么了？”展霄敏锐地捕捉到了他情绪的变化，边站起身边问道。
　　亦麟也站起身，一边提起他的青龙灯，“以前我在洛阳的时候，许的愿望都实现了，可这次，我却不知道它会不会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