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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重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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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在Silvery&Golden里便传开了一个爆炸性八卦。一直以来无人能够驯服的漩涡鸣人,追着一个人跑出了店外。
没错,就是那个被告白无数次的漩涡鸣人。大家都还记得曾有女人拿着刀子以自杀威胁、也有男人痛哭着跪在地上抱着他的大腿。
那个笑起来让人如沐春风,却从未主动追求过任何人的漩涡鸣人。他第一次,看着别人的背影,迈出了脚步。
啊啊,真想知道对方是谁呢。牙舒服地靠在沙发上发呆。
“痛!”头上冷不丁被打了一拳,牙抱着脑袋滚在沙发上。他就知道这小子会和他没完。
“这是怎么回事?”鸣人揉着太阳穴,四周隐约的窃窃私语中,几道好奇的视线让他觉得很不自在。
“我错了,昨天你跑出去之后,我很想八卦一下,但是志乃拉着我不让我出去。我一激动就吼了他,一不小心就说出了你的事……”
“内容诚恳,但无半点悔过之意。”
鸣人一副就知道如此的表情,坐下来之后毫不客气地把牙的杯子端过来一饮而尽。
“咳咳,这是什么,好辣。”
牙见鸣人被呛着,马上露出得意的表情:“这是旗木新调的酒,名字还没想好,请我试喝。怎么样怎么样?”
辛辣霸道的酒精从口腔呼啸而过,撕扯着头颅,轰轰烈烈下肚;紧接着有香醇的味道在舌尖爆发,一瞬即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若有似无的甜腻过后,竟隐隐透出一丝苦涩。
鸣人不禁舔了舔嘴角。嘴里留下空旷弥久的感觉,说不上的失落。
“旗木?”
“就是最近大人气的调酒师,我记得有跟你提过的。”
这样出色的一杯酒啊……鸣人转动纤细的高脚杯,里面还残留着些许液体。透明的酒,奇异的味道,调制它的人想表达什么?
“好酒。”他低声赞叹。
“厉害吧?我家的调酒师简直不像是普通酒吧打工的人,有的时候感觉他不会在这里久留。身怀绝技的调酒师,在名不见经传的小酒吧调酒,怎么想都不合理。但是根本不舍得放他走。”
鸣人虽然很久之前就开始光顾牙的酒吧,但是最近完全没有过来。而调酒师就是这段时间才换的,所以他是第一次喝到他调制的酒。之前听说调酒师很受欢迎,根据以往的经验,鸣人断定他有一张好看的脸。没想到技术也这么好,实在是勾起了鸣人的兴趣。
“最近闹得很火呢,每天他来的时候,这里都爆满。啊啊,正巧是你打工的时间段,不能来看这么火爆的场面真是太可惜了。他经常戴着一副口罩,刘海也很长,几乎看不清他的长相,来这里点酒的大家都好想知道他的真面目——我也很想知道啊,完全被激起好奇心了……”
牙瘫在沙发上,怨念地唠叨着。可见身为店长,他对这位神秘的调酒师完全没有办法。
居然不是因为漂亮的脸蛋?鸣人稍稍讶异。因为很早就开始打工,他见过形形色|色的人,而人类无一例外都追求着外表优秀的同类。虽然这样说似乎有些自以为是,鸣人确实因为脸的原因十分困扰。打工的时候会优先录取,也比较容易做出好成绩,确实为他获得了很多便利,但是一直以来都在不停地被骚扰。年轻的女孩子围在身边叽叽喳喳,热情的欧巴桑盘问家底,偶尔还会有猥琐的老男人偷偷进行肢体接触。为了能够继续念书,回报已逝的父母,他也尽量忍耐下去。
一切都是因为自己这具身体。他们看上的只是自己的身体。这是自己受欢迎的理由,也是自己孤独的原因。之前交往的对象也坦言喜欢自己的外表,并且表示鸣人在附近的圈子里小有名气。听说没有凭借外表却广受欢迎的调酒师,他心里隐隐开始羡慕。
“牙,他以前是做什么的?”
“以前?不知道啊。”
“打工要填写履历表的吧,上一份工作不会好好写出来吗?”
“诶?”牙搔搔后脑勺,“要填那种东西吗?”
鸣人翻了翻白眼:“你要是被诉讼了,千万别怪我没提醒你。”连这种基本的东西都不知道,真怀疑这间酒吧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对了对了,你不提醒我还忘了。昨天你追出去之后怎么样了?是不是见过一面的那个人又出现了?你还有空在这问旗木的事。”
“追丢了。”
鸣人跑出店外后并没有看到有银发的人,他甚至怀疑自己有没有看错。但是那样显眼的发色并不多见。
牙在一边唏嘘起来。然而他马上又情绪高涨。
“对了,今天晚上旗木会来,你不是明天才开始打工吗?晚上过来尝尝他别的酒吧。”
牙体贴问出这句话,让鸣人松了口气。喝了那杯没有名字的酒之后,开始变得对旗木有些在意。经过牙不知是否夸张的描述,这位调酒师显然变得更加神秘。有点想见见这位调酒师,但是牙说正好他打工的时间和自己重叠。因为过去,鸣人的自尊心变得有些强,主动约会自己好奇的男人这种事,是绝对不会做的。牙很了解自己的脾性,不如说他是十分照顾自己的情绪。
想到今晚就能见到在意的人,突然没来由地有点激动。搞不好这个旗木,对自己的吸引力和那个银发的家伙有一拼。
和牙吃了志乃做的简餐,天色慢慢暗了下来。店门上系的铃铛叮叮响个不停,安静的环境逐渐变得有点躁动。
鸣人并不是一个沉着稳重的人。虽然自己独居能力很强,但在某些方面,他甚至有些小孩子脾气。
“几点开始?”
牙摆摆手:“说是18点开始,但这个人每次都要迟到1小时以上。因为受欢迎,所以每次他来的时间也成了噱头,就没提醒他要准时。”
店里等待的人群显然神色并不淡然,却没有露出不耐烦的神色。大家都在安心等待着旗木的到来。不之何时开始,Silvery&Golden的18点档变成了旗木的专场。
突然听到窃窃私语的声音,说是“来了”什么的,鸣人便往门口张望。一个高挑的男人在标志牌旁边巨大的阴影里,不紧不慢地朝门口走来。他略微低头,推开了门,店内暗色的光线照到他身上。
仿佛时间凝滞的感觉,稀薄的空气和慵懒的味道。
银发,那绝对是银发。
是那个人。
店里的声音一下大了起来。大家都看着男人走到吧台后面,优雅地脱掉外套。有几个熟客已经坐到了吧台前面,更多的人留在自己的位子上远远地看着。
“看这场面,你肯定知道是谁了。”牙拽拽鸣人,“走吧,介绍你认识。”
鸣人很紧张。是否要现在就认识那个旗木?他还沉浸在“那家伙和旗木是同一个人”这样的冲击中,桀骜不驯的漩涡鸣人竟然在此时犹豫不前。
“牙。”他低声叫着拉着自己的人。
牙回过头,鸣人主动解释:“我说的那个人好像就是旗木。”
安静了一秒之后,牙无声地大笑起来,抬起胳膊猛擦眼泪。他抓住鸣人的胳膊喘了一会儿,拍拍脸,然后用力把鸣人从沙发上拉了起来。
“走!”
鸣人半推半就,心里激烈地天人交战中,想去见旗木又怕见到旗木的心情万分纠结。最终还是放弃挣扎,任由牙拉着他走到吧台前面。
本来以为牙会先和旗木打招呼,没想到那家伙用力推了鸣人一下,然后趴在鸣人肩上对旗木说:“这是我最好的朋友,这里很有名的漩涡鸣人。”
鸣人僵硬地挺胸抬头:“请多指教。”
记忆中的银发远远没有现在看起来妖艳,在灯光下被染上了暗紫和深蓝的流光。旗木闭着一只左眼,上面有一条明显的纵向伤疤。他右眼弯成月牙,然后伸出一只修长的手:“旗木卡卡西,请多指教。”
语速略快,干净利落。某些音节拖着慵懒的长腔。几乎要和脑电波产生共振。鸣人把手伸出,握住卡卡西的手。那只手明显要大一点,白一点。线条流畅。
“有想点的吗?”卡卡西开口时,鸣人才发现自己还没有放开对方。他略微尴尬地小声道了歉,引得旁边的牙偷笑。
鸣人踢了牙一下。
“我品尝过你的作品。但是据说是没有名字的。”
卡卡西的眼睛又弯起来:“那杯啊,我已经取了名字了。”他竖起一根手指,“那杯,叫做‘初恋’。”
“初恋?”
“我心里的初恋,就是那样的哦。风风火火,浓烈又羞涩,与喜悦交织的苦楚……”
卡卡西轻轻说着,鸣人不知道自己是在听他的话还是在听他的声音。
“今天我有想给你的酒。”
鸣人抬起头,看着卡卡西开始从容而华丽的表演。在周围小声的赞叹中,卡卡西把一杯澄澈的淡蓝色酒推到鸣人面前。
“这是‘重逢’。”
入口,是清淡的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