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alkahest

4、第 4 章

　　匆匆赶到肖氏企业大楼的时候，容六才发现这里和往常没什么区别，一路上所想象的肖大夜叉黑云压阵城欲摧，全体职员甲光向日金鳞开的场景根本就没有出现，所有人都呈现着同往日一般严谨以待欣欣向荣的工作态度。容六绕过了众多的办公隔间，走到最里面拉住忙着冲咖啡的秘书Miss周问道：“你们老板呢？”Miss周神情怪异地看了一眼他，确认不是开玩笑之后，指了指总裁办公室。“来吧来吧，给我。”伸手接过咖啡，容六调整了一下笑容，轻轻地敲了敲门。

　　“进来。”语调低平，完全不像刚刚的火爆阎罗，容六心里默默感慨了一下自己的小题大做，端着咖啡走了进去。“你来干什么？”肖腾抬头就看到容六捧着咖啡站在门口冲他风姿绰约地笑，笑容完美而精致，甜腻得快要滴出蜜汁。奇怪的是，肖腾只是象征性抬了抬眼，便把他晾在一旁。容六倒也不尴尬，把咖啡轻轻放在桌角，开始了新一轮的细细打量。

　　不能再熟悉的男性线条，因为表情都是紧绷严肃的，反而让人忽略掉不错的长相。从这个角度看过去，肖腾眼睑布着一层淡青色的疲惫，眉间的纹路深深的皱起。他已不再年轻，就像一把张满的弓，就算开始吱吱作响，也要不顾一切地挥霍着满载在身上的力量。

　　此时的肖腾，正在专心处理着新开发区项目的提案，无论是什么时候都挺直着脊背，标准的程式化姿势，似乎早上气得发抖的那一刻失控完全是容六自己想象出来的，肖腾在不过短短十几分钟的路程时间，熟练地压制住了喷薄而发的怒火，戴上了往日里冷漠坚硬的面具。“亲爱的。”肖腾嘴角抽搐了一下，抬起头皱着眉。他感到自己没有更多的精力来对付容六每天变着花样的奇思妙想，比起肖玄和公司以及儿女，对于容六的最不耗费体力的最佳选项就是简单地听着然后说“稍等”。肖腾面无表情地看着容六，示意他说下去。

　　容六发现肖腾并没有因为这个称呼而对他发火，显得很惊讶，睁大了眼睛：“亲爱的，你终于开始喜欢我这样称呼你了么？”

　　“容六，我现在很忙，我没时间陪你闹。”肖腾难得地平心静气跟说着。

　　“我没有闹啊，亲爱的，你感觉不到我的爱么。”

　　肖腾突然觉得控制不住的怒火瞬间窜上头顶。甚至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这股邪火来的这么凶猛。他气得发抖，手里的钢笔头狠狠地戳到了纸上，划了一道难看的斜线。一时间肖腾似乎不由自主想到了一些事情，早年爱慕的女子，离开的妻子，并不亲密的儿女，他常认为只要足够强大，就可以为身边的人提供足够的保护。或许他是希望能感受到对方回复的爱意吧，也或许没有，时间太长了，长到肖腾本以为就该如此，他有强大的能力去保护他们，谁在乎他们会如何想。可容六的话仿佛给了他狠狠地一巴掌，对于肖腾故作冷漠的耻笑。他宁愿是自己感受不到，也以为这样，可这滑稽的谎言，被容六一句话戳了个底儿透。

　　“随便你在这里几点。”

　　肖腾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可还未等容六反应过来，他便仿佛再也无法忍受般地起身大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