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前行之路 ...
-
我从来都知道自己不算什么讨人喜欢的类型，长相不漂亮，也不怎么擅长和别人打交道，性格也实在说不上好。
所以，怀里抱着的这幅画实在让我惶恐——这样的我，也值得人如此期待吗？
空气被太阳炙烤着，连灰尘都浮动着燥热。公寓外偶有三三两两的路人经过，无一不是以诧异的猜测的眼神看着我和火神——这也难怪，一名面露凶相的高大少年和一名蹲在地上哭的少女，任谁都会产生些奇怪的联想。
身旁的男生应该又是进行了严苛的训练，呼吸还没有平复，这会儿看着我更是面露难色。
我胡乱擦擦眼泪站起来：“失礼了火神君，你的英语作业已经写好了，请进来吧。”
冷气呼呼地吹着，房间里温度宜人，茶杯里的茶叶梗随着水的波纹打转，我和火神面对面坐着，不知怎么就想起第一次认识火神时候的事。
“火神君，”我推推放在面前的一叠练习簿，“你的英语作业，看一下没问题吧？”
“啊，哦，谢谢你了。”
他接过那叠本子低头翻了两下，我则端起茶杯轻轻呷了一口，回忆就随着茶水环绕在舌尖，味道苦涩得要命。
“那个……谢谢了。”
火神合上本子，又道了声谢。
“没什么，火神君不用客气。”我放下茶杯，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篮球上请好好加油。”
“那是当然的吧。”
他点点头，眼睛却看向另一个角落——那里，一也寄给我的画正靠墙放着，因为我的刻意为之，画是反着放置。
“千里……你没事吧？”
“嗯？啊，我能有什么事？”我勉强扯起嘴角笑笑，尽管眼睛还有些酸痛。
“你刚刚不是才哭……”
“火神君可以别说这个吗？”我打断他，“拜托请忘记吧，刚才的事。”
空气沉寂了大概有一分钟，火神紧紧盯了我一会儿，火红色的瞳孔让我有些不敢直视。
“黑子那家伙说我应该问你的。”他盯着我，慢慢开口，“我本来不打算问的，但是这次似乎黑子说的更有道理。”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真的不想再画了？”
这些天来我能察觉到火神对这个问题的回避，我曾经暗自庆幸，却不想当他亲口提及时我会如此忐忑不安。
我极力维持着冷静，强迫自己直视他：“火神君不是知道了吗？”
“欸？”
“我知道火神君问过绿间，没错吧？”
火神像是被勾起什么不好的回忆，撇撇嘴，视线游移了一阵：“别提了，绿间那家伙真是……完全搞不懂他。”
“啊。”我歪歪头，完全能够想象绿间的表情，“那家伙确实很麻烦。”
“所以说是因为那家伙说的事，你不打算画了吗？”
问题再一次被重复，男生的眼神里，是他在球场上才有过的认真。
“……我不知道。”
“哈？”火神显然对我的回答感到不满，声音抬高一些，“不知道算什么……”
“明明是觉的想要画下去的，但是拿起画笔就完全画不出来，以前的那些感觉，完全都……”
只要拿起画笔，脑海里充斥的尽是一也的事，带着别扭表情的一也，专注于画画的一也，还有……躺在病床上的一也。
“明明是因为我才让那孩子那么痛苦，但是他说，我就像他的光……”我慢慢把头埋在手臂间，“我到底该怎么办啊……”
“啊……有这么麻烦吗？”听完我的一通啰嗦，火神烦躁地揉揉头发，“所以说你们女生都在想什么啊？完全不明白啊……”
我抬起头看着火神，他则向前倾了一下身子：“总之就是这样吧，你想画，你弟弟也希望看到你画，那就去画就可以了吧？有那么多时间犹犹豫豫的你早就可以画出来了吧？！”
“……欸？”
我一直烦扰的问题经由火神分解，一下子变成了最简单的关系，惊人让我反应不过来。
真的……这么简单就可以了吗？但是，但是……
“但是如果画不出来呢？”
从前一直让我觉的是个笨蛋的男生，我此时竟有种他什么都可以做到的错觉，以至于忍不住把所有的问题都推给他。
“那不该是想画就能画出来的吗？！”他的声音愈发烦躁，强压了一下才继续说下去，“你都在想什么麻烦事啊？想吃饭的时候就去给我吃饭，想睡觉了就去睡觉，高兴了就笑出来，不高兴了随便怎样发脾气，然后等看到想画的东西就去画下来，不就该这样吗？”
火神的表情像极了要发脾气却强忍着的样子，我却不知为何有点想笑。
“火神君，听起来好像笨蛋一样呢。”
“哈？什……什么啊？不是魔问我才……”
他停顿了一下，突然站起来抓住我的手臂把我往外拉。
“喂，你……你干什么？！”
常年打篮球的火神，力气当然不是我能相抵的，我完全是被他拖着走，微小的抵抗几乎为零。
“看你这个表情就觉得火大。”他扯着我，头也不回地说道，“走吧，去打篮球！”
“哈？你在想什么啊？我的篮球水平你也不是不知……”
“我有事情想不明白的时候就去打球，打完以后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他停顿一下又补充一句，“我可不是随便谁都会陪他打球的！”
又是篮球场，橙黄色的球在男生强有力的手臂下弹起落下。
根本就是被迫来打球，现在的情况怎么看都是我单方面被火神虐，状况惨不忍睹——且不说我本来就是体质一般技术连七流八流都不如，即使换个稍稍有点水平的人，恐怕也赢不了眼前这个怪物吧。
不过几分钟我已经气喘吁吁，火神却连热身的程度都没有。他一只手摆弄着篮球，一脸不满：“什么嘛，过了一年你还是这么差啊。”
“是你强得太变态了吧？”我双手复习，抬头狠狠瞪他一眼，“我是什么程度你不是早该知道的吗？就不能稍微让我一下？”
“已经在放水了，你连黑子的程度都没有啊！”
“黑子君也算是专业的了，我怎么可能赶过他？！”
我大声抗议，火神却不闻不问，径直走过来把球扣到我头上：“怎么样？想明白了没有？”
“想什么？都快热死了。”
我用力一个甩手，球被甩到地上弹了几下。
“谁叫你一直穿这种衣服？”
“什……”
“监督可是向我抱怨过，你还她的衣服，一条袖子比另一条长。”他上前两步，强硬的扯着我的右手，“你也差不多一点吧！”
袖子因为他的动作被扯开，隐约露出疤痕的最末，即使这样也可以想象整条疤痕的狰狞。
我一直试图掩盖它，但我也明白，不迈出这一步，我就永远不可能继续向前走。
而现在，尽管是用这样有些粗暴的方式，火神他，确确实实把我往前推了一步。
或许，我真的该做点什么了吧……
顺着火神的动作，我把袖子拉起来，使那条疤痕完完全全暴露在空气中。
“我想，我稍微明白一点了。”
“谢谢你，火神君。”
作者有话说第34章 前行之路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