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七伤（二）、（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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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晴天霹雳
九哀对无蔼道：“师父，我先回秋墨阁了。”
无蔼微微皱起眉，她连几句话都不愿与他多讲吗？但他还是表面平淡地对她道：“去吧。”
九哀点点头，转身离开了雾霭殿。
回到殿中，她又不禁想起暗璃。暗璃，你怎么就不经意搅乱了她心中的死水呢？
九哀看着可以联系暗璃的小东西，那是一个小小的戒指。这件物品是可以随心拟出来的，她能拟出戒指，暗璃也很惊奇。
她在纠结到底要不要联系暗璃。她从未主动联系过暗璃，都是暗璃主动来找她。要是现在联系他，他正在战场呢？万一他没听见她的呼叫呢？那她不是白联系了。她忐忑不安地想着。
再望着不久，又把戒指放回原位。
三天后
三天了，暗璃怎样了？是否得胜归来，还是……
她终于忍不住施起使用戒指的法术。这三天来，她反反复复地拿起放下，最后还是骗不过自己的心。
戒指开始发光，渐渐地，又开始减弱。如果暗璃没在光全部消失之前发现，那她这次联络就算白搭。
她祈祷着，暗璃，快点发现吧，这是她第一次主动联系他啊！
光终于逐渐消失了，她心里浮起阵阵失落。暗璃，你联系她的时候，她总是很快就发现，而换到她联系你的时候，你为何了无音讯？
她紧紧攥着戒指，想再召唤一次。为什么，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光再次亮起，很快她的面前就出现了人影。她激动地望着，正准备大叫一声“暗璃”时，她发现镜中的人，是两个女人——是久违的小沁和小媛。
她正要打招呼，结果就听小沁对小媛道：“她是谁？大人包养的小情人？可是大人他现在……”
她连忙问：“暗璃怎么了？”
小媛对着她发问道：“你是谁？大人的名字不是谁都可以叫的。”
她无奈地道：“你们就不认识我了吗？”
两人齐齐摇头，小沁道：“别用这么蹩脚的方式和我们套近乎！”
她摸摸自己脸颊，果然，她和二十年前的小白虎模样相差太大了，难怪她们认不出来。
“我是二十年前的那只白虎啊，就是你们猜测我和暗璃会有场轰轰烈烈的人兽恋的那只。”
两人像是思索了一番，然后道：“哪有什么白虎。我不知道。”
九哀闭眼想了想，“好吧，就是二十年前的那只白猫，记得不？”
两人顿时两眼放光，小媛道：“小白啊，你不知道我们有多想你。你怎么就一去不复返了，唉呀……”
她笑了，“那现在可以告诉我暗璃的下落了吧，快叫他来找我。”
二人的神色变得无比奇怪，小沁道：“嗯……你和大人好上了？”
九哀抽了抽嘴角，好上了……这是什么词语，她和暗璃有到这个地步吗？
“没有啦，只是暗璃告诉我他上战场了，我来问问战况。”九哀道。
小沁和小媛想看一眼，还从来没见有什么人与暗璃这么亲近过，小媛道：“你真的真的和大人没有什么吗？”
九哀连连挥手，“怎么可能的事！还有，暗璃到底怎样了，快告诉我。”
两人一阵沉默。
九哀看着二人沉默的样子，心中不安感更甚。
“告诉我，我知道你们知道的。”九哀硬是平静下心来道。
“大人……他，失明了……”小沁犹豫再三开口。
九哀露出不相信的神色，“不可能！他三天前还好好的……”
她已经从坚定到低低地啜泣，她不能相信！
小媛平静地道：“这是真的。我也不敢相信。大人刚刚才被抬回来。”
“不可能……不可能……”九哀只是喃喃着这一句。
“小白你要接受。我们知道你关心他，可是，这是事实。”小沁也无奈地叹口气。
她不禁想起他那双勾人的眼眸，可是细细回忆起来却记不清……
她无法想象这样一个人，失明了会怎样。想着一双灵动的眼睛将归于混沌，她心中就开始一抽一抽地痛……
她已经不愿纠结可不可能了，“可是，暗璃这么厉害，又怎会失明？”
小媛道：“都是那个贱人，使用了燃烧无数人提升自己修为的秘法，大人一时没防备，就……”小媛不愿说下去。
她又想起那个传闻：那四护法修炼的法术是媚术，专门勾人魂魄，中法者除非自挖双眼否则必死无疑……
自挖双眼，暗璃，他是这样吗……
小沁像是察觉了她的心理，道：“唯一庆幸的是他在中法前已经保护好眼睛，才……”她也知道那个传闻，特意为九哀解释。
九哀心中的担忧减少了一分，幸好那双眼睛还在，有朝一日定能恢复。
“那，什么……时候，会，会好？”九哀声音颤抖地道。
“不会好了。”
九哀掐断了联系，她已经无力再与二人对话，她要一个人静一静。
暗璃啊暗璃，你已经不知不觉占据了她的心，只是他和她都没有察觉。
她分不清她与暗璃是依赖还是爱，暗璃对她是疼惜还是情……
为什么他失明了她会如此难受，就像她自己失明了一般。若是让她选择，她宁愿用自己的双眼换取暗璃的光明，她愿意替他承受无尽的黑暗。
暗璃，已经成为她不可割舍的一部分，已然超越了无蔼和白三八。只是因为他突然失明了吗？不止吧，她与他在一起的时候比无蔼和白三八加起来的时间还长……
算是日久生情吗？
九哀吃惊地发现自己的想法，不，不，她和暗璃没有情。她只是从小缺少长辈的关爱，从他这里索取的多了一些而已……
暗璃几乎每天都会抽空来联系她，她知道，身为魔界的二护法，他平日要处理的事物实在是很多。可是他依然会时不时与她说几句，就算只是他一个人自言自语，他也乐此不疲……
这是什么？
九哀自问自己。她不知道。
她迫切地想见到暗璃，渴望陪在他身边。因为从前在她无聊无助的时候，他都在她身边。这次，他失明了，还昏迷不醒，她难道不应该守在他身边吗？
不是爱，只是一种回报。
3 叛离
给了自己一个不得不去看暗璃的理由之后，她决定去雾霭殿将这件事告诉无蔼，告诉他，她要去魔界！
她跑到雾霭殿前，用力地敲着门。她要早点去看暗璃，这样他才能在醒来的第一眼看见她。
无蔼听见阵阵敲门声。她好久没有在平常日子来找他了，一年比一年少。
他的心不禁有些激动，但还是假装平静地推开了门。
九哀冲进来，抬头看着他道：“师父，我要去魔界！”
无蔼听着她的话语，竟生起一丝闷气。要知道，身为上仙的他，保持古井无波的心多少年了。
魔界，去看暗璃吗？他刚刚收到密报，魔界二护法在打压叛乱时深受重伤。她是因为这个所以要去魔界吗？
他假装平静地道：“去魔界做什么？”
九哀不假思索地回答：“二十年没去魔界了，好怀念那里的景和人，想再去看看。”
无蔼暗自苦笑。这个答案，定是她早就编好的。
他不语。
九哀笑道：“你不说话就是答应了！”
无蔼不知怎地居然道：“把你和暗璃联系的东西交出来。”
她暗暗吃惊，他怎么会知道他和她一直有联系呢？竟然二十多年都没有说。
“没，没有啊……”她辩解道。
“我知道，你交出来吧。”他其实不知道的，只是发现无悲深受重伤的事她竟然比他还要早知道，才怀疑。再看她的表现，果然是有的。他在心里默默叹气。
九哀不回答。不久，却开始哭起来。
“师父。我是与暗璃有联系……可是……他现在失明了，再也看不见了，我，我一定要去魔界见他……”她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地道。
无悲，为什么，我开始嫉妒你了呢？无蔼想着。若是他失明了，她会如此担心吗？也许前世会的，只是现在，她不会……
她见他只是冷冷地看着他。她从见过师父这样，在她印象中，无蔼不管什么事情一直都是风轻云淡的。
她从衣袖里拿出戒指，递给无蔼。又结结巴巴地道：“你要好好保存。现在……可，可以带我去魔界了吗？”
无蔼今日竟然连连有了世人的情感，他一时怒极道：“白九哀！你若是离开雾霭宫一步，你就不是我无蔼的徒弟！”
九哀看着和以往完全不一样的师父，惊慌地跑开了。
无蔼听着重重地关门声，喷出一口鲜血。
他修炼的功法与他的名字一样——无爱。
他不能有爱，不能动情。九哀是他心中的魔障，依然爱着九哀，他便永远不能修炼成上神。
九哀是他心中唯一的弱处。不能因为她动任何的情，喜怒哀乐，只要与九哀有关，那便是禁处，不可触碰。
今日，因为她动了爱、妒、哀、怒。
他感觉体内的气息不住乱流，再运起功，又是一口鲜血喷出……
话说九哀离开雾霭殿后，心里很是不安。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师父，往常，无蔼总是和和气气，没有什么事可以让他动怒。可是，这次却例外了……
她一步步慢慢走会秋墨阁，再缓缓踏入阁中，仿佛每踏一步都要经过漫长的思考。
最后，她坐在窗前，看着窗外浓浓的雾气。她，是要好好地待在雾霭宫，不去想任何关于暗璃的事？还是……叛离师门，与无蔼斩断关系？
暗璃在她心里算是最重要的人了。无蔼也差不到哪里去，毕竟二十七年的师徒情分不是说斩就斩的。
她想起暗璃掠走她，说她是他的女人；想起无蔼见到她平静的样子；想起暗璃喝醉时喃喃的话语；想起无蔼让她拜他为师；想起夜访暗璃被逮个正着的尴尬；想起成人时无蔼那一抹绯红……
两个人，都是如此重要，让她如何抉择才是好……
渐渐地，脑海里又闪过一段段画面：
“我是暗璃，魔尊座下二护法。当然是要带你去魔界咯。掠走你？那是你本来就是我的女人！”
“哦哦，我忘了，情酒只有入情之人才会醉，你我以前就拼这种酒，却是你入情得深。”
“小哀哀，你怎么不打个招呼就来了呢？”
“小哀哀，两日未见，有没有想我啊，我可是想得筋疲力尽、心神交瘁啊！”
“你怎么生气了？我这就叫大师兄帮你拿件衣服！”
……
师父，对不起！
她在心里道。她要去魔界！就算是叛离师门，离开无蔼，她也要见上暗璃一面。
师父。今天应该是我们师徒的最后一天了吧。
不争气地，眼泪又流了下来。
整理好情绪后，她快步走向雾霭殿，她敲了敲门。
无蔼叹气道：“进来罢！”
她站立他面前，直视他道：“师父，我要去魔界！”她用这样的话语告诉无蔼她愿意和他断绝关系。
无蔼沉声道：“你真的想好了吗？”
她低头，似不敢看他，“嗯……”
“好罢！今日起，你就不是我无蔼的徒弟，你我情义，一笔勾销！”
她依旧低着头，无蔼在身前变幻出一道虚幻的门，“九哀，去吧。”
她定了一会，走向门道：“谢谢……师父。”
九哀的身影渐渐消失了。
师父，这应该是他们“师徒”之间最后一句称呼了吧。九哀，都怨他以前不懂珍惜，现在，迟了……
他望着已经消散的光门，“我懂了……”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七伤（二）、（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