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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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好的运气是成功的一半。
这句话金在中深以为然。
白日里还在为早上偶然瞥见的一抹身影心神不宁，晚上便见搅得他一整天都无心工作的“祸首”挨靠着他银灰色的小别克冲他灿灿地笑，那笑容硬是叫满街霓虹也生生失了颜色。
不过他现下的心情却算不上很好，甚至可以说很糟糕。
——这个“祸首”，只留下一句“人生何处不相逢”，还未等他作出回应便脑袋一歪，昏了。
看着体温表上的指数，金在中不由叹气。
认识这个人十多年，他竟还是这个样子，无论过了多久都还是不懂得照顾自己。转而又有些讪讪，只要那个孩子还在，他大概也是不必为自己担心的罢，从前如此，现在，更是如此。
自嘲地晃了晃脑袋，金在中认命的裹上风衣，换鞋的同时心里祈祷楼下的药店最好不要关门。
脚步声渐渐远去，本该昏迷的人却慢慢睁开了眼睛。
金钟云定定的望着天花板，清明的眸子里添进了些些的迷惘和困惑，并没有持续太久便又复归清明，嘴角抿出一个算不上笑容的笑容，翻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蹭了蹭，深长深长的吐出一口气。
被褥上清新干净的皂香气与屋子里久远绵长的松木香气似乎有种安神的功效，又或者他实在很累，不知是过了多久，隐约有门开阖的声音，有人靠近了床边，金钟云只觉得思维越来越混沌，脑袋越来越沉，然而眼前不停晃动的阴影又让他无法安然睡去。长期训练出的防范意识到底还是驱走了倦意，金钟云放弃思想斗争，十二万分不愿意地睁开眼睛。
“醒了？”
语调里带了些些冷硬情绪，像是责备，却不知因何而责备。
金钟云终于有点已经打扰到别人却还要腹诽人家实在不应该的觉悟，于是他笑笑，没有回话。
“药吃了，好的快些。”
闻言，金钟云瞬间抬起头，看看金在中，又看看他手中的水，再看看他另一只手上的退烧药，最后又看看拿着水和药一脸温和的写着“不容拒绝”的人，低下头想了想，接过来吞了。
“你不问我？”
金在中不解：“问什么？”
“问我为什么会出现在刑侦队的地下停车场。”
金在中有些好笑：“好吧，为什么？”
金钟云浅浅抿了口水，似乎觉得热，扯了扯脖子上没有摘下来的白灰相间的细格小围巾，金在中的神情瞬间变换了一下，快到接近幻觉。
金钟云好像没有觉察到他的异样，又好像看到了却刻意忽略，只看着他：
“富民路的死者，我见过。”
他的神情很认真，联系到他颈间若隐若现的青青紫紫的痕迹，金在中不可避免的想到了一些什么。他知道自己不该这么想，可却不能控制住自己不往那个方向去想，这种想法让他觉得心里生了一根锥刺。
金钟云仍是定定的盯着他，黑白分明的眸子清亮到没有一丝一毫的杂质，却也仿若纳含一切。他只好问：
“什么时候？”
“今天，凌晨两点。”
眉心不受控制的跳了一下。
金钟云不愿放过他似的，仍在继续：
“死者的死亡时间在凌晨两点五十分到凌晨四点。”
金在中已经不只头痛那么简单了，本能驱使，他下意识的追问：
“那个时候你在哪里？”
话一出口便恨不得咬掉舌头。
金钟云却笑了，看起来对他的反应很是满意：
“那么，我要以目击者还是嫌疑人的身份回答金警官的问题？”
金在中此时却松了一口气，在他的笑容里找回了一点理智：
“案子已经结了，自杀。”
金钟云并不意外，他已经看了新闻。令他意外的是金在中平静甚至有些轻松的表情，他忍不住奇道：
“你看起来很希望他死。”
金在中看他一眼，平静道：
“他杀了我弟弟。”
“抱歉。”
“没事。”
“凌晨两点一刻，我在东环大道见到他，那个时候我在去INPUB的路上……”
他忽然顿住，至少十秒后才又接下去：“去见曺圭贤。”
他说最后三个字时表情虽然风平浪静，语调却是咬牙切齿的，双手不自主的握紧了杯身，指关节因过分用力而泛出青白。
心里哽着的刺在他咬牙切齿的语调里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苦涩。
如果是他，那么那些青青紫紫的痕迹都可以解释了。金在中有些悲哀地想。
面前忽然放大的脸惹的他一个激灵，怔怔地盯着近在咫尺的一双凤眸，金在中一时竟不知要做何反应。
金钟云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嘴角牵起一抹含了些许暧昧的弧度：
“讨厌我么？”
太近了。金在中本能地觉得危险，却是魇住了一般动弹不得。
“不。我不会讨厌你。”
金钟云低低的笑，笑声带出的气流轻拂过颈上裸|露在外的皮肤，激起一阵一阵的颤栗。
“那就是……喜欢？”
“……”
没有来的及回答，软软润润的唇便覆上了他的。
“轰”的一声，一股火焰自心底烧了起来。全部的感官就只感应的到唇上那一下，又一下，带有分明的挑逗意味的触感。心底的火焰便在这一下又一下的酥麻里一点一点燃遍身体的每一寸脉络。
主动权交出去的时候金钟云忍不住叹气，这个看似正直的小青年原来并不如表面那样单纯，，技巧性的抚触很快撩拨的他四肢酸软，只是，微微颤抖的指尖暴露了他的紧张。
撇开这一点小小的瑕疵不谈，他的温柔蜜怜与小心翼翼让他很是受用。
也许这样想很不负责任，毕竟，那个人对他动怒的时候也是极少的。只是自己总扯着一根叫作“自尊”的结，浸淫于声色之中时屈辱与不甘愿的背后更多的却是心甘情愿，这样的自己，着实可笑。
正解开衬衣纽扣的手停了下来。金钟云恍恍然地望向上方的人，然后看到一双坚定却温和的，隐隐还有些未褪尽情|欲的眼睛。
忽然就回过神来。心底生出些许愧疚。
明明是自己点燃的火，身体和心理却都半分反应也无。
“……我很抱歉。”
深深看了他一眼，金在中替他理好衣衫：
“我去洗澡。”
金钟云忽就觉得自己实在可耻。一方面痛恨那个夺走一切连尊严都不曾留给他的人，另一方面却在可笑的不断提醒自己这具躯壳的所属权。不过他很快就调整好情绪，翻身下床，对着镜子整理好衣服，细细检查了一番颈子上的痕迹，确定没有新添的之后才慎之又慎地围好灰白相间的细格小围巾，给镜子中的自己一个阳光灿烂的笑容。
很好，近乎完美。金钟云不无自嘲地想。
自浴室出来便见他穿戴整齐的样子，金在中微微愣神：
“要走？”
金钟云点点头：“回去报平安。”
“我送你。”
“好。”
五分钟后，银灰色的别克英朗驶进苍茫夜幕。
大约十五分钟后车子在郊区的“滨水”别墅区停稳。
金钟云拉下车窗向外看了看，后又阖上，极快速的在对面的人唇上落下一吻：
“谢谢。”
然后打开车门，留给金在中极潇洒的背影。
走了几步他忽而又折回来：
“对不起，我只是想知道，他怎么杀了……我是说，他用什么手段结束别人的生命？”
金在中愣了一下：
“将人捆绑住，切断四肢的每一根静脉，让他们在亲眼见证自己血液流尽的恐惧中死去。”顿了片刻，“手法干净利落。”
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金钟云不由自主的瑟缩了一下：
“呃，抱歉，最后一个问题，他杀的都是……”
金在中的表情此时显得有些痛苦：
“Money boy，或者，不幸被他看上的男孩。”
金钟云立时觉得背后冷风阵阵。他干笑两声：
“……不管怎么说，今天谢谢你。”
金在中便也笑：
“不客气，回去记得吃药。”
金钟云瞬间垮了脸，连转身挥别的动作都不那么潇洒了：
“好了好了，记得就是了。不送。”
车声渐远，金钟云渐渐敛起笑容。
老同学，或许有天，你会感激我。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