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翘课？去哪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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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十一月，天气有些凉了。校园里来来往往的高年级学生开始议论即将到来的期中考试。
小学生而已，期中考试并不意味着人生道路的变化，甚至期末考试、毕业考试也不会有那样的魔力。但是一场全校统一的考试，遇到一双密切关注孩子的家长，往往会牵扯到拖鞋底或变形金刚这样严重的问题。
无知者无畏。一年级的孩子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
比如说白玉堂同学，他现在最苦恼的是，又要换长袖衫了。这样一来，趴在桌子上写字时，衣服很容易脏啊。
臭小子。江宁敲一下小白的脑袋。她才不会告诉这孩子，今天下午就要发校服了呢。而且新款校服的主色调经她的温柔推荐，定成了墨蓝色。
最耐脏的颜色，江老师暗暗感谢上苍。终于不需要在冷冷的冬天里看见小白跑来跑去不停地洗衣服了呢。
小白对于校服的颜色没有太多评论，毕竟从来没有见过哪个学校的校服会是白色的。他的不满主要在校服的尺码。
白玉堂刚刚量过的身高是一米一七。江老师随手给他订的尺码是一米五，毕竟这两套运动服要穿到毕业。不过显然他想象自己应该订再大三五个号段的。江宁再次敲他的头：“臭小子！你以为小学毕业生就是成年人了么？”
小白没好意思解释什么。他问过展昭的，展昭说他订了一米五五的号码。
不敢对娘说的牢骚，学画休息的时候，不小心溜了嘴对展昭说了出来。真丢人啊。
可是展昭拍拍他，说：“没事，六年后谁知道谁长多高呢，到时候再说。咱俩可以换着穿嘛。”
小白觉得这时候应该说句谢谢才对。可是话一出口，却变成了：“那，你得穿得干净些才行。”
展昭笑得拍地，旁边抛棋子逗外孙女的黄老先生笑容也大了几分。小白跺脚，有那么好笑么。
所有低年级小学生都是卷着袖子和裤腿穿校服的。小白趴在考场的桌子上答题时，忽然发现墨蓝色的好处很多。比如说，可以趴在上面睡觉也不必太过小心。
考试题实在太简单了。事实上，大部分孩子都是这样感受的。不过孩子们乖乖地按照老师和妈妈的嘱咐，一遍、两遍、三遍……不知几多遍地检查着，时不时拿橡皮擦掉一个写歪了的笔画重新描正。
小白是答完卷子就睡觉的少数派。他也想和徐庆和蒋平一起丢下笔跑去双杠上翻跟头，可是江老师说铃响之前看到他出现在考场外的话，就不许他去少年宫一个星期。所以他只好睡觉。迷迷糊糊流着口水，小白被监考老师敲在桌面上的指节惊醒，他想，完了完了，他不会告诉娘吧。
白玉堂同学你多虑了，老师只是觉得你这样一直流口水会把卷子上的数字洗掉。
白玉堂同学沉痛地表示，睡觉流口水什么的，太破坏形象了。下次考试一定要带个枕头来。
一定是因为睡觉没有枕头的缘故。小白的成绩有一点不够完美。
一门语文，一门数学。每班差不多有十几个双百分。小白各丢三两分，就排到了下游水平。
江宁看包老师特地抽出给她看的这张数学卷，几十道口算题，有一个空着的，还有两个上下相邻的算式，答案写在了对方那里。
包老师指指写串行的两题：“要不是了解你家小白的水平，还以为抄别人的抄错了呢。”但既然是小白，一定是一目十行过去，算得太快，铅笔头的速度没跟上，结果写反了。至于那个空白，落在视野盲区了吧，看漏了吧。
“不过，”包老师含一丝坏笑，“这小子肯定没检查，一遍都没查。嘿，果然啊，小孩子答起考卷来，都和上课听讲是一个风格啊。”嗯，江老师皱眉了，茶杯放下了，小白同学你自求多福。这就对了，就算是天才儿童也不能总是上课开小差还拉着前后左右一起玩的。
小白作为教师子女，享受很多特殊待遇。除了可以在八爷爷那里热饭盒，还可以提前得知考试成绩。他看着新鲜出炉的成绩表，卢方、韩彰都考了双百分，还有闵秀秀，苏虹也是，啊，还有欧阳春。蒋平数学差了一分，徐庆不比自己好到哪去，看来也是个大马虎。这么匆匆一眼扫下来，配合起娘的脸色，他就知道娘什么意思了。
这种时候，就要不等娘开口，先认错，深刻地自我批评。批评了几句，不知怎么，忽然想起展昭来，就随口问了出来。
江宁看看他，叹气：“还好意思提展昭！展昭可没有你那么多马虎！娘也知道，你丢的分都是马虎掉的，要不是这样娘还不担心。小白，马虎这种习惯不趁早打败，是要跟你一路去高考的！到时展昭考哈佛，你去考哈尔滨佛学院么？”
江宁最不喜欢说教，更不喜欢拿别人家孩子对比的。可是“马虎”这种事说起来就心酸，要不是当年高考时马马虎虎的少交了一小张卷子，也许现在她是在大城市里工作呢。那样一来，小白就是在大城市的垃圾堆里捡来的，也可以从小看着天南海北的人人物物，更有见识有品位了吧。啊，所以一定要趁早下猛药！把马虎扼杀在萌芽状态！
此时，被当作猛药给小白吃的展昭本人并不知情。他正在吃着包老师奖励给他的香辣牛肉煎饺，边吃边跟包老师说：“天冷了，现在师父都不在后院台阶教我了。二楼里面不是有个小教室空着么？他就在那烧壶茶带我玩。哎，对了，少年宫看门那老爷子对他可恭敬呐。
包黑心情好，他家展昭样样精彩，聪明过人，随便去少年宫打发时间都能挖出一世外高人来——高人还不收钱，每天一边带孙女一边免费给他上课玩。
展昭越说越开心：“师父人真好，除了不让我唱歌，说我唱得像踩了猫尾巴似的。然后他有时倒会唱个小曲给我听，还会吹笛子拉二胡呢。我爷爷要在世也就这样了吧——哎对了，这又俩月了，我爸再没来信也没电话啊？”
包拯就看见这孩子两只圆溜溜的眼睛，眨巴眨巴地望着自己，满怀期待的样子。“说了是国家级绝密任务，哪有那么多机会跟家里联系！”他庆幸自己这脸色基本不会红也不会白，太适合伪装了。
话说回来，江老师按照刚开学时的设想，给韩彰同学封了学习委员，因为他不仅考了双百分，而且平时作业也从来没出过错。对此卢方表示是五兄弟共同的荣耀，下课后去校门口买了几个棒棒糖来，兄弟们庆祝了一番。
舌尖上还残留着二哥的升官宴甜甜的味道，又到了放学时间。看着双手插兜溜达过来的展昭，就不免想起他是一个双百党这种事。上车，一路听着娘和展昭聊着看书啊吃饭啊那些琐事，小白也不搭腔。到了少年宫，直接去辛老师的教室。
刚刚支好画板，找齐铅笔橡皮，却听到展昭似乎溜了进来。扭头看，果然是这家伙。
小白看他，这家伙不是要学下棋的么？
展昭耸肩：“门卫王大爷说，郭家的小丫头睡觉不盖被子，发烧了在挂水。我师父去照看她了，今天没法上课。”
小白削铅笔，问他：“那你打算干什么？看我画画？可不许捣乱。”
展昭蹲在他旁边，支着下巴，似乎挺感兴趣的样子。
小白动笔画。还是基本功练习。差不多画完一张纸，站起来，摘夹子换纸。忽然袖子被扯住了。
扭头。展昭看着他：“别画了，翘课跟我去一个地方吧。”
那怎么成。把袖子扯回来。
展昭的手又伸过来，继续扯。他这次声音倒压得更低了：“就今天一次，不行么？”
小白放下笔：“你今天到底怎么了？”一天没有棋下就那么难受么。
谁知这个一向臭屁的男生轻声说：“跟我去我家看看妈妈吧。我爸走了一年就来过一封信，我有点担心，去跟妈妈说，让她保佑爸爸不要出事。”
小白倏地感到手足僵硬，呆呆点了下头，被展昭拉着溜出了教室。
走在马路上，展昭笑了：“你能一起来真好，我一个人回去过几回，总是有点害怕呢。”
没听到小白回应，他转过头去看，却见小白忽然“哇”地一声大哭着，扑到他身上来。这个小白，拼命地抱着自己的肩膀，还不停地喊着：“我保护你！我保护你！”
嘛，真是小孩子。展昭默默反省，是不是他一直在提爸爸、妈妈，刺激到这个没爹没娘的孤儿了。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翘课？去哪里？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