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电视机坏掉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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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5年，暑假。
看看太阳，撩起围裙擦一把汗，江老师推开面前的一篮子土豆，站起身朝着阳台外喊一声：“小白——”
小白不在外面。江老师看看对门阳台，展昭正抱着本书坐在阴影里看得入神。“昭昭，喊上小白，要开饭了。”
“哎。”展昭应了一声回房间去，把书页折好塞进架子，扭头叫白玉堂：“小白，你娘喊你过去吃饭。”
白玉堂哼了一声，却还是赖在展昭床上不起来——他正举着一叠报纸看得有滋有味。展昭见状凑过来：“看什么呢，《广播电视报》？”
“嗯，昨天晚上不是下雨么，我看邵剑波生意太差就拉他一把——对了，你看这个，”白玉堂拉住展昭胳膊让他一起看，“《七侠五义》，好像是武打片哎，咱们也看看？”
“快点起来吃饭，吃完饭你想看到地老天荒都没问题。”展昭随口答应着，顺便接过电视报放到一边。
——所以说嘛，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的哟！
午饭过后，电视机坏了。无论怎样转上面的频道按钮，都调不动台，开关键也按不动，拔电源都没作用，包老师摸着下巴说莫非里头有电池——可是也没找着电池盒。
本着革命乐观主义精神，这一家人满怀“反正也在费电，不看白不看”的心情，支起风扇，搬来西瓜，团团围坐着开始看电视。
虽说调频坏掉了，这音质画质还真是出奇地好，一个雪花都没有。演了一会“喂，小丽呀~”的广告之后，终于开始播电视剧。当头四个大字跳出来，白玉堂指指点点地念：“什么、五、侠、七——哎这名有点眼熟！”
“七侠五义，还从右往左写，肯定是台湾的。”江老师又抓一把瓜子来嗑，“看看吧，还能多认几个字。”
正在帮孩子们挖西瓜瓤的包老师看了一眼，也回忆起来：“真笔字啊。我小时候还学过呢，这么多年不写都忘了笔顺了。”
说话间电视里已经唱起歌来。“生死关，我两肋插刀……”（*原剧歌词，据说要注明出处= =）
“这歌好听，就是字都不认识。”白玉堂接过包老师挖好的一小碗西瓜，先喂展昭一口。
“公孙策！”原本安安静静坐着的阿敏忽然跳起来，指着屏幕左边的人名大喊，“还有这个人长得真像包老师！”
屏幕右边的人名却是“包公”。全家人一齐看向包老师，他摸摸下巴：“他也姓包啊……”一句感慨未毕，包拯忽然发现大家已经不在看他，而是齐刷刷地瞪着电视屏幕——
“展昭！”
“锦毛鼠——为啥我就是外号啊！”有点不够完美呢，白玉堂迅速地冲展昭挤一下眼睛，回头写信让他们把右边改成“展小猫”！
才说两句，画面上的字又变了——
“阿敏！”阿敏再次跳起来，“啦啦啦！你们看！”
接下来好多这鼠那鼠，闪得很快，也有认得字的，也有不认得的，白玉堂权当是学他几个兄弟了。再下来是许多许多人名，江、包两位老师指指点点地笑着，孩子们则转去看背景片花上的人，一个个正经挺帅呢。
“王朝马汉——张龙赵虎——”江老师又小小兴奋了一下，戳一把包拯，“你看你们班的也有！”
包老师正在啃西瓜皮，闻言抬头看了一眼，笑道：“我们班的早就有咯，那不就是？”他扬起下巴示意那边的展昭。
展昭正就着白玉堂手里的小汤匙吃西瓜。江老师挑眉：“那只？早被我儿子收编了。”
电视剧很好看，一上来就有皇帝有娘娘，有说书的有舞狮子的，热闹得很，尤其是孩子们看得开心，阿敏对“自己”的形象略满意，虽然跑得不太灵便，至少够漂亮么。白玉堂更是大呼小叫一刻不停——“白玉堂”的戏份少了他要跺脚，“展昭”不出来他也拍桌子；倒是展昭安静得多，吃西瓜的间隙还记得按一把小白让他坐稳下来别撞翻了果盘。
一直演了一下午，五点四十多了，电视机才没力气了一般停下来。白玉堂跳过去拉起插头按进插座去，再按开关时，已经演起了什么不孕不育症的广告。大人们去洗米洗菜准备晚饭，阿敏趁机去洗手间，两个男孩子等了十几分钟，节目重新开始，却是地方台的新闻——再调频道时，多数台子都是新闻，再不然就是广告、少儿节目，再没一个演《七侠五义》的了。
“小白，别鼓捣电视机了，过来捣蒜泥！”江老师在喊人了，白玉堂只好哼一声，乖乖地跑进厨房去。
展昭关了电视机刚想回房间去看书，忽然被阿敏拉住：“昭哥你猜江老师为什么不高兴？”
江老师不高兴了？有吗？展昭想了想，她好像是没那么高的兴致。“你知道？”
“当然！”阿敏左右望望，压低声音，“这个剧里谁都有，偏偏少了江老师呢。”
展昭点头，这个问题很严重啊，得赶紧禀报包老师设法解决。唔，也许后面的戏里会出来一个最最英明神武的角色叫“江老师”？可是今天不演了，也不知道明天同一时间还是这个剧不……
第二天，午饭后。
电视机没有按时坏掉，孩子们很失望。
把展昭赶去下棋、把阿敏赶去画画、把小白赶去玩他自己……江老师找出软布擦擦电视机上的灰，又不甘心地拍了两拍，还是没有坏掉呢。这质量，好得真不像话。
后来，这事大人忘了，孩子们也忘了。
转眼十年过去。
2005年秋，星期六。白玉堂早早起床洗漱，穿戴齐整，赶去找展昭玩。一个小时后按响门铃，来开门的那人正在接手机，笑得很温和。
咦？
“猫儿——”白玉堂静静地看着展昭，等他挂了电话，忽然认真地问道，“我是不是小时候就见过你这张脸？”
作者有话说
第115章 电视机坏掉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