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 3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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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篷里，一群宫人在准备着狩猎的工具，叔景正亲自检查马匹。待我们出发的时候，听到女眷打闹的笑声。
叔景迟疑了一下，对我说：“陛下，微臣以为那并不是纪姑娘。”
我心不在焉地抽打了一下马儿，它便往前颠去，叔景一边跟上我一边说：“陛下是亲眼看着纪姑娘去世的，她怎么能再活过来？”
叔景的话让我极度生气，我勒住缰绳，马儿随之从鼻孔里喷出哧哧的声音，我拿着马鞭的手指着他说：“你也认得她，不是吗？你能否认刚才遇上的不是纪雨萱？”
叔景一下子语塞了，他很窘迫，满脸通红，“微臣只是怕陛下认错了。”
“那她是谁？”
叔景低下头颅，细声地说：“魏大人的小妹。”
“不，朕记得魏道恒没有妹妹。”我喃喃地说，“叔景忘记了朕与你们一起读书的日子了吗？朕记得你们每一个人的情况。”
叔景似乎也想起来了，担忧地说：“陛下要小心提防。”
我不知道该怎么提防。我感觉到魏道恒居心叵测，但是我不能提防那个与纪雨萱一模一样的女子。
这场狩猎因此变得十分无趣。黄昏的时候，有人来报秦澜打了一只花豹。一时间，秦澜成为了这一日狩猎的勇士。待到夜晚，大家便商量着如何煮食这头花豹。
我也去看了一回，是一头母花豹。被关在铁笼里，四处都是恍恍惚惚的火堆，它惊恐地缩在一角，眼里发出青色的光芒。见了我从肺里发出恐吓的兽鸣。只有害怕才会这样恐吓别人吧，只有弱者才会用这种方式示威。
一直站在一旁的秦澜问：“陛下喜欢怎样烹煮呢？”
我摇摇头，对他说：“应该是你决定，你才是今日的勇士，这是秦氏的传统。”
秦澜很固执地说：“秦澜要将它献给陛下，必须让陛下决定。”
“不，你应该将它送给你爱慕的人，朕还记得你曾说过的话，而且你也应该成家了。”
秦澜苦笑，“秦澜配不上那个人，所以要献给陛下。”
“怎么会呢？朕已经恢复你的爵位了，再过些时日，朕要提拔你。所以整个大秦，不会有你配不上的姑娘。”说到这里，我忍不住发笑，“朕替你下旨，她不嫁也得嫁。”
秦澜无奈地双手抱拳，“谢陛下隆恩。”
最后秦澜决定明日才将它煮食。
到了深夜，我悄悄起来了。我只是想去弄清楚“魏道恒妹妹”是怎么一回事。叔景早就在我们说好的位置等了。然而让我们此料不及的是我们还没走到该处，她竟然出现了。她是背对着我们的，手里提着精致的灯笼，正蹲在地上抚弄着什么。大概是我和叔景的动静将那灵敏的小东西吓到了，竟然发出了小兽的哀鸣。她便回过头来，小东西把头埋在她的脚下，叔景指着它说：“是小花豹。”
她吓得一下子跌倒在地上，精致的灯笼落到地上，烛火便燃起一团火，不一会儿就灭了。我瞪了叔景一眼，上前要扶她。可是她的胆子到底有多大，才敢这样对我呢？竟然敢甩开我的手。
“你到底在做什么？”我双手抱起小花豹，却是问她话。
“奴家只是在喂它。”她终于知道尊卑了。
可是这件事却让我想起了纪雨萱，她是在寻她的猫儿才遇上了我。小花豹浑身发抖，我只好将它放下，没想到才一放下，它就躲到她的身边去了。
“你究竟是谁？你真的不是纪雨萱吗？”虽然周遭很黑，可是我依然感觉到她的轮廓，分明就是和纪雨萱一模一样。
“奴家唤作魏雨愁。”她的声音确实和纪雨萱不一样，她更娇媚一些，总带着一种勾引的味道。我还记得那个男人的一位妃子曾被母后斥责为狐媚再生，正正是与她这般。纪雨萱从来是语出自然，当真是不一般。
“原来你也带着雨字，难道带着雨字便会连相貌也一样吗？”
她似乎一点都不明白，她既然不是纪雨萱，哪里会晓得这些事呢。我不禁觉得自己一再犯傻，便说：“你与朕的一位故人长得一模一样。”
“当真有人与奴家长的一模一样？”她很好奇地问。
“也有不一样的地方。”我逗弄着小花豹，抚上她的脸。
她并没有躲开，只是看着我，等着我说出答案。
“她不似你一般胆子大。”这话不妥，于是我立刻摇着头说，“也不全是这样，她很勇敢，只是有些事情很胆怯。”
魏雨愁扑哧一声笑了，反问：“那到底怎么样呢？”
“总之是不一样。”我简单地下结论。
魏雨愁也不再问了，对我说道：“陛下可以放了世子抓回来的花豹吗？它们很可怜。”
我瞟了一眼小花豹，母子吗？我当然愿意让它们重聚。
“可以，但你须得回答朕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她抱住了小花豹。
“你当真是魏道恒的妹妹？”
她很自然地点头。
翌日，在我的建议下，秦澜当真将花豹放回林子里。我原以为他会很不舍，怎料他根本毫不在意。并且早早就外出狩猎去了。我发现大家对这次狩猎都很认真。如果不是我多心，他们大概是为了博得表现。
早饭后，我也轻装上阵。听闻今日的女眷也会加入到打猎中。叔景摆出一副不相信的表情，我想他一定忘记了我也是女子。不过叔景是一个老实人，也唯有这样的人才能担任我的近身侍卫，所以我并没有与他多说什么。
因为我听了宫人的禀报，所以大约记得女眷的狩猎路线，便故意在一处等着她们。正当我百无聊赖的时候，一支利箭竟然向我飞来，我提着缰绳往前朵，同时一个侍卫也将它截下来了。叔景脸色都变了，他看了一眼箭上的标记，竟然是卫侯家的。不一会儿，那些在外一围的侍卫前来禀报这是因为女眷们胡乱射箭。
叔景勃然大怒，大声斥骂道：“陛下在这里，谁让她们也在这附近狩猎的？”
“叔景，这支箭力度疲软，朕想她们也不是故意的，就且过去罢。”我说。
叔景只得就此休止。
其实我说的话是有道理的，卫侯素来世无争，怎么会刺杀我呢？再者这支利剑的力道连我的一半都及不上，可知不是有杀我之心。即使侍卫不能将它截下，我自己也能将它截下。
不一会儿，一群女眷果然成群结队地出现了。她们的马都是由小厮拖着的，这样的人更没可能要刺杀我了。魏雨愁似乎落单了，于是我命叔景去将她截下来。
她的挂在马上的袋子是空的，可是我故意问她：“收获丰富吗？”
她笑了，说：“不丰富，奴家最想猎到的猎物轻而易举就躲过奴家的箭了。”
“你们的箭？”我手上正拿着卫侯家的剑，“差点就要将朕射杀了。”
她似乎完全不相信，说：“陛下别开玩笑了。”
我随手将那支箭扔下，“可能是别人与朕开玩笑。”
魏雨愁看着那支箭，不明所以，说：“奴家要跟上大队，不然就要落单了。”
“你就那么害怕落单吗？”我向她伸出手，“朕带你去。”
“陛下，万万不可。”叔景连忙阻止。
“不要紧，难道叔景不相信朕的骑射功夫吗？”我依然向魏雨愁伸出手，她原本是迟疑的，听了我这句话，便也搭上我的手，借着她的力，我一下子翻到她的马上。那个小厮见状，连忙松开缰绳。马鞭一挥，我们便策马奔腾。
风在我们的耳边呼啸，树木不断变换，她发出魅惑的笑声。我对这个猎场非常熟悉，所以随意便改变了路线，一下子去到了西面的小湖边。白云似是飘在湖面上，远处有一头小鹿在湖边喝水。魏雨愁回头，笑靥如花，“奴家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漂亮的湖。”
“你大概没听说过吧，凉州的蓝天和白云，还它的有草原，才是最美最自由的。”我下了马，然后也拉着她下来了。那头小鹿发现了我们，瞬间退回林子里。
我们一起看着湖面，还可以看到鱼儿在水里畅泳。水里还有魏雨愁的相貌，这是她的倒影，无论怎么看，我都发现不了在外表上，她和纪雨萱有什么区别。我伸手去搅湖水，倒影便化作涟漪。
“陛下喜欢玩水？”魏雨愁笑着问。
“不，朕只是……”只是什么，其实我没有一个确切的答案。
“只是什么？”魏雨愁再次问。
“没有只是，朕怎么能认错人呢？”我伸了一个懒腰，然后躺到草地上，仰望着魏雨愁，“你知道吗？昨天见到你的那一刻，朕真的很开心。”
“皇帝不应该每天都很开心吗？天下的主人，奴家也是你的子民。只要陛下愿意，就没有办不成的事。”她随便摘下一朵野花。
“没有朕办不成的事？”我重复她的话，然后哈哈大笑。
“奴家说错了吗？”魏雨愁俯身看着我，我们的脸离得很近，我可以闻到她身上的幽香，可以见到她的锁骨和脖子。
“你……”我刚说了一个字，她竟然吻上我的唇。她身上有一股奇怪的香味，但是很好闻，我抱住她。她却推开我，坐了起来，娇笑着说：“奴家可有说错？”
我简直不能反应过来，她忽地又躺在我旁边，单手撑着头，笑得颠倒众生，“奴家说错了？”她的气息洒在我的耳旁，我发现自己竟然紧张得不会动。
“朕、朕只是……”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竟然又吻我的脸颊。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第 3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