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浅葱色欠片》鼠小贼

49、章节二十三

　　蝎将浅葱送到她和布铃的小屋不远处的地方便停下了脚步。将她从臂弯中放下后，他沉默着转身离去。这几日他尽最快的速度离开了木叶，将她重新送回了纹之国的庇护中。
　　浅葱睁开假寐的眼。朦胧的月色中依稀能见黑色的身影离她越来越远。她咬紧唇，手指掐入掌心的嫩肉，可所有的疼痛聚在一起丝毫比不上那一刻心尖收缩的痛感。
　　这、算什么？还是真要如卷轴中所说，等待她的身体发育直至趋于完美的状态，再施行他的计划么？！
　　别开玩笑了！
　　浅葱用手撑在身体两侧，借力支撑起身体。头还有些昏昏沉沉。一路她一直强迫自己闭着眼睛，脑中有根紧绷的线支持她勉力维持清醒的神智。她怎么敢睡？谁知道她会不会一睡过去，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或许蝎是早就看破了她，但他也没有点破而是直接将她带回了这里。
　　待到确信那个人真正地消失在她的视线中，她脑中一直拉扯的神经在这一刻才真正地松弛下来，困意翻卷而上，只觉得疲惫不堪。
　　不过是一周内发生的事情，她觉得过了一个世纪那般长久。站在此刻回望当时和千世子等人在茶室打烊后讨论新上映电影时的那天，竟觉得隔如恍世。
　　牧野君的意外和绘理身上的种种困惑，及那日之后再没有见过面的千世子与桃香……她们还能回得去么，与那天一般的之前的无数的时光？

　　很快浅葱便找到了回家的那条小路。走在路上，她依然记得那个夜晚她尚未认得的少年用手指挡住她的眼，用不甚耐烦的口气让她闭上眼睛。仅仅是不由自主地想起来。甚至在这样的记忆面前，别的回忆的力量都是如此弱小，以至于这断残片能够轻易地突破重围，挤入她的脑海中。滚烫地烙在脑海，成为她无论如何都无法抹消的部分。
　　她在那个时候，已经对声音的主人有了依赖了吧？
　　浅葱可耻地想着，发狠了咬住自己的手指。
　　所以哪怕当最后的面具也被戳破的时候，她心底依然有小小的声音在祈愿着，当初那个少年的贴心与温柔，都是真实地为了她而存在着的。尽管摆在她面前的事实否定了一切，也无法抹杀她心底苍白无力的辩驳声。
　　真是犯贱。
　　牙齿磨擦着指骨的关节，麻木的疼痛中口腔中隐隐能尝到血的味道。
　　血！
　　不！她不要再想了。刀剑刺入身体，向外绽开的皮肉，鲜血流出的声音，连带那个脸上沾着血痕容颜魅惑的少年，甚至心理蠢蠢欲动的渴望，她都不要再想了！
　　浅葱顺着路径一路跌跌撞撞地大步快跑起来，似乎这么做就能将一切的东西都抛弃在脑后，再也不会想起来。忽的，她被一块隐藏在草丛中的石块绊倒，扑倒在近侧的树杆上。她扶着树干大口喘气，脸颊手指一片冰凉。
　　抬起头，她和布铃的小屋已经近在眼前。小窗中透出点微弱的昏黄的光，在静谧的林中照耀，吸引着不归的旅人。

　　布铃！
　　她猛然想起一个事实！布铃，和她所谓的父亲！
　　蝎在临走前塞给她的卷轴还在她衣袖的暗袋中无声地躺着。但沉淀的重量始终提醒着她卷轴的存在。编号为纹之国9072的卷轴，有关着她的母亲，父亲，与纹之国，叛变。
　　实际上那是她不用想都能猜到的事实。
　　浅葱深深地吸了口气。她知道自己接下来会面对什么，在那个男人面前她不能流露出一丝软弱的模样，一丝都不可以。她习惯性地擦了擦脸颊，幸好没有感到泪水的痕迹，只是不知道她的眼睛会红肿成什么模样。
　　衣饰因为一路奔波的原因有些凌乱，浅葱抚了抚额头的珠玉，哪怕这么做再也不能平静她波澜渐起的心。挺直了脊背，那却是她心虚时的习惯性掩饰动作罢了。
　　走上台阶，推开门。
　　梨本辉背对着她坐在桌边，与她同色的银发在橘色的灯光中染上温暖的色泽。布铃站在桌上，琉璃般剔透的眸子一直盯着门的方向，定是早就察觉到她的到来。灯光闪烁在她木槿紫的眼眸中，却是透出抹晦暗来。
　　“浅葱，你回来了。”布铃跳下桌，她听出她的声音在颤抖，不是担忧，而是愤怒。
　　“你……”
　　一切被一阵桌椅拖拉地面的声音打断，浅葱愣愣地看着梨本辉推开桌子站了起来，他脸上带着欣喜的表情，走上前将她拥进怀里。他的动作打断了布铃即将冲出口的训斥。手指温顺地梳过浅葱凌乱的长发。
　　“回来便好，回来便好。”他向天底下任何一个父亲，记挂担心着失踪近一周的女儿。
　　浅葱的眸子暗了暗，无神地盯着墙壁上的某点。她没有拒绝挣脱，也没有回手拥抱，就这么呆呆地，站在原地仍由他给予父亲对女儿应有的情感。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爸爸。”
　　她从没说过这个词，出口的时候有些生涩，不过终是被她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