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章节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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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到达木叶时，已经是三日后的傍晚。蝎将浅葱银白的长发挽起，再将自己的斗笠扣在她头上，就这么背着她施施然走进了木叶的大门。
他计算好了时间，选择在这一时刻带着因赶路而疲累地睡着的浅葱，以一个普通旅人——最易让人放松警惕——的身份走进木叶。
所幸他平日任务时鲜少以真面目示人，只需在忍者盘查时注重呼吸及CKL的压制，便可蒙混过关。况且，傍晚是人精神最为松懈的时刻之一，近年来的和平日子，以及快要换班的急迫感，使得守卫的忍者敏感度也降低了不少。
最重要的是，他还背着一个“真正的普通人”。
浅葱两年前在木叶的屠杀，将她正式划入了叛忍的行列之中。但因为各方因素，却不能真正地派遣忍者光明正大地以通缉令的方式追捕。之后，体质异常发作，让她选择再次遗忘，忘记了对CKL，不，甚至是CKL的存在都选择一并忘却……如果当初没有在林间的那一场早已计算好的戏码，她恐怕真的能作为一个普通人继续活下去，直到……全然忘记的一天吧。
蝎皱起眉。他什么时候，也有了这样的想法？
背后沉睡着的少女在梦中传来一声细微的嘤咛，她紧了紧绕在他肩上的手臂，脑袋在他颈后蹭了蹭，无意识地举动像个撒娇的孩子。他似乎还能想象出，她浅浅的鼻息呼在他耳畔的温暖。
她真的长大了啊……不再是八年前的，被他握在手心的小女孩了。
她，长大了……
蝎没有察觉自己无端的失落感。他在面上换上轻松的表情，对应盘问时随意地编造了身份，他与最后一批旅者一同走入木叶的大门。
真是如此轻易的事。
蝎对木叶并不熟悉。在他的记忆中伏在他身后的人是他与木叶最近的联系。八年前，他亲自将她送到木叶大门附近的林中，便撒手离去。
可他还能在记忆中清晰地描摹出小女孩拽着他的手不愿放开的模样，熠熠的黑色眼眸盈满水汽，惹人怜惜。
可惜，这对他不奏效。
现在想来这些旧事，也只能由他一个人回忆了。
他停住脚步，夕阳将两人的剪影拖长。远方传来孩子嬉闹的笑声，他看见从不远处些许约莫十二三岁的孩子向这边靠近，看时间，已经是到了忍者学校下课的时分。
环在他肩上的手动了动，随即是身后人绵长的叹息。他注意到浅葱已经醒了，但他看不见她如今面对这些孩子，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这位哥哥，好面生呢。”其中一个孩子停下了脚步，站在不远处歪着头看着他们。
“我们不过是借宿的旅者罢了。”蝎平静地回答他。
浅葱透过斗笠的缝隙打量着孩子的被晚霞映地通红的脸，还带着稚气，与对未来无限的憧憬。
他们此时正站在湖边的长堤上，其下有一个小小的平台，生锈的秋千与孤单的滑梯，失去了平衡的跷跷板歪斜在一侧。她不记得那些曾经熟悉的画面，不记得自己沮丧地坐在秋千上，包含妒忌与不甘地哀叹命运的不公。
所以她只能沉默地看着，在夕阳中感到双目刺痛。
“我是真的，想不起来了么？”她放任自己靠着他的肩膀，轻声问。她早已察觉包裹在一层布料下的异样的身体，僵硬、没有温度，带着木料的清香。她觉得自己仿佛抱着巨大的，放置在橱窗中可望而不可即的人形。
“那个时候，明明是你的声音啊……”
他却听清了，浅葱模糊不清的呢喃声。
蝎偏过头，只能看见她搭在肩上的手与藏在缝隙间的苍白的肌肤。
“我是不是，见过你？”
少女用手撩起斗笠的垂帘，藏在帘后的黑色眼珠中镀上了夕阳橙红色的光芒。她对上琥珀色的眼眸，等待着他藏在平静之后，无法掩饰的情绪。
蝎回头看着她，他的目光在她越发精致的面容上缓缓游移，脑中却浮现出两年前，不，八年前的小女孩泫然欲泣的神情。
又一次……又一次，一模一样的问题。
时光似乎回到了从前，在一个圆满的环形之后，哪怕她选择全部忘却，也不能阻挡她的心情周而复始着，回到起点。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章节十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