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浅葱色欠片》鼠小贼

13、章节十三

　　“为什么，还会到这里来？”暧昧的气息呼在耳畔，与外表不相称的，男子的声音低沉醇厚，又柔滑如同上好的天鹅绒锦缎。
　　浅葱却被这份美好所惊吓，身子一歪，差些从树枝上摔下去，未束成马尾的长发凌乱地散了一脸。心中半是惊喜，半是恐慌。眼中，少年精致的侧颜在夜色的掩映下多了几分迷离的不真实。
　　少年伸出手臂，将她勾回原位，同时眯起眼，注视着她细微的表情变化。可是此时，浅葱只能感受到自己心如擂鼓，其余的感官在这一时刻都变得笨拙而迟钝，从而没有感受到任何异常。
　　“为什么？”他重复，仿佛催眠师循循善诱。
　　浅葱似乎在极度的恍惚与迷乱中找回了一些神智。她逃开少年琥珀色的眼，极力忽视他此刻就并排坐在她身边的事实。

　　周遭的景色，忽的被笼上一层稀薄的雾气，一切都迷迷蒙蒙，像是月光融化，又似乎是水洗去了画面的色彩，看不真切。
　　琥珀色，梦魇般的迷障环绕在她身边。
　　少年穿着宽大的黑色袍子，目光在她身上徐徐游移。
　　羞涩感潮水般退去。
　　也不知是什么原因，一瞬间，思绪清晰，又一瞬间，紊乱如麻。
　　她记得六岁时抱着布铃，第一次走到木叶大门前；她记得忍者学校的开学典礼；她记得自己一人无聊地坐在秋千上晃荡着双腿；她记得自己学着做饭，切萝卜时切伤了手指……不过这些只是零星的片段，原本也许是完满美好的画面，却突然碎裂在眼前。
　　纷纷乱乱的碎片，全部埋葬入无底的黑暗中。
　　纯净的黑色中失去了焦距，黑洞一般，将光吞噬殆尽。
　　“为什么是木叶呢？”少年继续问，声线醇酒般诱人。
　　那时她是六岁。那么六岁之前，发生了什么？
　　黑暗中，同时浮现出无数光亮的碎片，像是被撕碎后四散的纸片，漂浮在空中，起起又落落，等着她伸出手。
　　即将，即将触碰到了。
　　触碰的，不仅是她的记忆，还有，布铃隐瞒的秘密。

　　“我想离开这里。”浅葱梦呓一般，轻声道，“不想，呆在木叶的笼子里。”她机械地重复着。有晶亮的东西，从她面颊上滑落。
　　“离开吧。”少年应和，“为什么要将自己受限于木叶呢？其实你完全可以，不被他们威胁。远远地逃离，那些讨厌的，监视的目光。”
　　长久的沉默。连带着浅浅的，单一的呼吸声，隐没在夜的森林里。
　　浅葱仿佛听到了细细的雨声。她知道，木叶是极少落雨的，可就是有细细密密的水迹，从天而落，扑打在她的脸颊上，连带着清新的气息。
　　“……我，是不是见过你？”
　　一模一样的问题。她再一次脱口而出。
　　她从来不问他是谁，她只问“我们是不是见过？”
　　身体里有什么残缺的部分，急切地需要他的答案，将这一空缺，填补完满。
　　他没有回答。或者，她没有听到。
　　少年长长地吐了口气。双手轻轻一带，已经失去意识的少女便顺着惯性滑入他的怀中。他抚了抚少女披散的长发，笑容消失后的面容冰冷如霜。他带着厌弃瞥了眼她颈部的纱布，自语：“现在，还是有些早么？”
　　少女纤细的手腕上，银色的铃铛泛着清冷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