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度爱》》冰果柠檬

3、Chapter1 (2)

　　走出餐厅，夜风迎面吹来，许是先前喝了葡萄酒的缘故，叶心蕊走路有些微的摇晃，刚走了几步路，许戈的车便开了过来。
　　他摇下车窗，夜色中，他的面孔透着一股疏离又清贵的味道，“我送你回家。”
　　叶心蕊咬着唇，摇了摇头，“我自己可以。”说着，就要往前走。
　　他的眼睛中似乎要迸射出火光来，一把拉住她的手，“上车。”
　　强硬的态度，让她不知该如何拒绝。
　　他的车上有着淡淡的茉莉花香味。他开车的手指指骨分明。
　　叶心蕊只是出神地凝视着窗外，像是完全抽离于这个时空之外。
　　窗外的夜景一闪而过，她轻轻地将额头抵在冰冷的玻璃窗上。
　　许戈打开音响，放了一首《If Eyes Could Speak》。Devon Werkheiser 沙哑又深情的声音在略带凉意的空气中缓缓流淌着。带着酒精浓度的头晕袭来，叶心蕊静静地闭上眼睛。
　　If eyes could speak
　　One look would say everything
　　About the wayyou smile
　　The wayyou laugh
　　The wayyou dress
　　The wayyour beauty leaves me breathless
　　If eyes could speak
　　I wouldn't have to talk
　　……
　　等她再度睁开双眼的时候，发现正位于自家小区的楼下。
　　深沉的夜，天空中挂着一轮新月。
　　他点燃着一根烟，缭绕的雾气衬得他的面孔有了几分落寂。
　　“睡醒了？”他转过头，凝视着她的瞳孔。
　　她揉了揉晕眩的脑袋，点了点头。
　　许戈随意地灭了烟，像是要提醒她什么一般，“你还是一样酒量这么差。”
　　还是四年前了。
　　她大三那年的元旦，首演成功后，话剧社社长决定拿着剩下的社团经费带着全社成员出去好好奢侈一把。
　　记得是一家自助烤肉店。
　　她故意选了一个角落的僻静位置，偷偷拿了好几盘五花肉大快朵颐。
　　眼尖的社长还是没有放过她，一定要和她碰杯。再然后是副社长、舞台监督、编剧，一个个都向她聚拢了过来。
　　她不记得到底喝了几杯，只记得迷迷糊糊中，有一双温暖的手，轻柔地把她托起。
　　她醒来的时候，是在许戈的背上。
　　那晚的月亮很亮很圆。
　　他背着她，两个人的影子斜斜长长地交织在一起。那一个刹那，她似乎有了一点心猿意马的心动感觉。
　　手机铃声打破了静谧的氛围，白晨的电话就是在那个时候响起。
　　她挣扎着从他的背上下来，仓皇而逃。

　　许戈凑近叶心蕊，他用恰到好处的力道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与他对视，“你还记得那晚醉酒后你做了什么吗？”
　　他整个人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叶心蕊的身体不住地往后躲着，整个人几乎都要贴在车门上了，手指一根根地扳开他的手，“放开我。”
　　他却加重了力道，灼热的呼吸拂过她的面颊，带着侵略一切的霸道味道。
　　“我以为你早就和那个人结婚了，为什么还要以这种没有防备的姿态出现在我的面前？”
　　他的瞳孔收紧，里面暗藏着深沉的光。
　　叶心蕊张开嘴，狠狠地对着白晨的手指咬了下去。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她咬得那么用力，唇齿间都弥漫开血腥味来，可他依然没有松手。
　　她睁大眼睛瞪着他。
　　乌黑的瞳孔中映照出他清冷的身影。
　　她就像一只遇到危险的刺猬般，竖起全身的刺。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替她打开车门，“你回家吧。”
　　或许是夜风太过于冰冷，吹散了体内仅存的温度，又或许她今晚真的喝的太多了，唯有被许戈触碰过的地方传来生疼的触感，火烧一般的蔓延开来。

　　叶心蕊打开家门的时候，她的室友林茉茉正敷着面膜和她远在异国的男友熊曦视频。
　　在这个一切都不靠谱物欲横流的年代里，林茉茉却在谈着一场无比靠谱且坚不可摧的异国恋。大学的时候，她和熊曦是全校最不被看好的一对，林茉茉号称“夜店女王”，熊曦却是成绩优异木讷的理工男。
　　叶心蕊曾问过林茉茉，她身边明明有那么多可以玩到一块的男朋友，却为什么偏偏会选择熊曦。
　　林茉茉的回答很简单，“因为他足够令人安心。”
　　安全感，这是女人最重视的，也是男人认为最无理取闹的东西。
　　林茉茉在熊曦身上得到了最难能可贵的安全感，于是她也就愿意为了熊曦，和他以外的一切男人保持最纯洁的友谊关系。
　　两个人现在已经顺风顺水的走到了感情的第五年，熊曦研究生毕业后，为了在学术道路上越走越远，选择去瑞典继续攻读博士，而林茉茉就这么义无反顾地等着他回来。
　　叶心蕊想，她想要的又何尝不是这样一段恋情呢。
　　曾几何时，她以为白晨就是她的最终归宿，但是，一夜之间，一切都拆崩离析。
　　经历过一场破坏彻底的爱情，要再一次鼓起勇气和另外一个人从不了解到相知再到相恋，对叶心蕊来说，真的是一件太过于艰难的事情。
　　林茉茉眼尖，一下子就注意到叶心蕊的异样，“心蕊，你的脸是什么回事？”说着，递来一面镜子。
　　叶心蕊这才发现被许戈捏过的地方已是嫣红一片。
　　“没什么，我今天碰见了许戈。”
　　“许大师哥？”林茉茉一下子跳了起来，“他当年可不要太受欢迎！可惜，他性格太过于孤僻，总是让人难以接近。你们是怎么碰见的？”
　　叶心蕊回答的轻描淡写，“今天采访的对象刚好是他的亲戚。”
　　林茉茉感兴趣的眯起眼睛，“我记得你和他一起演过《雷雨》。《雷雨》里面你们可是一个演鲁侍萍，一个演周朴园，怎么样？有没有勾起什么当年演对手戏的旧情来？那个时候不知道多少人羡慕你和许戈对戏，可惜你心里只有白晨，连多看他一眼都没有，据说他还为此失落过好一阵。”
　　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林茉茉忽然噤了声，“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提起……”
　　“白晨”的名字就像是一个不能触及的伤口，叶心蕊的心猛地抽紧，她嗫嚅道，“没关系。”

　　接到林茉茉电话的时候，叶心蕊刚刚写完沈山水的专题报道。
　　时间是晚上九点，她一个人在办公室加班，没吃晚饭，饥肠辘辘。
　　电话里林茉茉的声音嘈杂又喧闹，“心蕊，来唱K吧，都是一帮大学里的同学，清源路XXX号，有自助餐，管饱。”
　　大抵是“自助餐”三个字触动了叶心蕊的味觉，又或者是刚完成工作确实需要一个渠道去放松，一向不参与这些集体活动的叶心蕊破天荒的答应了。
　　等叶心蕊赶到的时候，地上早就散落了一地的啤酒瓶，林茉茉正站在沙发上披头散发的唱着Lady Gaga 的《Poker Face》。
　　林茉茉走掉又怪异的唱法让叶心蕊哭笑不得，听了一会，她便端着餐盘准备去取自助餐。
　　没想到在门口撞见了许戈。
　　他今天一身休闲的打扮，条纹衬衣配藏青色针织衫，再加一条黑色的休闲裤，清爽又得体。
　　看到许戈出现，周围一片欢呼声，“许戈，唱一首。”的声音此起彼伏。
　　他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叶心蕊端着餐盘的手忽然僵硬了起来。
　　随即，许戈自自然然的使唤她，“叶心蕊，帮我拿一份烤鸡翅。”
　　叶心蕊扭头看了他一眼，直接开门而出。

　　还是帮他拿了鸡翅，说到底今天能够顺利写完报道还都是他的功劳。
　　回来的时候许戈正在唱歌，他选的意外的是一首老歌。张学友的《情网》。
　　他的声音磁性中带着浓浓的深情，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像是将所有的感情都一点点的倾注其中。
　　叶心蕊听得入了迷。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到了下一首歌，依然是许戈点的。《因为爱情》，男女对唱，他把话筒递给叶心蕊，“你和我一起唱。”
　　叶心蕊摆摆手，“我不会。”
　　许戈不依不饶，“我知道你会。”
　　是有过那么一次。
　　深秋的夜晚，她坐在篮球场的长椅上和白晨煲着电话粥。
　　那时这首歌正当红，聊到兴致处，两人隔着电话对唱起来。
　　她的声音略微有点跑调却唱得异常认真，唱到动情处，就连天上的月亮似乎也变成了白晨的脸。一曲唱毕，她想他想得心口都微微痛了起来。
　　等她挂断电话，才听到稀稀落落的掌声。
　　原来，许戈一直在不远处打着篮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