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正文《爱或不爱》 ...
-
“小斯、小斯……该起床咯！”
温柔的男声在耳边响起，苏乘斯皱皱眉，似乎不愿意醒来，可是这声音又让他觉得异常悦耳。“嗯？”
“早饭已经做好了，你今天不是还要上班吗？”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却让苏乘斯彻底醒来，呵，又再幻想什么了呢？如果是他的话，永远不会有那样温柔了。
“嗯，昨天接了新活，可能要忙上一阵。”
“又要住公司吗？”
“看情况吧。”
“小斯，我……”男人突然从身后抱住了苏乘斯，后面的话却没有说出口。
苏乘斯轻声叹气，语气还是淡淡的，听不出情绪的起伏：“我去洗漱了。”
“嗯，那我把早餐给你打包。”
“不用，我不想吃。”
“不是三明治，只有吐司。”
苏乘斯不再说话，这个男人固执起来，也可怕得很。
苏乘斯带着萧岚打包好的早餐，却一点胃口都没有，每次想起那个人，他就觉得胸口堵得难受，别说早饭，大概一整天都不想吃东西了，如果从来没有遇到就好了。可是如果没有遇到他，自己有什么活着呢？没有任何的目标和理想的人，在谁看来也不过是行尸走肉。
“乘斯，工作完了吗？”
苏乘斯侧头夹着电话，手中不忘整理文件。“嗯，差不多了。”
“一会儿去喝酒吧。”打电话来的是和苏乘斯同一个公司的好友简鹏飞，两人是大学时期的室友，工作又在同一个单位，专业一致，爱好一致，就连性取向都一致，关系好似乎是顺理成章的事。苏乘斯，男性，今年22岁，身材好相貌佳，工作好薪水高，身边美女无数，只是目前的恋人和之前的恋人均同为男性。
“好啊。”
“那我去你办公室。”
“不用，你在楼下等我十分钟吧。这有点儿乱，你过来都没落脚处。”
“行，你快点儿啊。”
“知道。”
简鹏飞推荐喝酒的地方是一间S市小有名气的Gay吧，他和苏乘斯都是常客，酒吧的老板是简鹏飞的表兄陈忆，追求过苏乘斯，目前似乎还没有放弃的倾向。
“苏乘斯，你说我长得也不比萧岚差多少吧？”
“嗯，挺帅的。”苏乘斯喝了一口陈忆递过来的酒，随口附和道。
“那你当初……你说要是我长得也像萧……”
简鹏飞看到苏乘斯脸色微变，赶紧打断陈忆的话：“就你还想和人家萧岚比？萧岚人家五年前就是高富帅，你现在还是穷矮挫。喝你的酒。”陈忆顿时明白了简鹏飞的意思，低头喝酒，自己差点就触了苏乘斯的雷区。
“鹏飞，你哥说得也对，我当初和萧岚在一起的确是因为他像萧崇，现在……”
“你……爱萧岚吗？”
“都在一起那么多年了，要说完全没感情那也是骗人的。他们越来越像，外表、声音……亲兄弟，也难怪第一次见他我就觉得像。可……始终不是他呀……”
“喝酒吧。”
“嗯。”
“乘斯，你是我最好的哥们儿，有什么事，都可以跟我说。”简鹏飞看他神清自嘲而落寞，说道。
苏乘斯笑了笑，点头抿了一口酒：“我知道，所以我的事从来没瞒你。”
“对了，你今晚又打算住公司？”
“嗯。”
“天逸出差也没在家，今晚住我那儿吧？”
“好啊，包夜宵吗？”
“别人那肯定是不包，不过你的话，绝对是三包。”
“成交！”
萧岚打来电话，苏乘斯说他不回去了，萧岚尽管失望，却没再说什么，也许他已经习惯了他的淡漠、他的疏远。简鹏飞有些同情，先爱上的那一个永远比后来的那个痛吧。
“乘斯，你有想过以后的事吗？”
“你指什么？”
“和萧岚，你……打算长久吗？”
“也许吧。”
“如果……萧崇一直没办法接受，你会和萧岚长久吗？”
“也许会也许不会，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苏乘斯看着天花板，爱一个人，怎么会轻易改变呢？就算那个人永远都没办法为了自己改变，那又能如何？
简鹏飞叹了口气，说道：“乘斯，你有没有想过有一天，萧岚也会离开。”
“为什么？”
“你问我，其实你自己最清楚了，明眼人都看的出来，你所有谈过的对象里，不都有一个共同点吗？总有一处像萧崇，你和萧岚在一起也快两年了，也算是你交往对象里时间最久的，难道不是因为他和萧崇最像吗？可你想想，如果萧岚知道你和他在一起仅仅是因为他长得像他哥，他还愿意留下吗？还有我早就听说萧崇和萧岚感情特别好，你想他如果知道，你们还有可能吗？”
“别说了。”
“乘斯……”
“我不住你这儿了，先走了。”
“喂，你去哪儿？这都半夜一点多了！”
“不用你管。”
苏乘斯说完真的走了，简鹏飞吓了一跳，赶紧追出去，可是空荡荡的街道上哪里还有苏乘斯的人影。打电话给陈忆，发现苏乘斯也没去那儿。简鹏飞有点慌了，也顾不上现在有多晚，直接打了萧岚的电话。萧岚还在赶稿子，电话响起来，有些心悸，这么晚了，难道是苏乘斯吗？
“是萧岚吗？我是简鹏飞，你是还没睡？”
“嗯，在赶稿，怎么了吗？”
“出事儿了！乘斯不见了。”
“什么叫不见了？”
“就是……说来话长，就是我惹他不痛快，他突然就走了，我追出来，他就不见了。”
“有打去他常去的地方确认吗？”
“确认了，他没去。那个，萧岚，真对不住。”
“不关你的事，你在哪儿？我去找你。”
“我在XXX街，我在路口等你吧，开车小心点。”
“嗯，我马上到。”
苏乘斯猜到简鹏飞会找他，特意选了他平时不去的酒吧，不知道又喝了多少，眼前的事物开始模糊不清了，如果酒真能让人忘却烦恼就好了，他的胃有些难受，付过账以后脚步有些踉跄的走出酒吧。
“先生，您醉的厉害……”出租车的司机显然不愿意载他。
“这么多够不够？”
“啊？够……上来吧。”
“去锦康苑的旧址。”
“好咧。”
苏乘斯依靠在一根石柱边，看着已经荒废的锦康苑，心理难受的很，只觉得胃部像是有一团火在燃烧，他的力气也在被带走。
萧崇的飞机晚点，回到S市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出租车经过以前的锦康苑，突然看到了一个人，他让司机停下来。“苏乘斯？”
“嗯？”听到有人叫自己，苏乘斯下意识的应了一声，确定真的是他，萧崇下了车，快步走过去，一把抓住几乎快要栽倒的苏乘斯。“这都几点了？怎么喝成这样？万一遇到歹徒怎么办？”萧崇眉头紧紧皱在一起，他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和萧岚在一起吗？怎么一个人跑到这儿？是吵架了吗？萧崇又想了想萧岚的脾气，又觉得不可能。
“你怎么在这儿？”
“我刚下飞机，走，我带你回去。”
“不回去。”突然抽出被萧崇拽住的手，一脸倔强。
“好好好，不回去，那你也得找个地方先住下吧？喝了那么多，胃不痛吗？”记得萧岚常抱怨苏乘斯不懂得照顾自己，累得年纪轻轻就有了肠胃炎。
伴着醉意，突然闻到了萧崇身上好闻的味道，苏乘斯有些迷醉，他突然搂住萧崇，整个人几乎贴上去。萧崇叹了口气，反手将萧崇抱起来走向还等着的出租车。
“师傅，去皇朝国际花园。”
“起来喝点醒酒茶，我刚煮的。”
‘咕噜——’
“咳咳……”
“慢点，渴坏了吧？”萧崇轻轻滴拍了拍他的背，让他慢慢喝。
“困。”
“困了就睡吧。”
萧崇看着苏乘斯张开的手臂，苦笑：“是把我当做萧岚了吗？”可是脚步却怎么也移不开，望着苏乘斯的脸，像是着了魔。
“抱着睡。”苏乘斯又嘟囔了一声。
“……”萧崇很想克制自己，可是看到苏乘斯的样子，鬼使神差的伸出了手臂，牢牢地把他抱在了怀里，苏乘斯眼睛都没有睁开，却好像突然满足地缩进了这个温暖的怀抱，嘴里不知嘟囔了什么，就睡了过去。
萧崇抱着苏乘斯，能够那样清晰地听到自己不听加速的心跳声，他有些后悔，可是又舍不得放手，为什么对方是萧岚呢？如果……如果对方是任何一个人，他都会毫不犹豫把他抢过来。
“我不是Gay，也不喜欢什么男人，所以你自重吧。”
男人的话一遍遍的在苏乘斯脑海里回荡，虽然不是对自己说，可是他眼中的厌恶那样明显，尽管平时他对自己从未流露出那样的情绪，大概也只是因为自己是萧岚的男友，萧崇疼爱自家弟弟，而自己也不过是沾了萧岚的光。
“不要……对不起……”只是不想被你厌恶而已，哪怕你不知道我有多么喜欢你。
萧岚摇了摇苏乘斯，那人的眉头却还皱得厉害，像是陷入了梦魇，可怎么推他都不肯醒，想是喝得太多。“小斯，小斯……醒醒……到底喝了多少？”
萧崇想起苏乘斯昨晚的样子，人心情不好的时候大概特别容易醉：“应该挺多的，厨房里有我昨晚煮的醒酒茶，你等他醒了热一下。”
“我知道了，哥，你去忙吧。”
“那好，我先去上班。”
“哥。”
萧崇刚走到玄关，就被萧岚叫住，他停下来看着弟弟：“怎么了？”“没，就是……谢谢你带小斯回来。”
“没什么，我也一直当他是弟弟。”
“嗯，你去上班吧，我今天已经请假了，等他醒了，我就带他回家。”
“随你吧。”
苏乘斯的头痛得厉害，他挣扎着起身，却被萧岚按住：“再睡一会儿吧，我已经替你请过假了。”
“嗯？萧岚？”苏乘斯依稀还记得昨晚的事，他看了一下四周，这里是……萧崇的家？那昨晚的人的确是……萧崇？“小斯？发什么呆？来，喝点醒酒茶，热了有一会儿了，已经不烫了。”
“先放着吧。”
“你……为什么喝那么多？”
苏乘斯的神色从恍惚变得淡漠，就如同平时对萧岚一样：“没什么，就想喝酒而已。”
“没什么，没什么……你每次都这样说！我们在一起那么久了，为什么你还是这样？什么话都不肯对我说？我们不是恋人吗？”萧岚一把抓住苏乘斯的双肩，脸颊因为生气而泛着潮红。
苏乘斯怔怔地看着萧岚，这是在一起的这将近两年里他第二次发火，第一次为了什么已经记不清楚了。“回去吧，我还想睡一下。”
“苏乘斯！”
“有什么话，回去说吧。”苏乘斯说着就要起身，却因为宿醉的关系有些头重脚轻，加之萧岚一只手臂挡着他，他就这样栽下去，当然很快被萧岚抱住，他的脸才没有和地面有‘亲密接触’。萧岚突然放大的脸，还有他身上散发出强烈的气息，都让苏乘斯警觉起来，他知道萧岚想做什么，他打了一个冷战，这里是萧崇的家，即使现在他不在家。
“小斯，我想要你。”还是萧岚式温柔的口气，只是字句间已经沾染了情欲的色彩。
“萧岚，放开我。”
“如果、如果是……”萧岚想说，如果同样的情况，对方是萧崇，你还会拒绝吗？以前苏乘斯也拒绝过萧岚，他每次都会依着苏乘斯的意思，可突然想到苏乘斯拒绝他的原因，萧岚就觉得气血上涌，无法抑制这种发疯似的妒忌感。他整个人栖身而上，把苏乘斯禁锢在自己身下，一只手遏制住苏乘斯的双手，一只手则在他身上游走。
“唔……萧岚，你放开啊！”苏乘斯别开头，不接受萧岚的吻，却再次被贴上来的唇堵住了口舌。感觉到苏乘斯呼吸艰难，萧岚才放开他：“这次不行，小斯，我不该太放纵你，也不该太压抑我自己。”
苏乘斯没想到，一向温和的萧岚倔强起来居然这样有力，任他怎么挣扎都摆脱不了他。感觉到苏乘斯不再挣扎，眼神淡漠疏离，萧岚浑身一僵，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下来，不禁在心中问道：你就这样爱他吗？在你身边的人一直是我，为什么还是无法取代？即使这么像也不行吗？
萧岚不记得自己做了几次，但他知道苏乘斯一定恨极了他。苏乘斯推开萧岚，强忍着全身的疼痛撑起身子，“做完了吧？我去上班。”
“小斯，你……不休息会儿吗？我给你请过假了……”
苏乘斯一直没有停止穿衣服的动作，神色冷然，比平时还要冷漠几分，面颊上尚未退却的绯红和脖颈明显的红色印记显得格外突兀和别扭。
萧岚明白苏乘斯一定想赶快离开这里，逃离他的视线，不管是去哪里，都不愿意再看到自己了。
“小斯，你……”
关门声的闷响让萧岚打了一个激灵，他到底做什么？为什么没有再忍耐一下？他不是很爱苏乘斯吗？为了他，为什么就不能永远的将那种嫉妒埋藏在心里呢？
苏乘斯独自坐在公园的长椅上，他从口袋里掏出了皮夹，皮夹里的照片是他和萧岚的合影，而合影下面的隔层里却还放着一张照片。苏乘斯将隔层里的照片拿了出来，那是一张已经有点泛黄的旧照片，照片上的苏乘斯还是孩童的模样，而抱着他的少年笑得一脸温和，那样貌显然就是萧岚少年时期的样子。萧岚和苏乘斯同岁，所以这照片的少年并不是萧岚，而是年长萧岚7岁的哥哥萧崇。
苏乘斯年幼的时候被寄养在远房亲戚家，而父母后来又有了孩子，接他回去的时候他已经七岁了，过了和父母最亲近的年纪，而父母的全部心思也放在了弟弟身上。家里甚至没有人记得他的生日是哪天，苏乘斯虽然嘴上不说，可毕竟是孩子，心里还是会难过。直到认识了邻居家的大哥哥萧崇，他总是带着一群孩子玩，也会特别照顾总是被冷落和嘲笑的苏乘斯，每次苏乘斯被欺负，他总是第一时间出来帮他，苏乘斯一直忘不了他每一次对自己微笑的样子。苏乘斯也稍微开朗起来，可是父母的忽略还是无可避免，萧崇又成了第一个记得苏乘斯生日的人。十二岁的那一年，萧崇一家搬走了，苏乘斯再见到萧崇的时候是他十七岁，他一眼就认出了萧崇。
苏乘斯大概十四五岁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和别的男生不大一样，他似乎没有一个想要去YY的女生，哪怕是频频向他示好的校花，反而第一次让他有冲动的对象竟然是萧崇。再稍微大一点的时候，苏乘斯知道自己是gay，喜欢的是男生。也开始试着交往一些男生，可是他总是有意无意的去寻找和萧崇相像的，或者眼睛像，或者嘴巴像，或者笑容像，总有一部分能让他想起萧崇。
苏乘斯也不明白自己是习惯了，还是爱得太深，好像再次遇到萧崇以后，他就再也无法去喜欢别的人。每一个靠近他的男人，他都忍不住拿他们和萧崇比较，可是相比之后，还是觉得萧崇太好，也许是在他心里最好，没有人可以比拟的。萧崇和小时候认识的萧崇一样，温柔，仗义，有爱心，整个人都被光芒包围，充满了特有的魅力，每次偷偷看他，都会觉得心动。
苏乘斯认识萧岚是在他十九岁生日的时候，果然除了萧崇，生命里再也没有人记得他的生日了。苏乘斯独自走在林荫小道，看着那张仅存的合影发呆，突然就有人叫住了他，是一个非常好听的男声。他转过身，那个人的脸，身形都像极了萧崇，只是比萧崇稍微柔和一些。苏乘斯有些呆住，一时间做不出什么反应，他在想自己是不是太过执念，以至于有了这样的幻觉。
“同学，你好！我是中文系的萧岚，我很喜欢你，可以和我交往吗？”
“萧岚……你……”
“嗯！萧岚！萧飒的萧，山风岚。”
“……”
简鹏飞见到萧岚的时候，第一句话就是：“像，太像了！”苏乘斯轻描淡写：“嗯，他是萧崇的弟弟。”“什么？”“我也是刚知道的，他要我下周去见他唯一的亲人。”“那你……为什么不拒绝呢？”“呵，拒绝？为什么要拒绝？这样相像的替身不是最适合吗？他是直男，这辈子怕是……”苏乘斯有些自嘲的说，心想说不定有一个相像的人在身边，说不定自己就会爱上他了。
萧崇看到苏乘斯的时候着实吓了一跳，他没想到弟弟万分交代要自己见一面的男朋友竟然是苏乘斯。萧崇和苏乘斯一家做邻居的时候，萧岚和奶奶住在T市，所以并不认识苏乘斯。几年前萧崇去某所高中做调查报告的时候见过苏乘斯，可是转眼间他就不见了，再找的时候发现苏乘斯根本不是那所学校的学生。之后萧崇去国外深造，回来的时候，萧岚就带着苏乘斯来到了他面前。在萧崇看来，苏乘斯应该是很爱萧岚，他发现苏乘斯经常望着萧岚发呆，那双眼睛里似乎藏匿着什么，让他看不透，却又很想去探究。
萧岚回到家里，苏乘斯不在，他的专用画室里也没有，注意苏乘斯用画布遮住的画板，萧岚回忆起苏乘斯从不让自己进他的画室，特别是不准看他未完成的画。萧岚终于还是掀开了画布，那是一张人物油画，画已经完成了七八成的样子，那画中的模特不是别人，是萧岚，可萧岚又觉得哪里不对，那画中的人十四五岁的样子，眉眼间还带着青涩，虽然很像，但他还是看出那不是他自己，而是、而是……萧岚在画室转了一圈，所有的人物肖像，全部都是一个人，是很像萧岚的那个人，亦或者说是萧岚很像的那个人——萧崇，全部都是萧崇。
萧岚用手撑着太阳穴，靠着墙边蹲坐下去。即使得到了他的人，他的心却从头到尾都没有给过自己，哪怕是一眼也不曾让自己看过，萧岚心里像是被人狠狠地捅了几千次，从刺痛到窒息再到麻木。苏乘斯，我该拿你怎么办？
“萧崇……”苏乘斯对着照片念出那个名字，语气里极尽温柔。口袋里的手机响个不停，是萧岚，苏乘斯想一个人静一静，关掉了手机。
苏乘斯乘车回到了锦康苑的旧址，这里是他小时候家的住所，萧崇常常带他来这边玩。苏乘斯想他最美好的记忆大概就停留在这里，只有呆在这个地方，才可以好好让自己开心一点。
“哥……是我，萧岚。”
“怎么了？”
“都是我的错，我明明知道小斯爱的是你，明明知道他误会你是直的，我却什么都没说。我也知道，你爱他，还把他带到你面前，要你祝福我们，保护我们，哥，我……对不起……”
“你说什么？”
“哥，我想把小斯还给你……我不想、不想再做替身。其实很早我就打听到了，小斯十七岁的时候遇到你，想向你告白，可是却看到你拒绝了一位男同学，他以为你讨厌gay。第一次我看到他的时候，我就喜欢上他了，我调查了他很多事，我知道你们小时候就认识，我注意到他看你的眼神，还有看到我时的愕然，我就猜到，他很喜欢你，可是我想要他，所以我就用……这张脸的优势让他接受我……我以为只要像一点，只要久一点，他的心思就会转到我这边来，可我真的错了，替身，永远都是替身。”
“萧岚，你别再说了，他已经是你的人了……我不会……”
“哥，那天他喝醉……你也心动了吧？”
“萧岚……”
“哥，我小时候你常说起你邻居的弟弟，其实你和小斯才是一对儿，你们都是从小到大都没忘记过对方。我试着让他忘，可……没用……即使我知道他所有的习惯，即使他也习惯我所有的事，可他透过我看到的是你，一直都是……你……他的画，主角全都是你。”
“萧岚，你一定误会了吧？我们这么像，画里自然……”
“不！那神态、动作根本不是我。”
“萧岚……”
“哥，我受不了，我不想再做替身了。哥……你带我照顾他，好不好？算我求你。”
萧崇沉默，他说不清自己的心情，是该可笑还是可悲。萧崇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脑海里乱作一团。急促的敲门声让他惊醒，他过去开门，萧岚站在门外，一向冷静镇定的萧岚，眼睛红肿，身体在微微颤抖，手里还捏着手机。
“萧岚？怎么了？快进来。”
“哥，小斯、小斯他……”
“他怎么了？”
“他被车撞，进了医院。”
“什么？你先别急，我现在开车，咱们去医院。”
--------------------------------我是回忆分割线--------------------------------
“小斯，这画是送我们的吗？”简鹏飞有些欣喜，那是一幅极其漂亮的油画，画中的主人公正是简鹏飞和顾天逸。两人在画中背靠着，手中都捧着一种血红色的妖娆的花，画面处理的非常柔和，色彩却十分明亮艳丽，简鹏飞越看越喜欢。
“嗯，送你们三周年的纪念礼，这画的名字叫做《彼岸沙华》。”
“哈？彼岸花不就是曼珠沙华吗？这样不就重复了？”
“呵呵，很多人都觉得曼珠沙华是彼岸花的另一种名字，其实再相似的花也会有差别。”
--------------------------------我是回忆分割线--------------------------------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子洒在床上，没有直射时的炽热，但是足够温暖。病房里很安静，只有呼吸机的声音，病床上躺着一位年轻人，他的脸上挂着呼吸机，脸色苍白，五官消瘦而精致，他已经睡了好多年了。
病房的门被推开了，走进来的是一位高大的俊朗男子，他手里拿着一大束百合花，他把花插好又做好了一些事以后，在床边坐下，他用刚换洗过的毛巾给年轻人擦了擦脸。男子有些宠溺的点了点年轻人的鼻头：“斯斯……又贪睡了呢。”
----------------------------------全文END----------------------------------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正文《爱或不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