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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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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中的你就像每一部低俗小说中都会有的主角,阳光有趣,人缘不错而且不拘小节,总会有人和你说说笑笑。
我就像另一部小说里的人物,阴沉而乏味,如果不是在理论或者实践课的情况下,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还有我这样一号人。
于是就在那一天,你端着午餐对我说“你怎么吃饭还看书,这里没有人的话我就坐下了。”
我没有抬头。
你笑着说“我叫库赞,你是叫萨卡斯基,果然我认得你,”一面从别人的桌上端来两杯茶,推给我一杯“请你的。”
后来我们被安排住在上下铺,我当然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但是我不想和你说话,因为我知道,你我本来就不是一条路上的人。
为了尽快地在半个学年学完整个学年的课程,我比任何人都显得努力,我接受了特别训练。总能从窗户外面看到你和其他人走过或者打球游戏的身影,但是我并不羡慕,因为,似乎有很多的事情再等待我去完成,对于你的邀请或者搭讪,我总是视而不见。
大家也都说你是个不错的天才,教官多次说要对我们两个人留意,你认真而高兴地接受,那个时候我还在训练场和其他人进行一对十的厮杀练习。
还记得那一天,下着倾盆大雨,海也变成了漆黑的颜色,翻腾着数米高的巨浪,发出恐怖的咆哮声。我们所乘坐的船就像在狂风中的灰尘一般渺小而脆弱,白浪拍打甲板一遍又一遍,风大得连船帆也收不起来,就算努力嘶喊也听不到彼此的声音,天空完全是黑色的,什么都看不清。
“萨卡斯基!我们不能那样做!那是平民!”你抓住我的手不让我按下通讯发令电话虫的按钮“听着,他们都是被海贼胁迫的无辜人,你不能这样!”风雨将你的头发淋湿,水顺着你的鼻尖往下流。
“但是,他们已经借着这样的掩护杀死我们的十几名士兵了,现在风暴这样大,再耽误下去我们都会死。”我也感到又冷又害怕,牙齿打着战。
你的目光如此坚决,但我还是挣脱了你,按下按钮“派最好的狙击手,杀了人质,全歼海贼!”
“不!!”你扭住我的双手,我们滑倒在地“一定还有其他解决办法!萨卡斯基,你疯了吗!”你的目光令人害怕,“现在不可以这样做!他们一定满怀希望,希望我们营救,他们好和家人团聚!”
然而我坚持我的命令“我们主要的任务是杀死海贼,如果他们拒绝投降该怎么办?坚持下去吗?士兵也有家人。你们还愣着干什么!”
伴随几声模糊的枪响,炮击随即开始,明亮的火光和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短暂地掩盖了风暴声,船只在猛烈的炮火下变成了碎片,有人要跳海,士兵们振奋精神朝着水里开枪。我推开你站了起来“加快速度,能活捉就活捉,不能的就杀死,趁着下一次风暴来临之前,我们赶紧撤离。”
人质的尸体始终没有被打捞上来,你站在壁炉边,全身都是水,耳边是长官的嘉奖和肯定。
学校里很快就传开了我们两个人不同的经历和选择,很多人开始疏远我,低声地议论着,有人说我一定有一个悲惨的童年,这样才能解释我的行为。
你却很快为我辩解。
那几天,阴沉的天气笼罩了这座岛,我将自己关在房间里,面对着眼前盘子里的那个东西。
恶魔果实。
你不停地敲门。
我置若罔闻。
“吃下这个东西,你会成为稀有的自然系果实拥有者,具体是什么元素,我们目前还不知道。不过唯一知道的是,你将不能入海,也不能接触海楼石,不过这应该没有什么妨碍。你是海军的希望,正义的武器,给你两天的时间作出选择,你要知道。”
“据说这个东西会在使用能力的过程中消耗你的身体……”
“这个可是很值钱的。”
“真是个怪胎幸运儿。”
“从此你可交了好运了。”
你撞进门来,站在门口看着我,还有那个恶魔果实,挠挠头,冲我一笑“你还没吃啊…我刚才都吃了,你看,我原来有的是冰冻能力。”
最后我也选择了吃下那果实,很多人无法理解,他们怀疑着,我看着自己的双手,上面似乎有什么奇怪的东西。你坐在我旁边“这并不是什么可怕的事情……所以说,你不是常常觉得自己的力量太小,不足以保护大家吗?现在不是很好?”
你总是用你的聪明猜透我的想法,就像打开一扇门那样容易,但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是觉得我们之间有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没有人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每一次都是这样,你似乎总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可是又在克制自己,让自己忍耐。我在那个时候也往往想不起去询问你,你努力地让我和其他人的关系不至于太僵化,送给我生日礼物,却假装自己在处理多余出来的东西。
我很感谢你,也慢慢地习惯了你的存在。奥哈拉的突然事件让整个海军都措手不及,一名中将叛逃,临走前带着五老星指名的重要罪人,考古学家。这无疑是会让海军颜面扫地的行为,我和你已经升为中将,萨乌罗是你的好朋友,看着你紧皱的眉,我沉默地从办公桌前站起来,拿着文件率先离开。
又是一个阴沉的天气,战国大将命令我看着你,他担心你会感情用事,放走原本应该伏法的罪犯。我点着头,反问“那么为什么还要让库赞去?”
“因为必要,总之你要记住,不论如何都要看着他,不要让他有多余的行为,”战国大将给出了一个不算回答的回答“他应该在战火中看清楚,我们的事并不总是那么光鲜,不要总是抱有过多的期待,过多的希望。那样的人……会很脆弱。”
我有些不太明白他这句话的深层含义,然而他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
当攻击正式开始的时候,负责盯梢你的士兵向我报告说你已经去追踪萨乌罗,我猛地站起来,握紧了拳头看向你可能在的方向,在内心里默默地祈祷。
千万不要迷失你的方向,你也许会面对迷惑和愤怒,但是你应该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
回到总部之后,你有很久都对任何人避而不见,也没有换去衣服,也没有出门。只是每天派一名士兵给自己送饭。
鲜血,平民的惨叫,挣扎,倾倒的建筑,人们的哭喊和哀求。这完全是和杀死海贼不同的事情,那些声音一刻也不停地环绕,让你感到难以接受……更何况,这件行动本身就无法为其定性。
我来到你房间的门口,下定决心后,才敲门。
你突然打开门,恶狠狠地将我拖进去摔在地上,给了我一拳,你的目光在阴暗的光芒下闪闪发亮“你,萨卡斯基,你为什么炸掉那些船!你知道我费了多大的功夫才取得了特别允许让他们上船,你居然,你竟敢……”你放开了拽着我前襟的手无力地瘫坐在地上,抬起手捂住脸“那么多人死了,尸体浮在海面上,他们哭着恳求我……那些残破的尸体,他们被炸断了四肢……一个人……向外爬着,我不得不给他了断…”
“那些不是你在战场上习以为常的东西吗?”我拍拍衣服,拖过椅子坐在你的面前“还有,那个女孩子,是不是你放走的?”
沉默给了我答案,我一把抓起你的领子,照准你的脸给了你一记直拳,看着鲜血从你嘴角流出“你是军人,懂吗?你的天职就是遵从命令,就算你的朋友,他背叛了自己的立场你也要做出决断。正义不容玷污,不容背叛。你现在放走了这个孩子,你以为你是为她好吗?让她孤独地生存,在追杀中过日子?” 我站在在岩浆海里,看着你远去,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自己赢了,却并不快乐。二十年。
很注意地和你保持着距离,你也是这样做的。
我见过了更多的残忍,我自己也变得残忍,也许我根本没有改变。
凡事,有光明就必然有黑暗,我将如此行事,爱我者将更爱我,恨我者将更恨我,而我本没有必要去改变。
你没有放弃你原本的坚持,人已经走到这一步,要说放弃恐怕也是很困难的吧?我冷眼地观察着,你偶然间看向我的目光,但是它们从没有交汇过。
大事件上你坐在我身边,你在海面制造出陆地,在我追上甚平的时候,你冻结了海面,对我示意。
坐在医疗室里,我取掉按在伤口上的药棉,拿过衣服离开,你站在门口。
“你还在为二十年前的事情生我的气吗?”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青雉。”
你拉住了我的手,伤痛令我发出呻吟。
“如果没有事,我先走了。”
“萨卡斯基,我并不是来恳求什么,我只是想说,如果有我来保护你,你是不是不会再受那么严重的伤?”
也许直到现在我才知道你对我的心意,也许已经晚了二十年,我想我可能不适合接受什么温柔的感情,但我还是侥幸地想到这没什么不好。
我接受你的心意,青雉。
直到现在,我们对峙在海岛之间。
“我知道,你的内心还是那样软弱,”我咬着牙,阴沉地凝视着面前的人,冷风吹过我制服外套的下摆“想和我动手吗?”雨水落在我身上,还来不及沾湿我的衣服就被蒸发。
库赞的目光完全被阴影遮蔽,令人捉摸不透,没有人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眼看他的手臂蔓延着白色的冰,半晌才听到他的回答“我…只是想教训一下你这个家伙,你这个混蛋!”双臂交叠,一道锋利的冰三叉戟向我刺来,四周气温骤降,极冷气流将天空中的雨滴变成了冰刺,在他向我冲来的时候混合了狂暴的飓风,每一寸土地都在冰冻。
元素化右手,明黄的岩浆在我的愤怒之中升温,挥手将冰变成了蒸汽“流星火山!”冰被升华后分解发出刺鼻的气味,浓白的水汽如龙卷风之云围绕在我和他之间。无数红热的岩浆如变成了火焰的流星群从被烧焦的天空中,拖曳着浓烟砸碎了他所造出的冰层。
地面逐渐被岩浆所覆盖,我听到他大喊“我并不贪恋那已经腐朽的权力,我只是不希望看到某些东西被践踏!”粘稠滚烫的火海中,四周的金属迅速变红消失,现在丝毫感受不到周围的湿冷的空气和肮脏的雨,在我灼热的海洋对面,是他冰封的大陆。
“你真的以为这是上天赐予你的特别眷顾吗?”库赞逼近我“我曾经认为,你是我见过最彻底的正义,不过我得承认,自己完全搞错了……你根本什么也不知道。”
“我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是,”我握紧拳“我也不希望看到正义被政客玩弄,与其让这地位落入未知者手中,让海军陷入黑暗,不如我来做这件事。总要有人为此牺牲。如果一定要有人背负罪恶,那么只有我就够了。而你只是被自私的感情所束缚。”
也许我的措辞太过严厉,我不在乎。
“萨卡斯基,你令我失望,我们本可以团结起来,就像……”他苦笑。
“现在的形势不容许这样,你还是离开吧。”
我再次出手的时候,他没有还手,就这样被我打倒在地,流出鲜血,夹杂着皮肉烧焦的气味。眼看着他,我看到无数雪花从天而降,被我的体温变成了热雨,浓白的雾气环绕着我们两个人。
蹲下身去,他满不在乎地露出勉强的笑“我逊毙了,所以,你现在就是新元帅……”
他失去了意识,我想可能没有人能听到我自己的痛哭声,也许很软弱,可是我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