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女（短篇）》楚溪邪

8、第八章

　　（八）
　　竹制小屋里，圆桌旁坐满了人。东邪、西毒。南帝。北丐，还有冰絮和桑枝。

　　一年一次的聚首，多了两个人。

　　“我说毽子，你今年怎么有空来了？往年推说‘有国之大事’可是勤快得很！”冥河往嘴里塞了
　　口饭，问道。我手中的筷子顿了顿，和其他人一样，鄙视了他一眼。

　　那还用说，当然是为了让大家见见嫂子。

　　果然，皇兄看了一眼低头吃饭的桑枝，眼神温柔而宠溺。

　　这一眼，有点脑子的都会明白了，这是他的回答。

　　我是指有脑子的，例如冥河之类所属可疑的人就不清楚了。

　　“你看三（桑）姑娘干嘛？没错她是好看，但你也不用一刻不停地看啊……你是那什么，三姑娘说的那个啥，妻管严吗？呃，当我没说。”

　　谢天谢地，冥河总算是意识到说错话了。

　　桑枝已经不能再说话了。她说过什么也随之成了禁止提起的。

　　她失去了她的声音。因为过于哀恸。

　　因为，她和皇兄的第一个孩子死了。

　　怎么死的，没人愿意去提。

　　在我的印象中，那个有着空灵的墨玉般的眼睛的男孩儿，出生以来就没有哭泣过的男孩儿，年仅
　　三岁，会的东西就超出九岁孩子，如此聪明美好的男孩儿，是神最满意的作品。他把他送到人
　　间，可又后悔，三天后，神收回了这份美好。

　　可是神呐，天上的三天，是地上的三年啊，他在人间三年，已经是所有人的牵挂了啊，你何其残
　　忍，自私的召回了他！

　　我已无法再去想起那些刚失去他的日子。

　　三岁的陌桑走后，也带走了他母后的声音。

　　短暂的寂静飘渺在竹屋内，良久，连咀嚼声都没有了。

　　皇兄开口打散了这份寂静。

　　“你可以问问自己，这么大的春冥老巢没人管，做主人的四处打秋风是何故。”

　　“春冥是我的地盘，没人敢擅闯！”冥河说得很是得意，显得已然忘记刚才的尴尬。皇兄果然有
　　一手，打破这种气氛的方法就唯有挑起话题，而冥河一向是最佳选项。

　　“再说，春冥有老头子足矣，一大把年纪了，再不活动活动，骨头都要烂了！”敢这样称呼武林
　　盟主的也就只有他的不孝子冥河了。

　　这时，桑枝做了个手势，我看了便明白：她有话跟我说，单独谈。

　　桑枝教过我们手语，虽然我不知道桑国还有这门手艺，但皇兄说过她不是桑国人，是中国人，我
　　也就没兴趣追究这手艺的出处。而且，即使博学如草里也不知道中国在哪里。

　　我跟着她走出竹屋，向竹林深处漫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