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预言 PROPHECY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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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然得基尔家族的近况，你看一下，里面有些东西很有趣哦！”宇臣递给阿诺德一本小小的牛皮纸笔记本，“我和姐一起整理的。”
“能让你感兴趣的，绝对不是什么好事。”阿诺德吐槽了句，翻开厚厚的本子。
除了个人资料、近期动向以外，还附加了许多案件的档案，基本上是阿诺德继任之前的无头冤案，最后是两份手写本，一份用纤细优雅的圆体小字写着漂亮的意大利文，一份是清秀的仿宋体，带着楷体的味道，是莹莹的字迹。
“你们整理的？”他挑眉。
“嗯，基本上是姐在忙，”宇臣摸了摸脑后，“我只是帮忙整理。”
“谢谢。”阿诺德声音里多了几分暖意。
“哎呀，都是一家人嘛，没关系啦。”宇臣搔了搔面颊，笑得开心，心中却一片深沉。
来到这个时代，他就一直觉得自己的兄弟和以前相比，似乎少了什么，如今才发现，他的哥哥，已经不会像以前那样如同清晨阳光一般对他笑了。经过一次次大变，他把自己的心深深地藏在内心深处，强迫自己变得冷漠。
难怪那日莹莹回来之后满面愁容，最终流着泪对他说，
“我好后悔，后悔那日硬要哥哥来店里庆祝，如果不是因为这样，他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他们心照不宣地把这段记忆埋藏起来，就是因为不愿让敏感的他发现，并且继续现在的生活。
他们已经承受不起再一次失去。
虽然他和哥哥在不同的时间，但是这不影响他们的来往。
于是莹莹一天三次跑过来，说是监督阿诺德吃饭，顺道来看自家老哥和某粒冬菇的暧昧。
他们不愿意让悲剧重演。
转眼过了半个月，阿诺德照例买了菜回家，桌上放着一封信，是GIOTTO寄来的，应该是斯佩多帮他收了。
“终于要动手了，然得基尔家族。”他收拾了一番，带着手铐准备出门。
“你想去哪里？”
斯佩多站在楼梯上动也不动地看着他，半掩在阴影中的脸看不清神色。阿诺德皱眉，复又舒展，动作快得让人看不清楚他的这个动作。
这样的斯佩多很陌生。
他似乎是自黑暗中诞生的恶魔，邪恶而妖异，带着隐晦的情绪。
“你说呢？晚饭在桌上。”他转过身，不愿多谈。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斯佩多走向他，声音里有一丝苦涩，一丝后悔。
是的，他后悔了，如果他不是为了看阿诺德变脸，他就不会去揭开阿诺德内心的疮疤，也就不会有如今冰冷的相处。
“你在生气？”
听到这一句，阿诺德莫名地觉得有什么在身体里燃烧，他转过身，瞪着斯佩多，一字一句地说道，“没错，以后少探查我的记忆，否则我会杀了你。”浓烈的杀意像是爆发的火山一般席卷整个空间，醇厚如同陈年烈酒，纵使斯佩多上过战场在这让皮肤微微发痛的杀气面前也不由得变色，他从未见过这般冷厉的杀意。
“你……”他退后了一步。
“很好。”阿诺德眼睑微敛，长长的睫蒲扇般盖住眼睛，一瞬间似乎有什么东西消失了，斯佩多莫名地感觉到阿诺德那近乎实质化的悲哀。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对阿诺德如此感兴趣了。
因为这个一举一动无不冷静自持的男人，竟然有着如此深沉绝望的悲伤。
这种感觉，就好像他从一出生就伫立在黑暗中，被看不见的一切划伤，鲜血淋漓却依然向往着光明到来的那一刻。他只有自己，因为无法相信任何人，因为他不知道下一刻那个自己相信的人会不会在背后捅你一刀。
无从所依，无从所去。
几番挣扎，向着那一点光亮摸索着前进，却没想到那不过是地狱抛给他的诱惑，一个假象，最后只有一个人行走在黑暗中，或许多少次他也曾期待着永恒的死亡。
但他不能死，他还不能死，他想，那记忆中的两个孩子还需要他的扶持才能长大。
阿诺德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他穿上大衣，跟随他的气息而去。
阿诺德，我从来没有和其他人约定过什么，就连PRIMO也没有。
但现在我向你承诺。
风中隐隐传来《弥赛亚》的乐曲。
我会与你一起，迎接天堂的颂歌。
哈利路亚。
“听好了，G和雨月带着第三、第四小队包围对方的左右翼。蓝宝和纳克尔从正门突破，带着第一、第二小队以Y字形前进，纳克尔，蓝宝的安全就拜托你了，蓝宝，把你的盾拿好啊，可别再掉到地上了。”GIOTTO无奈地朝小小的孩子说道，旁边传来几声轻笑，“我和秋汐会直接前往斯科特那里，阿诺德，你的我就不用说了，计划你应该都知道了。”
“啊。”阿诺德无言地点头。
今天是彭格列进攻然得基尔家族的日子，经过五个月多的逐步侵蚀吞并，然得基尔家族如今只余下总部和周边的几个主要分部，海岸部分的泽田秋汐已经完全掌控，不费一兵一卒，而内陆部分，常年与彭格列结盟的加百罗涅也已经处理干净。
至于着所谓的“干净”是什么，阿诺德已经不想去追究了。
他此时关注的，不过是自己的搭档什么时候抵达，而自己又什么时候能手刃那个正在不远处的庄园中笙歌夜舞的斯科特。然得基尔。
对于他命令艾斯托拉涅欧家族族长杀害他的部下的事，他还没有和他清算。
他们现在的位置是在然得基尔家族总部附近的一家旅馆，周围的建筑物中还有不下五十人的精锐部队，只等时间一到就进攻。
距离开战只余下不到十五分钟的时间，阿诺德看了眼PRIMO送给他们每人一个的怀表，终于忍不住起身，“我出去一下，十分钟内就会回来。”
PRIMO点了点头，“见到戴蒙跟他说一声回来我会让他打头阵。”最后两个字清晰无比，很有点咬牙切齿的味道。
“啊。”应了声，阿诺德很快地闪出门，没入人群后消失不见。
这个地方深藏在地底，除了他与亲信之外，再无人知晓。
点燃了置放在墙上的火炬，他沿着长廊走进大殿，一路火炬随着他的脚步缓缓燃起。
大殿中央是巨大的祭坛，当中已经燃起了熊熊烈火，他在距离祭坛有几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单膝下跪，眼底是一片被火焰照亮的莹红，每一下火苗跳动都伴随着杀气与血腥。
他举起手臂，绿色的光芒在手间凝聚，巨大的法阵在脚下亮起，祭坛中的火焰蓦然变成幽深的蓝色，隐隐约约有一个声音在轻轻复诵一段语言。
“寻过千江不见君，原是早登寒宫。
举剑笑看风云处，四星舞遍，爱恨情难消。
浮萍何处凭依？逐水而流，终将停驻。
多少悲欢离合，竹萧一曲化飞尘。”
他没有说话，脸上一片冷寂。
景毅凡，你还没有消失吗？
即便这个世界是你的归宿，你也没资格留下来，侍奉那所谓的创世者，当真以为所有人都能被你唬弄？
唇角缓缓露出一个阴鸷的笑容。
“大人，彭格列有动静了。”
“说。”
“彭格列家族预计于今日晚十点对然得基尔家族进行最后的攻击。”
“是吗？下去吧。”
“是。”
男人冷笑着，景毅凡，你就等着我的大礼吧……
既然你坚持你所侍奉的创世者才是真正的神，那么我也不必对你这种邪魔歪道客气了。
你关心那个雾之守护者，我就让他消失。
阿诺德找到斯佩多的时候也只不过过了五分钟，而斯佩多给的理由竟然是他发呆过了头，结果迟出了门……
于是阿诺德很理所当然地用手铐砸了对方一顿，然后拖着头顶冒烟的冬菇回去复命。
说实在的，这粒冬菇确实挺欠揍的，成天那荡漾的语调听的他全身起鸡皮疙瘩，这次能好好揍他一顿也挺不错的。
看着厅内一片灯火辉煌，各大黑手党家族高级干部推杯换盏，谈笑之间又不知有多少人化为飞灰，阿诺德难得嘲讽地笑了起来。
作为家族里两个主要的情报负责人，他和斯佩多是先遣部队，他负责潜入宴会中伺机而动，而斯佩多则带领小队化装成仆人分散在整个大宅中，至于为什么不是擅长交际的斯佩多负责潜入宴会的任务，那就不得不说到邀请函了，或许斯佩多的妖孽程度连斯科特。然得基尔都有所耳闻，因此两人当中只有他收到邀请函。
当然，他是以彭格列云之守护者的身份出现的。
“看来我们的情报部首席心有怨气哪~~~！”一名左手端着托盘的侍应生不知何时走到他身边，一开口的声音就让阿诺德的内心世界狠狠抖了三抖。
“戴蒙。斯佩多！少跟我玩你那些社交手段！”恶心死了！那种语调！阿诺德皱紧了眉。
要不是顾虑到现在不是时候，他早一拳招呼上去了，可是考虑到一会的战斗有了这个体术和幻术都变态强的家伙会更轻松，而且幻术是一个很好很强大的外挂，他还是忍忍吧，忍字头上一把刀啊……他总算感受到了。
不过，反正他现在住在他家不是吗？回去好好招呼一顿吧，算上先前害他生病的那次，随时可以修理。
斯佩多无缘无故打了个寒颤。
糟糕，不会是阿诺德又在准备整他了吧！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章 预言 PROPHECY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