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凌少一

11、第十一章

　　自那天赛马之后，唐纳德的心情显而易见的低落，他居然因为路易纳奥辛那种居高临下的调戏感到脸红了，当然他有理由说太阳灼热，不过那人刻薄的眼神和半笑半讽的唇线着实让他恼羞成怒，事后还丢下一句别忘了当马夫的话，搞得他现在牵着马心里就一肚子气。
　　相比之下普鲁卡因就开心多了，他不知道怎么搞到了一些金币，就不断催促路易纳奥辛赶紧上路，毕竟九月份是冰葡萄酒诞生的季节，如果错过他搞不好要被喀嚓的。
　　路易纳奥辛倒是没有反对，收拾了形状华丽出行，居然没有带上那个火树银花的卡尔，普鲁卡因就在上车之前趴在唐纳德耳边说：“晚上睡觉记得锁门啊。”
　　不过，这个嘱咐没啥效果，因为当天晚上他们下榻的第一个地方，唐纳德是被路易纳奥辛叫去守门的，锁门？锁是锁了，不过两个人锁在一个屋里。
　　第二天一早，普鲁卡因八卦的呆在门口贴着门板往里听，忽然间门开了，路易纳奥辛神清气爽的整了整丝巾，居然带着迷人的笑容缓步走出来，并且难得可贵的用异常优雅的姿态跟他打了招呼，没有怪罪他偷听的行为。
　　“早安，普鲁卡因神甫，要下去用餐吗？我昨天嘱咐管家准备了丰富的早餐，有不错的开胃酒。”
　　然后路易纳奥辛颔首而过，擦肩的时候让普鲁卡因当机半分钟，缓过神来他还在不断摇头，心中暗想：伯爵大人怎么心情这么好？要是他每天都对我这么笑一笑，搞不好我会不小心扑上去的……然后他往屋里看——
　　唐纳德正窝在小沙发里，蜷缩着身子，脸上一副很不舒服又很困倦的模样，身上衣服倒是都穿着的，可是……普鲁卡因憋住笑赶紧退了出去，他可不想这个家伙一睁开眼看到的是自己，然后他再替路易纳奥辛背这种罪名。
　　所以他立刻配合的去小餐厅吃饭，拉开椅子坐下时，看到路易纳奥辛正喝着餐酒，清淡的透明色让人食欲大开，那原本吊着的眼神也温和一些，显得他本人带有无限的优雅。
　　“伯爵大人今天心情不错啊。”
　　“以后会一直不错。”路易纳奥辛笑了笑，“我已经派人给我的叔父送信去了，他应该会为我购置一片葡萄园。”
　　“国王陛下知道您前往德国吗？”
　　“当然，那个变……那个国王陛下当然知道。”路易纳奥辛脸色变了一下，但是随即恢复正常，“普鲁卡因，你没把我去德国的事告诉莫顿主教吧？”
　　眯着眼睛盯人，他确定上辈子不是狼什么的？普鲁卡因摇摇头，“我什么都没说。”打死他也不敢乱说。
　　“那就好。”满意的擦了擦嘴，路易纳奥辛用餐完毕，“上楼去叫那个贪睡的家伙起床，我们要启程了。”
　　普鲁卡因指着自己，“我？”
　　“难道要我亲自去叫一个马夫起床？”眼神不善。
　　“哦……”难道神甫就应该叫马夫起床吗？普鲁卡因肯定路易纳奥辛在整治他。
　　“另外，我觉得莫顿主教似乎有些小毛病。”路易纳奥辛站着，头抬起来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
　　“莫顿主教？”普鲁卡因提起一些兴趣。
　　“好像上次他跟我说过什么宝石之类的东西，普鲁卡因，你好像一直在找个什么宝石吧？”
　　瞧瞧，那种吊人胃口的模样，普鲁卡因老实的点头。他从未来穿越而来，只是因为那块奇特的宝石，可是却不小心丢失了，如果能找到说不定还可以回去。
　　“不就一块宝石么。”不屑的口气。
　　“那个，伯爵大人，莫顿主教还说了什么关于宝石的事？”小心翼翼的问。
　　“嗯。”路易纳奥辛认真的点头，“你想知道吗？”
　　废话……“当然想啊。”保持平和的口气。
　　微笑，又是这种迷人的微笑，路易纳奥辛伸手在普鲁卡因肩上拍了拍，然后走近，贴着他的耳朵，磁性又动人心魄的声音，说：“不告诉你。”
　　然后，带着无比愉快的笑声离开餐厅，留下普鲁卡因扭曲的脸形，而且这种扭曲一直持续到德国境内也没有缓解的趋势，他现在才知道路易纳奥辛最得意的并不是他的刻薄，而是他难以琢磨的脾气。
　　而且普鲁卡因认为他似乎运气不大好，还没等叫醒唐纳德，那个漂亮认真的眼神睁开眼睛第一个看到他，然后在洗漱的时候发现脸盆里的黑色，拔剑差点要了他的小命。天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倒霉？掐指一算，今年不是本命年啊。天要亡他啊。
　　就这样，一路上在路易纳奥辛风云莫测的性格变化中，三个人顺利的抵达德国境内，在弗兰克领地接受叔父纳普子爵的招待，并且将一张土地所有文书顺利交接，叔父有些担忧的对路易纳奥辛说，那片葡萄园因为早雪葡萄都冻了，虽然买的很便宜，可是恐怕要砸在手里。
　　对此，路易纳奥辛瞥了普鲁卡因一眼，然后看着文书上那么多的金币数字，微笑，让人毛骨悚然的恐怖。
　　虽然纳普子爵为人很古板，但是他的老婆却很热情，款待路易纳奥辛就像照顾情人一样周到……普鲁卡因不止一次在背后狠狠咒骂，路易纳奥辛这个风流男人居然男女不拒，连自己的叔父的老婆都能应对自如，看着那个傻女人团团围着美男子谄媚，他心里就严重的不平衡，美人虽美，可是咋就没人看透他的内心如此邪恶呢？
　　正这么想着，普鲁卡因发觉唐纳德也站在一边露出不屑的表情，立刻伸出手，狠狠的志同道合了一次。
　　三天后，在纳普子爵快要无法忍受自己老婆明目张胆的献媚时，路易纳奥辛先一步提出离开，准备去属于自己的新土地上走走，顺便看看那些被冻坏了，据说可能给他带来声望名誉和财富的宝贝葡萄。
　　弗兰克北，明复莱郡的葡萄庄园迎来了他们无望中的救世主，路易纳奥辛·唐伯爵大人。
　　虽然没有夹道欢迎那么夸张，但是看着路易纳奥辛操着一口流畅的德文和当地的贵族们聊天，普鲁卡因还是心怀一点点的敬意的，然后他看着唐纳德那么好奇的看着四周，开始解释这里的地理位置，让唐纳德新鲜了很久。
　　迎来送往的应酬完毕后，路易纳奥辛并没有放过旅途疲惫的普鲁卡因和唐纳德，拽着他们就往葡萄园走去，远远的，那些深红色的葡萄挂在架子上，一层雪浮在上头，显得有些坚强。
　　路易纳奥辛看着，表情有点沉重，他走近后用手掸掉其中一串葡萄身上的白雪，贴近闻了闻。
　　“普鲁卡因，我不知道怎么创造这个奇迹，但是试试总没有错的。”他转回身对普鲁卡因这么说，“再过两天把这些葡萄收了榨汁，三个月后我要好好品尝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