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破天际的下限》黄泉二三

3、章二

　　考试完毕后，你麻木地交了试卷，眼镜男监考老师还对你竖了一下拇指，道：“几千年没出现过人类考生了，我看好你哟~！话说，□□高中生是什么？”

　　你抽了抽嘴角，露出了一个你以为的微笑，回道：“这是新式人种……”

　　“原来如此。”监考老师整理完试卷，离开考场前对你说：“放榜日在一个星期后，别忘记来看。”

　　监考老师走了，教室中的考生也陆陆续续离开，不过仍然有不少人在打量着你，而你坐在凳子上，完全不知道何去何从。

　　窗外的天空是不正常的血红，和夕阳红不同，像被血渲染了一般。

　　突然你感觉到脖子处一凉，反射性摸过去，发现手上全是血。

　　是的，你流血了，你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流血的。

　　周围开始骚动起来，陆续传来“哇好香”、“这就是人血”、“似乎很好吃”、“肌肤也太嫩了吧”之类的话语，你像是突然惊醒般看向四周。那些长相诡异的考生大多都在看着你，他们的眼神像是在看美食，他们蠢蠢欲动的样子让你想起先头试卷上的内容，你顿时毛骨悚然。

　　僵硬着转头看向你身后的墙壁，那里插着一把刀刃，上面还沾着未干的血迹，不用想了，刚才让你感受到凉意的，就是这玩意儿。

　　你颤抖着，紧紧拽着自己的笔袋，然后猛地冲出了教室。

　　那些怪物考生像是没反应过来你的行为，竟然就这么被你跑了，当然，他们很快兴奋起来，像是追逐猎物的狗，欢脱地追在你身后，慌不择路地你不知道自己跑去了哪里，你只知道你身后群魔乱舞，你很快将被追上，等待你的结局，大概就是被怪物们分食。

　　恐惧突破天际的你肾上腺素分泌过多，竟然也兴奋起来，你感受到一阵莫名的快意，让你忍不住尖叫。

　　此刻的恶之学院出现了这样一幅光景——人类少女带着扭曲的笑容一边尖叫一边跑在最前面，身后跟着一群有碍市容的妖魔鬼怪，这群体所到之处尘土飞扬……

　　可能求生本能大爆发，你眼看着快被追上了，却总能在千军一发之际加速一点，逃脱后面差点拽到你的爪子。

　　你不知道你跑到了哪里，更不知道跑了多久，你竟然没觉得怎么累，还越跑越畅快，似乎要飞起来的感觉。

　　突然，你发现脚下半空的感觉，左脚后跟还踩着地面，但是前半段却是空的，原来此处有个大坑，而你竟然只用了0.01秒的时间反应过来，并且左脚用力一蹬，右脚奋力大跨步，两条腿几乎成了一直线，你不由自主地张开双臂，以一种大概是芭蕾里面的某姿势，进行了一次“飞一般的跳跃”。

　　你成功落地，并且接着往前面跑了好一段路，但是你发现后面谁也没追来，还传来了各种惨叫声。你那各种突破天际的神内在，竟然驱使着你往回跑。

　　接着你看到了地狱般的惨象，原来追着你的妖魔鬼怪们没注意你刚才跳过的那个坑，全部掉了下去。坑中竖着很多尖刺，掉下去的家伙们无一例外，被刺成串烧……

　　此刻你的感官与情绪总算恢复了正常，但这也代表着痛苦的开始。

　　你的身体由内到外都疼了起来，你也恶心不止，倒在地上抽搐的同时还在呕吐，今天早上出门前，你母亲为你准备的健康早餐全部被你吐了出来，那些呕吐物还因为你的翻滚沾到了你的脸上、头发上、脖子上、衣服上……

　　你抽搐了好一会儿，终于解脱般失去了意识。

　　_______不知道过去多久哟_______＼（·ω·）

　　这里应该是你的梦境，但你又觉得是现实。

　　你的手上拿着成绩条，这回模拟考成绩很不理想，你被挤出了年级的前一百名，这种成绩考本一很吃力的。你曾经最好的成绩是年级第九。

　　回到家后，桌上是你母亲煮好的饭菜，她还不断从厨房端出菜来，基本是你喜欢的。看到你回来，你母亲眼里是期待的光芒，你觉得特别耀眼，耀眼到你不忍直视。

　　“模拟考成绩出来了吧，快给我看看。”你母亲迫不及待地说道。

　　你背着沉重的书包，站在家门口迟迟没有换鞋子，整个人好像泰山压顶般行动迟缓。

　　你的母亲初中毕业，虽然家里原是书香门第，但是早年家里被各种斗，家产都没了，你母亲的父亲又去得早，所以她本人没什么文化，一直都特注重你读书的事。

　　你父亲虽然大学毕业，现在是个高中老师，但他教的是体育，在你学习上没法帮你太多，不过对你要求非常高，毕竟他本身是老师，如果女儿成绩不好，就太丢人了。

　　你相信你父母是爱你的，或者说，你希望相信你父母是爱你的。跟面子没关，至少你确定你母亲是爱你的……应该是爱你的。无论他们如何逼迫你，都是为了你好，你是这么相信着的。

　　当你拿出这回的成绩后，你的母亲期待且欢快的表情变了，她很失望，并且随手把你的成绩条放在了桌上。

　　“去洗手吃饭吧。”她有些冷淡，似乎很疲惫的样子，虽然拼死念书的是你，累的也应该是你，但你看到她这个样子非常愧疚，你的压力真的非常大，尤其她不想跟你说话的样子，让你很害怕，你不希望自己的母亲讨厌你。

　　你低着头换了鞋子，回房间放下书包。

　　你走出房间时，你父亲回来了，他看到了桌上的成绩条，二话不说给了你一个耳掴子，愤怒地说道：“这段时间你魂都没了是不是！？成绩退步这么多！上课的时候你在干嘛！！”

　　他指着你的鼻子骂了你很久，举起手又打了你一下，不过你反射性地抬手挡了，这似乎让你父亲更生气了，他一只手抓着你格挡的手，另一只手结结实实地再次给了你一个耳刮子。

　　你母亲把饭端出厨房，语气平淡地说道：“别打了，快点让她吃完饭回房念书。”

　　你的脸被打的地方滚烫滚烫又麻麻的，你也有些眼冒金星的感觉，但是你并不会回嘴，也不会怨恨你父母，应该说，不能。

　　因为他们都是为了你好，他们生下你，养大你，他们有权利对你做任何事，何况他们现在也是为了你好呢？所以你没有任何资格怨恨他们，你应该要感激他们。

　　之后你默默捡起你的眼镜，坐到饭桌前，你母亲和你父亲交谈着，说着他们大人的事，而你只是以极小的动作吃着你碗里的饭，偶尔，非常偶尔地去夹点菜。

　　你很怀念考得好的时候，你母亲热情为你夹菜，你父亲叫你多吃些的情景。

　　你不知道别的家庭是如何的，虽然你的朋友曾说过你家很不对劲，但是对你来说，这就是你的家庭，这就是你的父母，这就是真理。

　　突然，本来应该是一家人吃晚饭的场景，变成了一所陌生的学校，是的，你就是莫名知道这里是所学校，你看到眼前有个巨大地，很深地坑，然后你慢慢走近那个坑，向下望去。

　　坑里是你的父母，他们被尖刺穿透了身体，甚至你母亲的左眼里都被穿了个洞，眼珠脱离眼眶孤零零在那尖刺最顶端，你父亲也是，身体被刺透不说，那双总是打你的手也被尖刺串着，总是说些你不想听的话的嘴，此刻也大张着，被贯穿……

　　你吓了好大一跳，张了张嘴没叫出声，你不想再看到这样的画面，害怕地倒退了一步，却因为被身后的谁抵住，无法再继续退后。

　　你想扭头，但是身后的人用右手掐着你的下巴，固定了你的头，逼着你面对那坑下的惨景。

　　你闭上了眼睛，身后传了欢愉又低沉的笑声。

　　“怎么不多看看？那不是你渴望的么？”身后的人用着你很熟悉的声音说道。

　　你想摇头，但是你的头依旧被那只手固定着，你颤抖着嘴唇回答：“不是这样的……”

　　不过身后那人却想没听到你的回答似的，自顾自说着：“这就是你期待的画面，你恨他们很久了，他们根本不爱你，他们逼你读书，只是为了自己的面子而已，才不是在意你的未来。”

　　“不是的……”你虚弱地反驳着。

　　“每次你被骂、被打的时候，爸爸是怎么说的？对了，‘你这个没用的东西！要是没了我，你不过就是个社会上的渣滓！你个学生除了念书还能做什么！你连书都念不好的话还活着干吗！我的脸都被你丢尽了！我和你的老师都是同事啊！你怎么不为我想想！还不好好念书！！’……”

　　“不是的！那是、那是爸爸一时的气话……”你一边抖一边反驳。

　　“气话？真心话才是吧，因为感情操控了理智，直接把心里一直想着的话都说了出来，爸爸和老师们都是一所学校的同事，抬头不见低头见，你的成绩不好，爸爸就会成为笑柄，所以他才那么在意你的成绩。”

　　“不是的……在意我的成绩，是因为希望我考所好大学，找份好工作……”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现在清华大学毕业都要去扫厕所，好大学真的能找到好工作吗？这个世上每个人都能考到好大学吗？那些考不上好大学的人就活不下去吗？你不觉得那些成绩比你差的人，活得比你好吗？你看你同学的哥哥，他连高中都没上，去考了个技校，现在不还是找到了份不错的工作？”

　　“不……”

　　“你再看看你自己，拼死拼活读书，你觉得你除了读书还能干吗？你只会读书，爸爸妈妈根本就没把活在世上应该要会的、最重要的东西教给你，当然，学校老师也不会教你那些东西，他们只会教你书上有的，只会教你考试需要的。出了社会，你觉得那些东西你用得上？”

　　“……”

　　“他们只是为了自己的面子，所以才强调读书的重要，所以才逼着你一定要读好书，所以才说你只能读书……因为他们只希望你读书而已……不是为了你好，不是为了你的未来，不是爱你！”

　　“……”

　　“其实这些东西你早就知道了不是吗？凭什么他们生下你养大你，你就必须要感谢他们？你活在这个世上没有任何意义！你也不曾感受到什么多么开心的事！你只是像个牵线木偶一样，按照他们的希望去做事！你说你这样活着，可悲不可悲？比死还惨啊！”

　　“……”

　　“如此，你还要感谢让你遭受这些的父母吗？你还要自欺欺人多久？”

　　听着身后的人说的话，让你悲哀又愤怒，你不承认，她说的话才不是你心中所想，坑下的惨景也不是你的希望，你的父母是爱你的，你也爱你的父母。

　　你剧烈挣扎起来，大喊道：“你知道些什么！不要乱说！爸爸妈妈才不是那样的！我也不是那么想的！！”

　　突然对方松开了手，你也正好转身看到了身后的这个人……

　　“我当然知道，我就是你啊。”

　　你看着这个人，被她推下坑。

　　_______真的是做梦啊_______＼（·ω·）

　　你大汗淋漓地醒来，记忆回笼，你想起来你不知道什么到了恶之学院，还参加了考试，考完试还被一大群妖怪追，后来妖怪们掉到了一个大坑里……

　　你现在身体很痛，不过却没昏倒前那么痛了，只是非常非常疲惫。

　　你身下的床很软很舒服，肌肤接触到的布料也非常细腻光滑，天花板很高很华丽，你看向周围，然后发现了一个坐在不远处的男人。

　　那个男人穿着整齐的西装，戴着金丝边框的眼镜，金色的头发被整理得一丝不苟，他的坐姿也很好看，一手捧书一手翻页的样子非常优雅。

　　你就躺在床上，呆呆地看着这个男人，他的样子很耐看，可能是你刚睡醒的缘故，你的脑子运转很迟钝，竟然就这么看着这个男人，直到他念完他手上的书。

　　男人翻过最后一页，合上书，抬头对上了你的眼睛。

　　你蠕动了下嘴唇，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因为这个男人看上去太高贵，让你自惭形愧。

　　突然，男人的面前出现了一个很小的方形魔法阵，他对着魔法阵说道：“校长，她醒了。”

　　你直觉对方说的是你，不过未等你开口问话，房间门便被粗暴地打开，发出了一声巨响，一个黑发男人大步走来，到达你的床边后，深情地握起了你的手说道——

　　“卧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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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比较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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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我一直很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