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触即发/初次 雀占鸠巢》总也睡不醒

5、亲兄弟

　　夏跃春载着阿初一路直奔春和医院。
　　“怎么了？事关阿次？”一进办公室阿初劈头就问。他这位老朋友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今天亲自去杨公馆找他，定是有事啊。
　　夏跃春扫了眼办公室，阿次没有跟来。也不知去了哪里。
　　“跃春？”阿初提高了声音叫他。“怎么了？”
　　“哦。阿初，”夏跃春想了想“你觉得阿次受伤以后有什么变化？”
　　“变化？”阿初苦笑“变化太大了，简直就是变了一个人。”想起阿次那天要他帮洗澡的事，这是往日阿次绝对不会做的。他那个要强又独立的弟弟，从来不会开口求他。
　　“对现在这个弟弟满意吗？”夏跃春故作轻松，他在试探阿初。冷不丁上来就说“阿初你宝贝弟弟的身体现在被孤魂野鬼给占了”这种话一定会被阿初交给阿四揍的。
　　“现在的阿次是个合格的弟弟。”阿初摊手，接过夏跃春递来的红茶“他很听话，不乱跑，什么事都会和我说，还很喜欢黏着我。”
　　“完美弟弟？”夏跃春心里有点沉，要是阿初对现在的“阿次”很满意，恐怕很难接受他将要说的事。
　　“可以这么说。你知道的，一直以来我都希望他不要再过那种刀尖舔血的日子。”
　　“我知道。所以现在这样不是正合你的心意嘛。”夏跃春端着茶靠在桌子上。“军统那边不是也给批了长假。”
　　“的确是我一直以来想要的生活。”阿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阿次能借此机会远离危险再好不过。但是跃春……”阿初皱了皱眉“我总觉得哪里不对。”
　　“哪里不对？”夏跃春快沉到底的心跟着这话一跳。
　　“也许是我多心，但……”阿初抿了口茶。
　　“他……我是说阿次。他明明就在我眼前。我却总觉得他不是阿次。”阿初停了一下似是在想该怎么说“我也知道头部受伤的患者性情大变的例子很多。但阿次……怎么说，就是觉得那不是阿次，这种感觉就像……”
　　“好像灵魂换了一个人？”夏跃春适时插入。
　　“差不多。”阿初看着夏跃春“我有时看着他。他明明就站在我眼前，我却觉得那根本不是他。”
　　夏跃春心说你没说错，阿次的魂魄精髓不在，空一具皮囊怎么能算是阿次。
　　“也许只是阿次一时变了性情你没适应。”
　　“也许吧。”阿初点头。忽然间又像想到什么似的笑了起来。
　　“笑什么？”夏跃春不解。
　　“没什么，刚才有个匪夷所思的想法。”阿初觉得自己的想法有点可笑。
　　“什么想法？”
　　“就像你刚才说的，那只是阿次的身体，却根本不是阿次的灵魂。”阿初自嘲的笑笑“倒像是我的脑袋被撞了。这种事怎么可能。”
　　夏跃春看着阿初“这种事如果真的可能呢？”
　　阿初在夏跃春认真的目光中收敛了笑意。
　　“你在说什么？”
　　“我是说。”夏跃春看到杨慕次穿墙而入，站在阿初身后“你家里的那个，不是阿次。”
　　“真正的阿次在这里。他在你身后。”
　　阿初呼地站起来转过身去看身后。只有办公室空一列列的书架，哪有阿次的影子。
　　“跃春，你在和我开玩笑吗？”阿初转回身看向夏跃春，语气有些硬“这一点不好笑。”
　　“阿初，我不会拿这种事和你开玩笑。”夏跃春严肃地说“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能看到阿次。但他确实就在这里。”
　　阿初仔仔细细看了办公室的每个角落，根本看不到一丝一毫阿次的身影。但他知道夏跃春不是会开这种玩笑的人。
　　“你怎么证明？”阿初皱眉。
　　夏跃春也不说话，就看着阿初。
　　阿初忽然生出一种奇妙的感觉，他转头看向自己右边的地方。心里有个感觉，阿次似乎就站在那里。但那处分明什么也没有。
　　夏跃春见他这样叹了口气，心说果然是双生子“阿初，阿次就站在那里。”
　　阿次真的就站在那里，阿初虽然看不到，却感觉到了。
　　阿初将信将疑的伸出手在空气中摸索。夏跃春就看到阿初的手在阿次半透明的身影里来回扫过。心里没的一阵难受“好了阿初。”实在看不下去“我们接触不到他。”
　　“跃春你又在耍我吧。”阿初觉得这事实在不可思议，但心里又真的觉得阿次就在他身边。他有点僵硬的转过身看夏跃春。
　　夏跃春沉默了一会，忽然有点憋笑似的看向他“阿次让我告诉你……以后不用帮他洗澡。”
　　“……”
　　杨慕初彻底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