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这货是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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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里讲，天地间正邪二气互搏，男女偶秉此气而生者，若生在富贵公侯之家，则为情痴情种，若在诗书清贫之族，则为逸世高人，总是生于薄祚寒门，亦必为奇优名倡，一样不是俗物。这说的似乎就是白婉仪，这女子总是那么沉静优雅，移步成景，眉目如画。她好像永远都是这么不紧不慢，不急不缓，哪怕是泰山崩于眼前，或是，与‘负心汉’突然偶遇于路边。
慕归再一次回到地球时已经是2012年，这个世界距离他上一次离开只过去20年了，但他却已历经了百次轮回，。他以为，那种在时空跳跃时的期待和睁开眼睛后的失望在千载的光影变迁中已经把他的心磨得麻木了，但在真的回到这个时空后，他发现，这颗心原来还是有感觉的。
好吧，他当然没碰到什么世界末日，也很顺利地就找到了婉仪，但也只是一直远远跟着，不敢靠近。近亲情怯，他们分开的实在是太久了，于她是20年，一个普通女子一生中最美丽的的20年，于他则是数不尽的光影变幻。被一个个时空排斥，在一个个时代里徘徊，他遇到了更多的人，经历了更多的事，一直担心自己早晚会忘掉她，却在这一刻发现自己的担心有多多余。
只是，该怎么说呢？怎么告诉她他当初离开时的迫不得已，告诉她他是时空里的流浪子，告诉她，在那漫长的岁月里，他都在数着星星思念她。可是，看着那个芳华依旧的背影，他还是不敢追上去，也还是不敢开口。
他早已不是当初遇到她时的那个傻小子了，在没有她的日子里，他单挑过星际中最残暴的凶兽，暗算过宇宙里最权威的独裁者，在原始文明中冒充过神棍，在机甲战场上杀得大开大合，却直到现在才知道语言的力量有多贫乏，他的一腔柔情在心中百转千回，可是真正能说出口的却只能是干巴巴的“我想你。”
所以他只是默默地尾随着，直到她若有所感，才措手不及地对上她若有所思的回眸。
他料想过她也许会哭会怨，或者是最糟糕的，干脆已经将他遗忘，只是没想到，那惊讶得表情只是一闪而过，她只花了三秒钟就调整好了微笑，缓缓道：“好久不见了，要不要去家中坐坐。”
“……”慕归觉得他现在像是一只在黑暗中沉思却突然被强光照到的青蛙，只能傻站江南小镇那还略带潮湿的青石板上。这，这不科学！
墨香，茶香，檀木香……白婉仪的家永远能让居住的人心情平静。
两人临窗而坐，看着柳条抽新的街景，烹水煮茶。慕归以为自己肯定是说不清楚的，但没想到似乎被这气氛所感染，他居然把这前因后果解释得有条有理。
在他说的过程中，白婉仪一直都没有说话，哪怕这件事情对她来说比玄幻小说还有荒谬，她的表情也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在慕归说完后，沉寂了许久，开始说了与此事无关的另一番话：
“庄周梦为蝴蝶也，栩栩然蝴蝶也。”茶烟袅袅，白婉仪的声音里透着寂寥，“20多年，午夜梦回，我常常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窗外面开始淅淅沥沥地飘起小雨，白婉仪把头转过去看，“前些日子看了一个挺有意思的小故事，一个人突然对杂货铺老板找零时给他的一萨伊尔的硬币着了魔，这枚看来毫无奇特之处的硬币，突然变成了一切事物的化身，它可以使一个星盘，一个老虎，一块石头，或者一切的一切。
就像《庄子·齐物论》里所说的：天下莫大于秋之毫末，而泰山为小，莫寿于殇子，而彭祖为夭，天地与我并生，而万物与我为一。
起初那人尚挣扎着想使自己的心智摆脱这枚萨伊尔的折磨，但最终还是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慕归，你就像是那枚萨伊尔，让我分不清现实和虚幻。就像是从一个十分复杂得梦境到一个十分简单的梦，其它人也许会梦见我在发疯，而我则梦见萨伊尔。
待到这世界上所有人都沉浸在这萨伊尔的梦中时，那么到底何为现实，何为梦境？”
“……”可不可以说得通俗点……
白婉仪把目光从窗外移回来，看着那个让她又爱又恨的男人，目光却意外地无喜无悲，她看着他的眼睛，道：“你怎么证明呢？证明你说的是真的。”
怎么证明？方法真是太多了。
慕归把窗子开得更大一些，让目光能够直视那正飘着雨丝的灰蒙蒙的天空，那么一瞬，他的瞳孔微微泛蓝。
“如果我告诉你，四个小时之内雨会停，彩虹会淹没在夕阳的余晖里，当月亮升到天空正中间时，会有来自金牛座的流星雨，你是否会以为我在报天气预报呢？”慕归对着天空喃喃自语，然后他的嘴角弯起一个弧度，把目光重新对准对面的女子，伸出手说：“把手给我。”
白婉仪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慢慢地把轻扶茶盏的手伸给他。
玉指纤纤，柔弱无骨，慕归却有些愣神，他看着这手，就这么放在了自己的手心里，像无数次梦境里那样放在了自己的手心里。他几乎要忍不住发出叹息。
“呵！”他自嘲地轻笑了一声，终于把白婉仪的手握了个踏实，柔声道：“看外边。”
看外边？刚刚一直在研究他表情的白婉仪似乎猜到了什么，但当她真的看向窗外后却还是大吃一惊。
像是上帝按下了快进键，一切都变快了！街上的人举着一把把雨伞在她的视线里留下一道道残影，天上的乌云快速地移动翻滚，然后变薄，再消散，极淡的彩虹划过天空，太阳下移，沉没屋脊。然后，天色变暗，月亮升起，随着路灯的点亮，星星也一个接一个地从暗黑色的夜幕后跳出来，而最后出场的，是流星雨！
到了这里，事物发展的速度好像又恢复了正常，白婉仪的余光里几乎能看到树下那一对对等着流星雨的情侣，不过也正是因为速度正常了，她才能看清这流星雨，先是零星的一两颗，然后是七八颗，很快就变成了数十颗流星一起拖着华丽的长裙闪亮登场，夜风徐徐，窗外响起了女孩们惊喜的尖叫……
等到慕归放开她的手，白婉仪几乎以为刚刚是大梦一场，窗外的雨丝还在飘着，天空还是灰蒙蒙地阴暗，房间里却比刚刚亮得多。
“我一直记得的，20年前，我欠你一场流星雨。”耳边响起慕归的轻笑，白婉仪恍然，那时他们相约去看流星雨，结果他却失约了，然后就这么失约了20年。
“你，”白婉仪看着慕归震惊地睁大了双眼，“你的头发！”刚刚还华发如墨的慕归，现在却满头银丝！
慕归早就料到了，想要算因果就必然会增加时空对他的排斥力，变老就是最直接的代价，不过看着她那比刚刚见到流星雨还要吃惊的表情，他终于舒心地笑了。
他安慰道：“没事，过几天就好了。”他现在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面对时空规则分外无力的菜鸟了，在那一次有一次的时空旅行中，他早已找到弥补使用能力造成而损伤的方法了。而且这根本就不重要，现在最重要的是趁热打铁……
“婉仪？喜欢刚刚看到的吗？如果没看够的话，我们再来重播一次……”
作者有话说第29章 这货是番外！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