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叶 ...
-
日子忽然过得繁琐起来。
漫无目的没有目标地每天重复着学校和便利店的两点一线，不知是不是不再是黄濑同桌的缘故，秋叶发现班级里的女生对待自己的态度似乎变得和善了些，偶尔来便利店的时候也会有一下没一下的聊几句。
这种情形有点意外，却并不会反感，秋叶依旧对每个人笑脸以对。也许是因为知道冬树目前无恙，放下了内心的巨石，她的笑容里也开始掺入些许真实的欣喜，浅笑的脸孔看起来不再像是一个面具，而是真正可以让人觉得温暖的笑。
尽管她本人毫无所觉。
“红叶妹”的名号越来越响亮，会来便利店买东西的帝光学生越来越多，秋叶也是在一位自称新闻部的男生找上自己的时候才知道，某种意义上自己也成为了“名人”。
“采访我？”她将扫描完的便当和找零递给面前的男生，颇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那个……为什么？”
“其实是这样的。”新闻系的热血少年留着利索的短发，看起来就精神十足的感觉，那双眼眸里燃烧着的八卦之火热烈得让秋叶忍不住后退了些，对方却毫无所觉，兀自双手握拳一副渴望解答的模样。
“上周刚结束的‘帝光之花——你最想让她成为女朋友的是谁’投票，深谷同学成功地超越了之前两届的冠军山吹学姐，正是一匹出乎意料的黑马，所以在下很好奇深谷同学和你的交际关系，不知道能不能抽空回答在下的几个问题？”
“不能。”秋叶几乎是反射般地拒绝了，随即恭敬地鞠了个躬，“抱歉，你说的那个投票我毫不知情，而且稍微问一下就知道了，我一直独来独往，并没有什么人际关系。”
那个投票，不会只有几个人参加吧？秋叶一边低头继续忙碌一边暗想。
“是这样吗？”“在下”君煞有介事地掏出一个本子翻了起来，“可是在下查到的情报，深谷同学和排行第二的桃井同学是相当不错的朋友，而且还和本校大名人黄濑君关系密切……”
“……新闻部，都是怎么查情报的？”秋叶忍不住皱眉，嘴角的笑意也有些僵硬的趋势，“我和五月是朋友没错，但是黄濑君……”
正说着，便利店的门忽然开了，金发少年站在门口就急忙朝少女挥了挥手。
“深谷，我来讨债啦！”一边说一边拿出那张抵债卡凑了过来，这才看到站在收银台前拿着记事本在记录的少年，他忍不住絮叨起来，“啊，这不是新闻部的‘在下君’吗，好久不见，你真的来采访秋叶啦？没用的，这家伙嘴巴比蚌壳还硬，撬不出什么八卦的。”
秋叶忍不住扶额。
采访风波因为在下君将重心转移到黄濑身上而躲过一劫，秋叶一直忙着店里的工作也没理会他们，然而关于她和黄濑“关系密切”的传言却似乎因此被证实了般在校园里甚嚣尘上。
谣言果真该止于智者，可惜黄濑和在下君都不是。
“啊，是说那个理想的女朋友排行榜吗？”
粉发少女站在收银台前看着正清算一天账目的秋叶，似乎想起什么事情般凑过来挑了挑眉。
“呐呐，要不要听听你的上榜理由是什么？”
“……没兴趣。”秋叶老实地应了声，她长得并不算很漂亮，而且自己也知道真正了解了她执拗性格的人不可能喜欢她，倒是这个投票最初居然将自己算进去就已经很奇怪了。
“稍微拿出点兴趣嘛。”桃井撒娇地撇了撇嘴，“好歹我是因为一票之差输给你的人啊。”
“哎？”秋叶诧异地抬起头，“那一票是谁的？”
“安静又贤惠，笑起来很温暖治愈，而且看起来不像是会总缠着男朋友陪自己的人，不像时下一些女生那么任性，深谷秋叶就像一只温顺的小兔子……你也知道我们学校绝大部分男生都是运动系的，秋叶这样的性格是运动系男生的最爱啦。”似乎想起什么般，桃井少女的声音忽然变得忿忿起来，“我怀疑多出来的那一票是阿大投的，他那天选的时候一直偷偷避开我！”
秋叶有些哭笑不得。
“不是这样呢。”她忍不住开口，顺手将收银机器的电源关了，“我虽然没谈过恋爱，却是很会粘人的哦。”
“是吗？完全看不出来……”桃井咋舌，看到秋叶摘下围裙走出门，她也跟着走了出去，秋天的正午阳光刚好，适度地洒在两人身上，她看到走在前方的少女低下头微微浅笑起来。
“我可是……为了让父母只带我出门而可以哭一整天的人哪。”
父母很快便妥协了，秋叶鲜少会任性，但一旦任性起来任何人都不能阻止，执拗又怪癖的样子不肖父也不像母亲，反倒和三帝花之首的安藤花穗如出一辙，为此深谷秋铭曾一度拒绝三帝花轻易靠近秋叶，却还是无法阻止女孩向憧憬之人慢慢靠拢的脚步。
那是真正恣意的人生，随性潇洒不顾旁人视线，说是自我中心也好，不通人情世故也罢，那样的人生正是秋叶曾经最憧憬的，而她的父母却也是因为她第一次的任性离开了。
她的骨子里很任性，只是如今再也没有那个可以让她任性的人了。
---------------------------------------------------------
因为游泳池的疑似痴汉事件，灰崎祥吾的回归并没有受到欢迎，原本就不是让人喜欢的人物，那样的行为又多少让人心中不快，相处起来自然少不了磕绊。
青峰看他很不爽不是一天两天了，虽然他自己也是有些不羁的性格，却做不来随便利用暴力的举动，即使儿时偶尔有打架也多半是因为看到桃井被欺负，青梅竹马从小就有招惹桃花的潜质，但就算这样，青峰大辉也并没有成为一个单纯的暴力狂。
“因为阿大喜欢篮球嘛。”桃井少女坐在长椅上晃了晃腿，“他不会做侮辱篮球的事的。”
说这话的时候，她正在翻看从和泉那里借来的《帝光周刊》，因为前不久的地区比赛帝光获得了第一，新闻部特意来采访过篮球部的几名正选。
“说起来，秋叶说那天去采访她的那人也是这个‘在下君’来着。”
因为满口“在下在下”的印象太深入人心，鲜少有人记得此小记者真实姓名，直接以黄濑少年随口所取的“在下君”称呼起来。
“采访她做什么？”
偶尔路过的绿间推了推眼镜，他对这类投票没并兴趣，所以不知道有关秋叶的事情，自然也不会知道自家的青梅竹马也榜上有名。
“喏，这个。”桃井将手中的杂志翻开递到他跟前，放大的扉页显示的正是那个奇葩的排行榜，在每个人的名字后面还详细地列出了此人上榜理由，以及……清晰的素颜照。
“新闻部从哪里弄到这个的？”绿间皱起眉指了指排行第十的少女泫然欲泣的表情，似乎想起什么般，脸色有些难看。
“小鹿斑比……”桃井瞪了瞪照片后面的介绍，看到绿间一脸快要冒火的表情，她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说起来小绿的青梅竹马确实很像啊。”
她偶尔见过两人相处时的场景，向来傲娇的少年说话口不对心已经成了本能，却每次到了那女孩跟前就自动熄了音，因为不管他说了什么，对方都会回以无辜的眼神看着他——“是这样吗？”
傲娇绿每每落荒而逃。
“啰嗦，我是说这种明显是偷拍……”他伸手将杂志夺了过来。
“恩？好像都是用动物来形容的嘛。”
灰崎从绿间背后伸出手拎起那本杂志一脸兴味地看了起来，眼神扫过排在第一的少女，他不自觉勾起唇角。
“这张脸可真面熟啊。”
“灰崎！”绿间的脸色有些难看，伸手就要拿回杂志，灰崎却只是伸出一手用力按住了他的肩膀。
“安心，我对你家那只胆小的小东西没兴趣。”他指了指秋叶的名字，脸上忽然显出近乎危险的神色，“这个女人之前让我遭受那种奇耻大辱，昨天在学校里看到的时候却一副完全没见过我的样子，真是让人火大呢。”
“那是她确实没见过你。”
熟悉的好听声音在休息室盘旋起来，众人下意识转过头去，红发少年正双手环胸站在门口，微微挑眉看向灰崎。
“秋儿的眼睛带自动过滤器，对于让人讨厌的东西她是过目就忘的。”
他说“秋儿”，绿间整个人都呆住了，桃井也忍不住受到一些惊吓，虽然之前偷听的时候听过一次，但从那以后再没有看到赤司这样叫过秋叶，更多的时候他都是直接以“她”或者“你”来代替，如今当着灰崎的面这样说……
“什么呀，原来是你的女人。”
灰崎的眼神再度变得危险，顺手将那本杂志丢到桃井怀里，慵懒地伸了个懒腰。
“那就让那个讨厌变成喜欢好了。”他缓缓来到赤司跟前，近乎挑衅似的咧开嘴角，“而且是为了我要死要活的那种喜欢。”
赤司没有说话，但是旁观的桃井却敏感地察觉到少年嘴角不屑的弧度，忍不住暗自吐舌。
以前就感觉到了，秋叶和赤司虽然相处的次数少，彼此却好像很有默契，像是很早以前就已经熟识。
一辈子那么早，那是他人再也无法插入的次元。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十五叶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