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1939》空城未央

4、出镇

　　“四姨奶奶，栓子让我将白家小少爷送出城”，秦柱看着已经有人注意到他和于梅了，于是他凑到于梅的耳边说道。
　　听到秦柱的目的竟然是这个，于梅大吃了一惊。不过，她还是斩钉截铁地道：“白家小少爷早就出城了，你找我也没用。”
　　对于于梅的撒谎，秦柱自是知道原因的，他拿出昨天晚上栓子给他写的信递给了于梅：“四姨奶奶你看完这封信就知道了，我没有恶意的。”
　　于梅接过秦柱手中的信，翻开看了起来。这封信确实是栓子的笔记，于梅曾在翠儿那里见过。那是栓子给翠儿的情信，翠儿不小心就被于梅给看到了。为此于梅还打趣了翠儿好久，直臊得翠儿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看完信后，于梅将其还给了秦柱说道：“我暂时相信你了，说吧，有什么办法”。于梅这是不得不相信他，仅仅靠她自己一个人把白景泉送出城的机会是十分渺茫的。
　　秦柱小心翼翼地接过信，将其叠了起来又放进了衣兜里，还用手拍了几下，仿若是在对待什么稀世珍宝一般。看到他如此的动作，于梅对秦柱又相信了几分，能这般对待亡弟信件的人，不应该是大奸大恶的。
　　收好信后，秦柱对着于梅说道：“四姨奶奶，你先和我回家。家里我准备了几套穷人穿的衣服，现在你这身是走不出去的。”
　　于梅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旗袍，皱了皱眉，确实如秦柱所说，这旗袍不是一般人家能穿上的东西。如果自己穿着它出镇的话，绝对会被怀疑的。于是，于梅冲着秦柱点点头，就随着他到了他家去了。
　　待到了秦家，于梅换上了秦柱给她拿来的打着补丁的衣服，霎时她就向老了好几岁似的。不过看着镜子里仍然略显年轻的脸，于梅皱了皱眉，必须让自己变成一个又老又丑的人，这样才能躲过伪军的搜查。
　　就在这时，秦柱像变戏法似的拿出了一块伤疤，这伤疤很大，足够覆盖半个脸。于梅欣喜地接过它，仔细观察了一下才发现，这伤疤竟是假的。但是不知道到底是用何材质做得，如果不摸上手的话根本不会发现它是假的。
　　接着，秦柱又将一瓶酒递给了于梅道：“四姨奶奶，将这酒涂抹到你脸上，再把这伤疤敷上去轻轻地抚摸。要不了多久伤疤就会巴在你的脸上的，下雨都不会掉下来。如果你想弄下来的话，用掺着醋的水洗脸就可以了。”
　　听到这伤疤的用处后，于梅惊叫出声说道：“这东西竟然有如此妙用，你是怎么得到的。”
　　听到于梅的问话后，秦柱的眼神一下子伤感了起来：“这是教我打拳的师傅给我的，师傅祖上就是专门做这个东西的。后来师傅死了，就把这东西传给了我，我就是靠着它才能逃出来的。”
　　于梅一听这伤疤竟然还有如此的来历，立马将其递给了秦柱说道：“既然这东西是你师傅给你的，那就我不能要了，我再另外想办法。”
　　秦柱并未接过于梅递给他的伤疤，摇摇头说道：“四姨奶奶，这东西送出去了就断然没有拿回来的道理，我师傅也是这么教我的。而且，现在这东西对于你的用处更大些，我已经不需要它了”。说完，秦柱还用手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它。
　　秦柱这话一出，于梅也就没有再推迟了，毕竟这东西是目前来说能掩盖于梅脸的最好的办法。接着，于梅按照秦柱刚刚所讲的使用方法，将伤疤贴在了自己的脸上。待贴好后，她还试着用手使劲扯了几下都没有将其扯下来，于梅这才放下心来。
　　贴好伤疤后，于梅又接过了秦柱递过来的土黄色的东西往另外半边脸上涂抹了起来。待细细地涂抹好后，于梅伸出手一摸，手上什么都没有，她不由得在心里感叹道：“这民国的化妆品质量还是不错的。”
　　秦柱看见于梅将脸上弄好后，就拿出一袋东西递给了于梅：“四姨奶奶，这东西你拿着，路上有用。”
　　于梅打开袋子一看，发现竟然是银元，估摸着大概有五十块左右，她连忙将袋子系好还给了秦柱说道：“我不能再要你的钱了，你快点收回去。”
　　秦柱又将袋子递给了于梅：“四姨奶奶，这是我给小少爷的。就算你路上不吃不喝，小少爷也得吃喝啊”。听到这话，于梅也就没有再推迟了，将袋子接了过去说道：“秦柱，你这份恩情我记着了，以后有机会我一定报答你。”
　　“别别，我还得感谢白家将我弟弟养这么大，还让他读书写字让他成才”，秦柱连忙拒绝着于梅。一说到栓子，秦柱又伤心了起来，低下头不再说话了。于梅看到这样的秦住，也没有开口说话，而是闷声将钱袋系在了裤腰带上。
　　做好这一切后，于梅和秦柱二人就向着白家后门走去了。一路上二人谨慎地观察着四周，待发现没有人注意到后，一闪身就推开后门进去了。这后门于梅刚刚出来时只是轻掩上了，并未关上。
　　于梅带着秦柱顺着墙角又回到了大太太的牡丹园，还没到园子门后，秦柱就看见了自家弟弟和翠儿的尸体。纵使昨天已经看过了，他还是流下了眼泪，可现在最重要的是就是将白景泉送出去。于是，秦柱只是看了一眼栓子的尸体就随着于梅进了园子。
　　园子里的那只鹦鹉看到有人进来后，又扯着嗓子“唧唧唧唧”地叫了起来，可是于梅二人都没有理它，而是直端端地进了白景泉的屋子。一进了屋子，秦柱就帮着于梅把大太太给抬了出去放在了花台边藏了起来，这是怕一会儿白景泉看到后被吓着了。
　　接着，于梅就打开了床洞。洞里的白景泉看到洞口被打开后，并没有开口问着是谁，他怕这是鬼子找到了这个地方了。于梅冲着洞里喊道：“泉儿，我是四姨奶奶，你快出来，四姨奶奶带你出镇。”
　　“四姨奶奶，你可找泉儿了，泉儿一个人都吓死了”，听到于梅的声音后，白景泉的哭腔响了起来。
　　听到白景泉的哭声后，于梅安慰着他说道：“泉儿，别哭了。快把四姨奶奶收拾好的东西递上来。对了，别忘了拿枪。”听到于梅的话后，白景泉听话的将刚刚于梅所说的东西递给了她。待接过这些东西，于梅就俯下身将白景泉给抱了出来。
　　光线一下子就照在了白景泉的眼睛上，刺的他连忙将眼睛给闭了起来。待过了好一会儿白景泉才适应了，他慢慢地张开了眼睛，映入他眼帘的第一个人就是正焦急地看着他的于梅。可现在于梅这张脸是大变了模样的，白景泉吓得就要一下子跳到洞里去。
　　于梅一把拉住白景泉说道：“泉儿，我是四姨奶奶。现在四姨奶奶脸上是贴了东西，所以你认不出来了。你听，这声音是不是四姨奶奶的”。
　　“是四姨奶奶的声音，可是”，白景泉仍然是不太相信地模样。
　　看到白景泉还是不相信后，于梅接着说：“泉儿还记得四姨奶奶昨晚上给你讲的那个故事吗？白雪公主对吗？”
　　白景泉这才相信眼前的这个女人是四姨奶奶，他抱着于梅就哭了起来。于梅也回抱住他，轻声安慰着。
　　就在这时，秦柱说话了：“四姨奶奶，现在可不是哭的时候。你先把小少爷给拾掇拾掇，那伪军的头子谢有天可是见过小少爷的，我们得趁着天色刚刚黑伪军还没有点灯的时候正好把小少爷给带出去。”
　　听到秦柱的话后，于梅放开了白景泉擦干了他脸上的泪水，就拿起刚刚秦柱给的土黄色的东西在白景泉的脸上抹了起来。待抹好后，白景泉就从一个白白嫩嫩地包子变成了一个黄黄地玉米馍馍，要不是于梅自己把他弄成这样的，于梅还不相信眼前的这个小人儿就是白家小少爷白景泉。
　　待接过秦柱递来的衣服给白景泉穿好后，于梅嘱咐着白景泉说道：“泉儿，从现在起你不能叫我四姨奶奶了，得叫我娘知道不？还有，一会儿出镇的时候要叫他为堂叔”。说着，于梅指了指白景泉。这是于梅和秦柱早就商量好了的，于梅是秦柱堂哥的老婆，堂哥不久前死了。堂哥的爹娘就想把于梅给卖了好换几个钱，于梅就只好找到堂弟秦柱让他帮助她们母子俩逃跑。
　　“知道了，娘”，白景泉听话的改了口。于梅摸了摸白景泉的头以示夸奖，接着就将枪和大太太给的信放在了内衣里，而匕首则交给了秦柱让他帮忙藏起来。秦柱看着于梅的这一番动作，脸可疑地红了一下就又恢复了正常。
　　待将馒头和馍馍换到了秦柱拿过来的粗布衣服上包裹好后，于梅就抱着白景泉和拎着包裹的秦柱从白家的后门出去了。一路上，于梅都是把白景泉的眼睛给遮住的，不让他看见平日里熟悉的家人和下人此时的惨样。白景泉自也是猜到了几分，他并没有挣扎地任由着于梅捂住了他的眼睛。
　　待到了离镇口十几步的时候，于梅长吸了一口气，就跟着秦柱排在了出镇的人的后面。不一会儿，就到了他们。伪军一看抱着孩子的于梅，立马就上来检查了：“你，手里抱着的小孩让我看看脸。”这谢有天今儿带着的伪军，都是见过白景泉本人的。
　　于梅顺着伪军的话将白景泉的脸转了过来，待他看到白景泉如今的这幅脸后，不耐烦地摆摆手说道：“走吧走吧”。这四个字让于梅长舒了一口气，她抱着白景泉随着秦柱就向镇外走去。
　　就在这关键时刻，大汉奸谢有天的声音响起了：“哟，这不是秦小子吗？今儿个怎么想到要出城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