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城浮生》西木夏凉

30、Chapter2：郭羡意（4）

　　4.你是我今生的物语，是我不曾听闻的传奇。
　　故事其实是这样的，妃柩买了两包冰袋，几瓶百加得朗姆酒回到西街，果然看到小王子和旧爱郭羡意在一张露天桌上涮火锅，于是妃柩将那两个冰袋刷刷两下扔给小王子，小王子接下后直接按在了脸上，然后他说：“妃柩，老子要是毁容了你就得植皮给我。”
　　妃柩喝了一口RUM：“没问题。”
　　卓译忽然脸色一转，略带歉意的说：“今晚，我喝得有点多了，脑袋不大清楚，酒后失言了，是有些错，你帮我告诉她一声，就说今晚抱歉了。”他拿起一瓶RUM，轻轻地碰了碰妃柩的瓶子，继续说，“虽然今晚这事儿是我的错，但你的确挺混蛋的吧，……算了，好好照顾她。反正，我的野蛮小媳妇也回来了。”
　　说完，他若有所指的瞥了正在跟一团刚从滚烫的辣油里滚过的羊肉搏斗的郭羡意一眼，郭羡意一脸凶神恶煞的瞪着卓译：“我不在的时候，你除了拈花惹草和泡吧钓妹，还做了什么造福社会的事儿呢？”
　　那年，两岁的小卓译人见人爱花开花开车见车爆胎，碰巧卓唐安先生和郭明宗先生是世交又是邻居，那个时候，郭太太怀胎十月即将临盆，郭先生就提了一个无比完美的建议，说如果是女孩儿就定下娃娃亲，卓先生抱着儿子一口应允，喜讯从天而降，果然是个唇红齿白黑发如墨的公主，于是，小羡意就此诞生，以卓家准儿媳妇的身份。
　　两岁的小卓译看着零岁的小羡意一点一点的长大，从走步、说话、长牙，两个孩子从小就似天赐那样般配，佣人什么的偶尔也会调侃一两句，说，卓译小少爷啊，小少奶奶可是越长越标致了哦。
　　卓译就笑，各种得意，就差说，得了，今儿个人人有赏，去账房领的吧。
　　小卓译每天都领着小羡意戏游花园，扑蝶，放风筝，搭积木。两小无猜的日子呵，就那么转瞬即逝了。
　　小羡意三岁那年，小卓译五岁，因为调职的关系，郭先生一家人不得不迁往别的城市，可是卓家舍不得小羡意，于是郭先生就把小羡意留在了小卓译身边，不过卓译后来发现，那完全，是个圈套。
　　父母离开的小羡意孤单一人，无奈卓家的人如何倍加疼爱关心，仍旧不能弥补小小心灵受到的伤害，于是，小羡意把心灵上的伤害升级为思想上的转变和□□上的摧残，当然不是璀璨她，而是，小卓译。
　　那段时间，小羡意性格大变，一改当初的温柔娴静静若处子动若脱兔，正式升级为皮鞭蜡烛老虎凳加成全开的虐杀女王，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折磨小小的卓译，比如抓了蜈蚣啊蚯蚓啊什么有爱的小动物然后扔到他画满多啦A梦的小被窝里，柔弱的小卓译一定会吓得魂不附体魂飞魄散，然后对这桩娃娃亲痛不欲生。
　　这也是小羡意性格大变的主要原因，因为她以为只要折磨欺负卓译，那么卓叔叔就一定会把自己送到爸爸妈妈身边的。
　　小卓译的人间地狱燃起，一个火力全开的郭羡意，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正太，像是扯烂衣服，风筝，窗帘，被单，砸坏水杯，玩具，相框，玻璃，这些统统都是小场面，从幼稚园开始，卓译就注定是甩不掉小羡意的，她会每天晃荡着两条长长的鼻涕站在向日葵小班的门口等待下课铃声响起，然后扯着甜甜的嗓音如同糯米一样喊一声，哥哥。
　　之后的剧情是小羡意扑上去将两条攒了一天没吸一口的吉尼斯级别的鼻涕全部抹到小卓译的制服和脸上，然后眨着一双天然萌无公害的大眼恬不知耻的看着小卓译。
　　当然这的确是一个骗局，因为在没有人的时候，她足以把小卓译的脸咬出血，那个时候小卓译的脸上经常是伤，一起晚餐的卓太太问起卓译脸上的伤，小卓译总会怯怯的看正在低头吃饭实则用眼角余光警告他的小羡意一眼，然后默默地吞着眼泪，忍着满腹的委屈，说自己是不小心跌倒了。
　　卓译住的那一带，包括很远很远很远很远的地方，都知道他有一个名震八方的小媳妇，小卓译更是常常被佣人偷笑是怕老婆。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四年，卓译九岁，郭羡意七岁那年，郭氏夫妇突然将小羡意接走了。
　　毫无思想准备，卓译回家的时候，郭羡意的衣服小床什么的，都已经不在了，九岁的少年，第一次觉得难过，比被虐的时候还要难过得多。
　　这个缠绵的堪比你是风儿我是沙的故事，是夏初讲给我的，讲它的时候，我们盘腿坐在我房间的地板上，她在翻我的影集，我闭眼细细想着卓译被虐的暴爽场景。
　　“那个郭羡意，真的有那么厉害？”我一脸不可置信，三岁大的小孩子，能比大她两岁的男孩子强到哪里去呢。
　　“不要小看羡意，羡意她，的确是个传说，你不是已经见过她了吗？”
　　我当时也没怎么在意嘛，现在想来，卓译好像说过一句谋杀亲夫什么的。
　　“那就肯定没错了，绝对是羡意回来了。”夏初一脸惊喜，“我认识郭羡意的时候，是五岁，在幼稚园里，我看到她用力的把头顶向一个为她背书包的小男孩的肚子，那小男孩也不反抗，被顶的退后好几步，还想要伸手抱她，那个时候的小卓译真是温柔可人呢。”
　　“温柔可人？”我一脸汗颜的看着陷入对童年的美好追忆中去的夏初。
　　“那个，夏初啊，其实我想问……就是，卓译，他……”
　　我翻搅着手指，不知道该怎么问出口。
　　“你是想问，卓译他明明就定了娃娃亲，为什么还会喜欢你，是吧？”夏初像一只优雅的猫一般贪婪的享受着窗□□进来的阳光，声音轻轻盈盈，“其实，那个娃娃亲，可以不作数了，卓译告诉我们，当年把羡意接走，是因为两家的关系因为一起事故破裂了，然后就过了五年，郭羡意再也没有出现过，卓译一直在等她，等啊等啊，等了很久，慢慢的，有些心灰意冷了，开始坚信她不会再回来了，这个时候就遇到你了。卓译可是很认真的。”
　　小王子，其实，我也是很认真的。我在心里默默的说。
　　“其实卓译没有放弃，他虽然嘴上说着真的不想再等她了，说她肯定忘了他了，但你还记得你们初遇的那天么，就是卓译刚刚从少管所里被放出来，就是因为班里有位男同学偷了他夹在书里的照片，然后在照片上画了点肮脏的东西，照片是郭羡意，于是他差点把人家打死。”
　　“那现在呢，郭羡意回来了，娃娃亲还算数吗？”
　　“不知道呢，肯定跟当年的变故有关，其实就算不算数，郭羡意回来了，卓译还能怎么样，绝对要高兴疯的。”
　　“但愿吧。”我向天祈祷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