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4章】仇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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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裡是陷阱塔，是世界上最大的监狱也是你们这场考试的试场。」巨大石塔塔顶，协会长身边那名毛髮全无、整张脸彷彿肉色麵糰捏就的奇怪助理对着一干考生讲解：「现在由我代替本场考试的考官讲解规则。各位考生有七十二小时的时间从塔顶到塔底，只要在时间内到达即算过关。」
飞艇离开后，考生们开始寻找从这个光秃秃如柱子一般的高塔上下去的办法。
「真是奇怪的鸟，长着人脸不会很不方便猎食吗？理论上来说，人的脸部构造绝对不是适合直接撕咬活物的类型啊。」在某位考生试图从塔壁爬下去而被奇怪的鸟群攻击之后，少年忍不住在同行者的听力范围之外喃喃自语。一直关注这边动向的魔术师听见了，不禁因为少年打从相识以来就未曾变过的本性而莞尔。
通往下面的路其实不难找，不过才一下子，塔顶的考生就悄声无息的减少了许多。心情愉快的西索东摸摸西踩踩，不一会儿就发现了通往塔内的暗门。向正巧看像此处的旧识张狂的笑了笑，踩下石板开始往地面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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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还是让小杰找出了五扇活版门，五个人各自选了一扇之后，通往的是同一个房间。路线的规则是遇到路上随时出现的选择情况时，必须以多数决的方式得出结论。
一路上五人之间的气氛还算融洽，嘉璐达趁机和小杰、奇犽以及一同在场的雷欧力解释飞船上会长所提之人的身分：「岬叔叔是我现在的监护人，二星情报猎人，我的姨丈，不过三年前再婚了，玛莎阿姨就是他现在的老婆。玛莎阿姨没有猎人执照，不过实力很强人也很好，我来考猎人的监护人证明书就是她帮我签的。他们的小孩现在已经三岁了，很可爱喔！」
「原来嘉璐达的监护人也是猎人啊。」小杰说：「情报猎人是甚麽样的工作呢？」
「是以蒐罗世界上各种情报为目标、取得的情报会视情况贩卖或加以保护、封印的猎人。我的目标也是这个！情报可是弱者最好的武器！」少女严肃的回答。
「什麽意思啊？」听不懂少女的话，小杰举手发问。
「啊，举例来说好了，」看嘉璐达一脸烦恼、思索该如何解释的样子，酷拉皮卡开口了：「小杰觉得西索很强对不对？你觉得你如果和他正面对上，要怎麽迎战才能不输、甚至只是保证自己能够活下来呢？」
低头认真的想了想，小杰说：「我不知道。我甚至连他到底有多强都不清楚，光只是在这边空想是没意义的吧？」
「是啊，因为他比你强太多了，你们两个如果真的对上，他甚至不见得会给你想出破解他攻击的馀裕，对吧。」酷拉皮卡继续说：「可是，如果你现在已经知道了西索所有能力的细节包括性质、极限、使用时机、使用条件，还有西索在什麽情况下会开始攻击又什麽时候可以让他停下。知道了这些以后，赢是不一定，可是你觉得，你会那麽容易输吗？情报，就是这样的一种武器喔。」
「哇噢......好厉害的感觉。」
不断前进的过了一阵子，出现在五人眼前的是一个宽阔的空间。这侧出口和另一侧的通道开口处都只有一个仅够容身的地方，房间中央则是一个极大的平台，平台下是深不可测的幽暗，平台四角摇曳的火把连阴影的十分之一都照不亮。
「这是......？」从这一侧，可以看见对面有五个身上披着斗篷、手上戴着手铐的身影。
其中一人在他们出现之后动了，似乎是对牆上的摄影机说了些甚麽，手铐落下以后他扯掉了身上的斗篷。
「我们是这场考试的试验官。」斗篷下的男子约莫四十至五十岁之间、中等身材，剃的乾淨的头颅上纵横着巨大的疤痕，彷彿脑袋曾被人噼开过。他说：「你们五人必须在此和我们交战，比赛以单对单方式进行，採取五战三胜製，只要胜出三场，你们就可以通过这关。规则由对战者双方自行约定，没有平手。现在，请表决是否要接受这场比试！」
「连这也要表决，真是浪费时间！」雷欧力抱怨着，一面按下腕表上的「O」。一路上没少听她碎碎念，其他人也习以为常的无视他、按下自己的腕表。
见五人选择完毕，那人又说：「我们这边是我第一个出场，你们呢？」
五人对视了一阵子，奇犽有些不耐烦的开口：「我去吧。再在这磨菰下去我可受不了，都快无聊死了。」
「喂！别冲动啊」雷欧力说。
「奇犽加油！」同时，嘉璐达和小杰比出了加油的手势。
「喂！怎麽一个两个都这样，那个人看起来很强啊！奇犽这局输了没关係的！」
「雷欧力，没关係的，比试规则是双方自行决定啊。」酷拉皮卡出声阻止了越发越激动的雷欧力。
机关启动，细长的石桥将双方的出战者带上平台。
「来决定比赛的方式吧。」光头试验官说：「我提议以生死决斗方式进行，胜负的判定是一方认输或死亡，如何？」
「好啊。」双手插在口袋哩，银髮少年面无表情的回答。
「确定吗？小鬼，我可不会手下留情喔。」
「要打就快点囉嗦什麽？」虽然小杰一行人看不见奇犽的脸色，却也可以明显察觉那名站在场上的少年身上传达着「你很烦人」的讯息。
「那就如你所愿......开战吧！」筋肉贲起，话与落下的同时男人也全力向少年冲了过来。
事情发生得相当迅速。
看起来少年是闪过了男人的攻击，而男人在冲过少年身侧依着惯性又往前了数步。停下脚步之后似乎仍然无法保持平衡，在原地固定姿势了一下便轰然往前倒去。半秒钟后，鲜血开始从男人身下溢出，而男人仍倒在地上抽搐。
这时场中的银髮少年回过头来，四名考生看见了他手上的鲜血和手中一块搏动着的物体。
「......心脏。」金髮的兄妹二人同时说出那个物体的名称。与此同时，奇犽脸上忽然绽放一抹笑容，随即单手一握，那枚鲜红色的器官就这样碎裂在少年的掌中。不知为何，嘉璐达竟觉得奇犽那抹笑容有些调皮。
目瞪口呆的雷欧力在知道原来奇犽是杀手家族出身的预备杀手之后整个人呆了一下，随后故作轻鬆的说：「啊呀早说嘛！害我担心了一下，那个人看起来真的满强的啊！」
下一场是小杰对上一名瘦小的男子，比赛项目是蜡烛燃烧的速度。对手使诈却让犹如野生动物一般的小杰抢先一步弄熄了对方的蜡烛。而众人也推理出对手五人全部都是超长期刑囚的事实。
「下一场换我吧。」站到通道口，嘉璐达说。
「璐璐。」金髮少年看着自己的妹妹。少女则回望着他：「我想让哥哥看一下，我现在的实力。看体型那边的出战者很可能是战斗型的，这不就是展现实力的最好机会吗？」
顺着少女的手指看了看对方的出战者，虽然斗篷仍未解下却也看得出那个身影异常魁梧。少年忽然笑了：「好吧，就交给你了。我相信璐璐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对吧？」
「当然！哥哥。」
沿着石桥走上平台，嘉璐达作了个深呼吸，然后面对她的对手。
然而她的对手却远超出她的意料之外。当那个人掀开斗篷的时候，己方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气。
「科学怪人？」嘉璐达忍不住呢喃着。她还记得以前每到了万圣节就总有一两个人会往脑袋上贴两颗螺帽把脸画得惨白惨白然后宣称自己扮演得是那个「Frankenstein’s Monster」，但是从来没有一个像眼前的这位如此敬业的啊！重现度高达百分之九十五！可惜胸前那片诡异的爱心刺青破坏了美感，眼神也让人觉得不舒服而不是原着中那个温柔的怪物。
「可惜。」分析完毕，少女小小声的给出评语。
没有听到少女的话，那名「科学怪人」迳自开口了：「直到目前为止我杀了十九个人，这个些记号正是我杀人的纪录。我一直很不满在『十九』这个数字时告别我的杀人生涯，现在正好，就让你来成为第二十个吧！即使你是小姑娘我也不会手下留情的。我不接受点到为止的比赛，我要看到你的鲜血！你痛苦的表情！」
「啊。」嘉璐达说：「可以啊，就依照你的方式来吧。」
「我提议，来一场除非对手认输或死亡，否则战斗就一直持续下去的比赛！不过，即使你中途认输，也别指望我会停下攻击啊！」
「明白了，我们开始吧。」
「不好，是连续杀人犯啊。嘉璐达，别跟他打啊！酷拉皮卡你不赶快叫你妹妹认输下来？」雷欧力在通道口焦急的叫。
「没事的，璐璐不会输给他。」相较于雷欧力的急躁，少女的哥哥则是一脸平静。
正说话间，台上的试验官已经一拳向那名娇小的身影砸了下来。
后退避开「科学怪人」的那一拳，看到石板地被深深砸出了一个大洞，嘉璐达有些不合时宜的好奇起修理这座平台的地板究竟该花多少钱？
然后，在看到那隻狰狞的十二足蜘蛛时，少女整个人僵住了。
嘉璐达发现自己完全能体会漫画中那个金髮少年看到地上蜘蛛爬过会忍不住恨意致使双眼变红的心情了。虽然少女早早有了心理准备，可是在看到那枚蜘蛛纹身的瞬间，五年前那一天的记忆还是全部回弧Ｄ菐酌鹑舻鬲z恶鬼的身影、各式武器破空伴随着活人血液喷洒的声音、为了保护惊慌的幼童甚至不惜以肉身抵挡攻击的长辈们，还有惊鸿一瞥、那个男人手臂上标记着「4」的黑色蜘蛛。
如果没有我们这些警觉性不足、碰上突发状况就只会瘫软在地的幼崽，妈妈和阿姨他们肯定是能逃出去的吧？那些受了重伤的战士也是，如果有了长老们的帮忙，要活下去也不是那麽困难的吧？如果不是我们这些被保护得太好的小孩子，巡逻队的那些哥哥姐姐是不是在陷入战场之前就能逃开了呢？
眼前彷彿又出现了那天，被誉为族中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的、仅仅比自己大四岁的兄长那双平静如无波之洋的蔚蓝双眸。笑着，告诉自己看着他、冷静。
重逢之后，除了年龄增长之外看起来和五年前别无二致的兄长始终没有透露那天之后究竟发生了甚麽事。但嘉璐达知道，无人照顾的他、打昏了自己将自己藏起来的他，不可能甚麽事情都没发生。
哥哥的心底已经有甚麽东西被毁掉了。
闭上眼再睁开，金髮少女身周的水分子开始集结成满足肉眼捕捉范围最低标准的小珠，微小的水珠再汇聚、纤细白皙的右手在空中虚抓，一柄刃身透明的太刀就这样出现在少女手中。
往前踏，确认早已被吓呆的对手没有闪过自己的攻击，少女开口了：「伤害的种子已经种下，从现在起，你必须遵守我说的每一句话。所以，请认输。」
「什、什麽？」「科学怪人」惊愕的看着毫髮无伤的身体，似乎还有些搞不清楚状况。然而没等他说出下一句话，事情就发生了。
顺着那柄太刀虚砍过的轨迹，「科学怪人」的体内忽然爆出大量清水，不过才一眨眼，原本身材如铁塔般的壮汉竟就此化为一具乾瘪皱缩的尸体。看着死掉的对手，少女有些恍忽。
蓦的，一双手按住了她的肩膀，温柔的将她转了过身，少女的视线撞进了一片平静的蔚蓝裡：「看着我，璐璐。冷静点，没事了。」
「......对不起。」嘉璐达觉得自己的鼻头有些发酸：「我明明、明明知道那个纹身不是真的，却还是忍不住。」
「不要紧的，已经都结束了。」轻轻拍着妹妹的背，酷拉皮卡温柔的安慰着：「已经都结束了呢。」
嘉璐达不记得自己是怎麽走完剩下的陷阱塔的。似乎她一回过神来，人就已经坐在陷阱塔底的大房间裡，和哥哥、小杰、奇犽、雷欧力以及其他考生等待第三场考试的时间结束。
愣愣的望着小杰奇犽在一旁玩滑板和钓竿，嘉璐达忽然惊觉先前那是自己第一次杀人：「难怪反应那麽大啊......」
虽说比起过去的回忆和对造成悲剧的仇人的恨意，杀了那隻纸老虎的感觉几乎就和杀了隻苍蝇一样。
意识到却不代表没受影响，仔细想想，如果不是杀了他自己也不会如此异常吧？自己是在确定了「对方会死」这个前提下使用了那招的，和故事中少年那拳有很大机率饶过对方一命的打法不同哪。
觉得自己想通了，嘉璐达决定振作起来：「小杰、奇犽，我能一起玩吗？」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4章】仇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