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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天灾人祸 ...

  •   “啊,哥哥碗里的萝卜好漂亮,我要吃~”宗景嬉闹着从岳观碗里扒走了一个萝卜菜,岳观失笑,神情无奈又宠溺,这个小弟,最近跟他是越来越亲,每次吃饭都会从他碗里叨食儿。
      宗刘氏向两人这边瞥了一眼,望着岳观的笑脸心里一阵不舒服,不知道他是给景儿灌了什么迷汤,现在连吃饭两人都俩筷子下一碗里,让她无从下手。
      记得当初她本来准备地妥妥的把老鼠药下到了那杂种碗里,结果景儿竟去抢他的饭吃,真真是把她吓得半死,最后是费劲心思才把那碗饭给扔掉。而且从那之后,景儿便每次都闹着跟他一起吃东西,她也怀疑过景儿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或者那杂种跟他说了什么,曾试探着问过几次,但是那张漂亮天真的小脸上是一派无邪,她也只能放下心中的疑虑。
      她还记得柴房着火那天这小杂种出现在她面前时的样子,那个时候的宗观表情怪异地冷笑着,火光映到他脸上,明暗交杂,那样子显得诡谲而邪恶,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心里当时很害怕,不,不只是害怕,那种恐惧和憎恶叠加而形成的强烈压迫感几乎让她想尖叫出来,不过对着这个自己一直轻视和厌恶的少年,她还是强压下来自己的情绪,但是自那以后,她更加坚定了“一定要让他死”的念头。
      看看他那天的表现,原来以往那副懦弱可欺的样子都是伪装的,原来他隐藏的如此之深,那道长的话本就是她心中最大的一根刺,现在,她证实了,这可不再是一根让人不舒服的小刺,而是一个随时致命的大毒瘤!
      一定要除掉他,一定要!
      可是,他学聪明了,居然拉上了景儿,看他每天虚假地笑对景儿,那伪作面容真是让人视之欲呕。他居然还敢碰景儿的脸蛋,不会暗地里正在盘算着什么吧?
      这样的一天天过去,她越来越无法淡定,生怕哪天她不在边上的时候,这包藏祸心的家伙就会对她的景儿下毒手。

      岳观伸手拽了拽背上的竹编背篓,对着仍然执拗地挂在半空的太阳眯着眼望了一阵,抹把额上的汗,脚下的步子愈加沉重,“这见鬼的天气,不过才五月份,怎地就热成这样了?!”
      怨念的同感讨伐声一片片响起,显然身边这些人也是这么想着。
      不过这一抱怨,他也猛地想起来,自己来到这里,好像都两个多月了。
      在宗家适应的还行,要是没有那个狠毒的女人,那他的日子会更好过的。
      两个多月来,那个女人从来就没放弃过要干掉他,下毒、陷阱、刻意刁难等等手段轮流上,甚至还有制造意外和雇凶,不过,都被他有心防备躲过了这一次次杀机。
      尤其凶险的那次就是跟那个被雇来杀他的男人的缠斗,虽然他有着意锻炼身体,可是一来底子就差,二来年龄也小,对上一个成年男子很是吃亏。也幸好他在军队中专门学过格斗搏杀的技巧,改良过后的中华军体拳更是实战搏杀中的上等格斗技巧,所以他硬是跟那个男人扛了不少时间,可是他的身体素质毕竟是差那人太多,最后终于给他因着地利,有心算计着把那人引到山路一侧,将他推下了山坡。之后打扫过现场,再伪装成那人不慎失足滑下山坡的样子,又将背篓中的东西倒到猎人的陷阱坑里,他便绕到山的另一头,采了些果子缓缓下山回家了。
      装作什么事也没有的将竹背篓放到柴房,然后对宗刘氏说道,“前两天听小景说想吃南山坡的果子我就过去摘了,完了之后时间已经来不及去采野菜,所以就先回来了,野菜我下午一定去采!”宗刘氏让他采的野菜长在山的另一边,而那个男人正是出现在他采野菜的必经之路。岳观这样的说辞有一部分是为了不让宗刘氏在得知那个男人出事的消息时怀疑到他身上,即使她心里头怀疑,只要他咬定了他没去过那边,她也只能心内嘀咕。
      任宗刘氏指着鼻子劈头盖脸一顿大骂,岳观嘴角浅浅勾起,他可没错听那个男人的话“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小子,今天就乖乖地交代在这里吧!”跟他有过节到会出钱请人杀他的不会有别人了。
      还没等他下午出门,刚刚吃过饭的功夫,村里就传出了消息,宗旺家父子在山里发现一个外村人,看情形是从山坡上滑下去的,不巧的是他滚落的那处山坡底下是一片石头,那外村人直接就摔了个脑浆迸裂,死的透透的。不过消息的另一个重点是,那家伙是用黑布蒙着脸的,村里人猜测着这人许是溜进宗村,进山偷宝的,因了这个原因,许多一开始听说死了人而惋惜着掉眼泪的妇女纷纷一抹眼泪,拍手称快,死了活该!
      山是这里百姓的根,许多人家可能一辈子都要靠这座山活着,小村子里的人们迷信,养了几辈子人的山是有灵有宝的这种说法在每家每户人心中都存在着,曾经就有过外村人偷偷入山,据说还真是为了“寻宝”,那伙人在山里转悠过说没宝后,不过半个月,竟然有山洪暴发,所有村人都认为是那几个外村人的行为和言语触怒了山神,所以后来对于这种事情就格外敏感。岳观听说后暗地里撇撇嘴,那八成是巧合。他可不信这种东西,即使他现在就奇异地从现代回到了古代,但是对于这种神神鬼鬼的他还是无法自然地认同。
      身边一起上山的同伴们还在纷纷议论着最近天气的热度反常,岳观紧紧手上的力气,自从发生袭击事件以来这些天,他开始跟别人一起上山,并不论多少,身边总是有个伴,那个女人狠毒是狠毒,可还没到为了杀他什么都不顾的地步,她只要还要在这个村子里活一天,那就不能明目张胆地对丈夫的前妻留下的儿子、名义上宗家的长子下手。其实现在想到那次山上被袭击的经历,岳观心里都还会有些不舒服,不是还在为那惊魂的一刻心惊,而是杀人的事实叫他难安。这是两世为人来他第一次杀人,虽说不是直接杀死那人,而且那还是个想杀他的人,但是,毕竟自己是怀了杀他的心而且还真的做到了,当时引他到那处山坡时他就心知下面是怎样的情况,当时推他下去就没想过那人还能有命爬上来。
      皱着眉,岳观狠狠摇摇头,现在他不能再想这些,如果他不杀那个人,那么死的就会是自己,现在已经不是以前的世界了,而他也已经不是那个21世纪的从部队出来的强健青年,他现在只是一个12岁的瘦弱孩子,身边还有一个恨不得他立刻死透的后母,他如果不顾着自己,那么他将无立身之地。
      低头沉思的当儿,一行人已经不知不觉走进了村口,身边的一个少年一个胳膊拐子杵杵岳观,“喂喂,阿观,你弟又来接你啦!”
      岳观回过神来,抬头便见到宗景笑着向他扑来,连忙伸开双臂将冲入怀里的小子搂住。
      使使劲把宗景抱起来,岳观作势掂掂手臂上的重量,“呦,你小子可又重了,怎么办,要变成小胖子了~”
      宗景嬉笑着抱住他的脖子,“吧唧”一下就在他的脸上嘴了一个,“谁说的?!杨妈妈刚刚还说我最好看了,小胖子很丑的~嗯,景儿就跟哥哥一样好看!”
      岳观笑道:“就你滑头,走吧,咱们回家,哥哥给你做好吃的~”
      见到宗景,岳观的心情总算是好上许多,这是他在这里感觉最温暖的存在,跟他一起时他感觉到心情最是舒适,这个孩子对他而言不知不觉中已经变得无比重要了,那种重视感甚至都要超过了他对岳藐,岳藐小时候虽然一样可爱但是并不会像宗景这样粘他,可能是现代的小孩子娱乐方式更多,所以对他这个哥哥都没什么兴趣了吧。两人大了以后,岳藐优秀又懂事,要他操心的地方几乎没有,所以两兄弟的关系更是平平淡淡。
      抱着宗景一路回到家里,途中街坊邻居都热情地跟兄弟俩打招呼,还有闲聊的姑姑婆婆们伸手捏捏宗景水灵的小脸蛋,一个劲夸着,小宗景越来越俊啦云云,待两人终于回到家时,宗景两只小手里已经抓满了吃的,这个枣那个糕的,吃的满脸渣,弄得岳观放下背篓后第一件事就是给这小家伙洗爪子,顺便还得洗一遍那张脏的可以的小脸。
      “嗯,我们小景洗白白以后多好看,所以以后不许把脏东西弄得哪都是知不知道?”一边拿着干布巾擦着小东西的手,岳观一边笑着对他说。
      宗景点点头,“嗯,景儿知道了,哥哥也要洗白白~不然就不好看了~”
      “是是……哥哥也要洗!小景要注意,一定要勤洗手,注意卫、咳,要保持干净,这样也比较不容易生病~”
      “哦……”宗景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点头应了一声,然后说道,“我知道,宗喜叔叔家的麦子就是因为不干净所以才生病的吧~”
      “宗喜叔的麦子?”岳观疑惑道,“宗喜叔的麦子怎么个生病法?”
      宗景做了个鬼脸,“有好多虫子哦~”
      岳观停下手上的动作,问道:“虫子?”
      “是啊,”宗景歪着头,小眉头微微皱了皱,“宗喜叔田里的虫子最多,其他田里也有。”
      岳观心头一震。
      这两个月来反常的气候突然从脑海中闪过,从他来到这里,他就没经历过一个雨天,按说在这照阳历算都近7月的天儿里,怎么会没有一滴雨水……
      似乎有什么极重要的念头升起,但是被宗景一拉衣摆,岳观低头,忽略了心中那个令他不舒服的感觉。
      这离秋收还早着呢,期间肯定是会有雨水的,他这是操的哪门子心哪,再说,北方本就较南方少雨,麦田也没稻子那么依赖水,这也许只是一时的状况。田里有点小虫那也是极正常的事……应该,不会有问题的…吧……

      时间过得是极快的,宗刘氏倒再也没什么大动作,岳观就这样顺风顺水的一日日度过,但是,这时他却无法安心。不止是他,整个宗家村都处于一片愁云惨淡中。
      当日的不祥预感此时应验了,灾,而且是巨大的灾难正向这片大地侵袭。
      干旱长达五个月后,整个大地出现干裂的现象,而且,气候温度还有越来越高的趋势。村子里已经就田地现下的情况做过分析,今年,几乎颗粒无收。农作物还没有开始成熟,就遭遇了干旱的威胁,这土地上的庄稼,已经处在渴死的边缘,当初嫩绿的生命渐渐枯黄,衰败,村民们有采取过引水灌溉,但是这附近除了村里的几口水井再没有其他水源。到其他村子借水,全都失望而归,这附近地界,大家情况都相差不远。
      但是,除了这些,岳观心里头还有更加沉重的感觉,那种仿佛一块大石压在胸口的闷痛叫他十分不安,干旱、干旱,到底还有什么更糟糕的情况?
      手中的小锄头无意识地敲着山脚的土地,突然一只蚂蚱从被他惊动的一丛干草后跳了出来,吓他一跳。
      看清原来是只蚂蚱,岳观不禁松了一口气,不过,马上他便神色一凝,猛地站了起来。
      他想起来了,终于知道心里担心的是什么了!
      旱极而蝗,旱极而蝗,他怎么就忘了,严重旱灾非常可能会有严重蝗灾伴随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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