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竹之恋》东方雨浣

27、大人的事

　　很显然，嘉婷并不是想得到小竹的确认，小竹还没说话，她就冲了上去，尖叫着冲上去“爸爸~”
　　郑华松听见女儿的声音下意识回头，他身边的女人也跟着回头，就看见一个穿着红色校服的女生跑了上来，不由分说的，手上未吃完的冰淇林劈头盖脸都打在她身上，她错愕了。郑华松也错愕了，看着眼前的女儿道“嘉婷，你做什么？”
　　嘉婷尖叫着“爸爸，她是谁？”
　　“嘉婷，你太没礼貌了，快点跟阿姨道歉。”郑华松拉着拳打脚踢女人的嘉婷，怒斥道。
　　小竹追上，站在旁边不知所措的看着。
　　嘉婷被吼了一句，突然停下了动作，哭着看着郑华松，突然上前抱着他的腰大哭“爸爸，你不要嘉婷和妈妈了吗？爸爸你不要我们了吗？”
　　郑华松没想到女儿会在这，这会又看见小竹，心里愧疚，抚摸着她的头道“爸爸怎么会不要你呢？你是爸爸的乖乖宝贝啊！”他说着，朝身旁的女人看了一眼，示意她先走。
　　小竹看着，不知道该怎么办？
　　“爸爸~”嘉婷大哭，好一会才道“那你还和别的女人走在一起，她…”抬头没看见那个女人，质问“她人呢？”
　　“好了，看你哭的跟小花猫似的，爸爸带你们回去。”郑华松不想谈论其他，转移话题“小竹也在这啊！来，一起走吧！”
　　嘉婷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她甩开手看着他道“爸爸！那个女人是谁？”
　　“一个阿姨。小孩子不要管那么多，她有事先走了。爸爸送你们回去。”
　　“爸爸会和一个阿姨那么亲密吗？爸爸，你还骗我，妈妈早知道了，你还骗我们，你就是不想要我们了，我们才去度假回来，你怎么就找别人，你是不是有了弟弟就不要我们了，我才不要那个孩子，他才不是我的弟弟。”嘉婷咆哮着推了郑华松一把，扭身就跑。
　　小竹听着她的话，迟疑了一下追了上去，郑华松在后面跟着。嘉婷跑过马路，吓得路上的车蓦然停下来，小竹忙了一步，等着红灯。等她追上去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郑华松看着车子差点把人撞了，吓得半死。拉着小竹道“小竹，你去看着点，舅舅也去找找，找到嘉婷了给舅舅电话，舅舅很担心。”
　　小竹点头，背着书包朝她离去的方向跑去，边跑边掏手机打电话。她一直不肯接电话，小竹一遍一遍的打，天已经全黑了下来，她一个人还不知道遇见什么事。
　　小竹焦心不已，不知道打了多少遍。终于，电话接通的时候，她的心都提起来了“小竹，我在中央公园！”说完就挂了电话，小竹对这一片不是很熟，抓了几个路人问中央公园在哪，他们说有点远，让她做公车去。
　　她找到公交车站牌，看到那路车等了一会，车来了上车去中央公园。找到她的时候独自一个人坐在石凳上抹泪。
　　“嘉婷…”小竹唤了一声，在她对面坐下，拿出一包面巾纸给她“舅舅是爱你的，舅舅怎么会不要你了，你是他的女儿啊！”
　　嘉婷拿了面巾纸抹泪，带着哭腔道“可他也爱那个孩子，妈妈说爸爸在外面有女人了，我不相信，他们那么相爱，怎么会有别的女人，他们去海南度假还很恩爱的，为什么一回来他就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她不是我爸爸！”她恨死了那个女人，都是她抢走了最爱她的爸爸。
　　小竹不知道说什么，那个孩子的存在她也知道，她沉默着，听着嘉婷说他们的事“小时候爸妈他们最好了，他们总是对我很好，买好多礼物给我，他们回去度假，我也会跟着去，别人都说我们是幸福得一家。妈妈说爸爸被狐狸精迷住了，她要把爸爸抢回来，我们去度假，他们多开心啊！照了那么多相片，呜呜…可他还搂着那个女人，什么阿姨，那个坏女人，她要把我的爸爸抢走，呜呜…”
　　手机在口袋里响起，小竹掏出来一看，是大舅打来了，嘉婷抢过手挂掉了，还把电池掰了。小竹庆幸，她没有把手机摔了“不准接他的电话，也不准告诉她我们在哪。”小竹点头，陪着她坐着，不知道做了多久，公园里跳舞的老爷爷老奶奶都走了，来往的行人也少了，小竹被蚊子叮得全身痒时她们才离开。
　　小竹拉着她打车，大多是载客，她们走了几步看公交车没有去她们那的，小竹有些点心，手里在她手上怕惹她不高兴，走了几步去主干道上打车。
　　她们回到大院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嘉婷也平静下来了，只是眼睛红肿着，她说“今天的事不要告诉我妈妈？”
　　小竹说“好！”
　　“也不要告诉爷爷奶奶她们。”
　　“我知道，我不会多说一句的。”嘉婷满意的点头，两人并肩走在大院里。
　　还没到家，一辆车从她们面前开过去停下来，王晴看着她们两个，又是担心又是责备“你们两个孩子真是，真是不听话，竟然骗奶奶，你们去哪了，奶奶打电话给林妈妈了，你们根本就没去她家，你们说，你们放学后去哪呢？”
　　“我们…我们去书店了！”小竹撒谎。
　　“还骗我，大舅都打电话回来了，说在银泰那边看见你们了…”小竹沉默了，两人被王晴塞进车里。
　　回到家里，李秀红也在，看见小竹她们，再看看红肿着眼睛的嘉婷，道“妈。回来了就好，你去歇一下，她们我来问。”示意小竹她们上楼。
　　嘉婷闷着头什么都不说，看了小竹一眼上楼小竹跟在身后。李秀红把女儿叫进自己的房间，让小竹回房间去。
　　小竹把书包放下，坐在床沿紧张着捏着手。半响后房内传来嘉婷的哭声，小竹开门出去，就见李秀红出来了，把房门带上，看了小竹一眼道“小竹啊！舅妈有事要问你！”小竹知道她要问什么，让开了路让她进来。
　　小竹站在床边低着头看着脚尖，李秀红道“你们今天去银泰那边玩了？”小竹点头“见到了大舅？”小竹再点头“除了大舅还有谁？他为什么骂嘉婷，真是的怪嘉婷乱跑吗？”小竹不吭声，不点头也不摇头。
　　“小竹告诉舅妈发生了什么事好不好？舅妈不会说出去的。”她诱哄，小竹还是不吭声，李秀红没办法，知道从她的嘴里套不出什么，就像嘉婷，一问就哭“好吧！你们洗洗睡吧！外婆那里我会去说的。”
　　她出去一会，嘉婷推门进来，小竹关切的看着她，想要说什么看见身后进来的李秀红忍不住，去衣柜找了衣服去洗澡。等她出来时，只剩下嘉婷。她说“我什么都没说。”
　　“我知道！”嘉婷抱了衣服进浴室。小竹看着桌子上的手机装好电池开机。发现有好几条短信，都是许子延发的，问她去哪了，打电话不接，短信不回，现在还关机，问她是不是要造反了。
　　小竹有很多话要对他说，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只说“我很好，晚安！”发出去就关机了。
　　“嘉婷怎么了。看起来状态不是很好！”她们在学校食堂吃饭，小美瞧着嘉婷，问小竹。
　　玲玲看了小竹一眼，她看明白了，摇摇头。不是她和许子延的事“蚊子太多了，昨晚没睡好！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她最怕蚊子了，你看我昨晚被咬得有多惨。”小竹为了增加可信度，撩起袖子给她们看，手臂上果真不少红点点，是在公园被蚊子咬的。
　　“嗯！就是小竹说的那样。我吃饱了要回教室了，你们慢慢吃吧！”站起来就走了。
　　“小竹，老实交代她怎么了，昨晚我被老妈削了。”十点钟王晴打电话给林妈妈，询问小竹她们怎么还没回来，林妈妈说她们根本没来，谎言被揭穿了。小美被她妈妈骂了一晚上，下个月零花钱减半。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是一点私事。”小竹低头吃饭，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
　　小美还想问什么，被玲玲拉住，冲她摇摇头。
　　下午放学，小竹陪着嘉婷去外面走走，她们谁都没去上补习班，嘉婷说她想走走，小竹就陪着她。
　　天黑之前她们回家，还未进去就听见李秀红大哭大闹的声音“…你怎么能够这样对我，你要把那个孩子接回来，是不是还要把那个女人接回来，你要和我离婚？”
　　“不是的，那孩子毕竟是我的孩子，如今都那么大了，到了上户口的年纪了…”
　　“华松啊！你怎么这么荒唐，怎么能够做出这样的蠢事，要是你爸知道了，还不知道被气成什么样…”
　　小竹观察着嘉婷的神情，推着门的手一顿，她转身就跑了，小竹丢下自行车追了上去。张嫂听见动静出来，看见两辆自行车倒在地上，知道她们回来了，也知道她们已经听见了，连忙告诉王晴。
　　“嘉婷，听奶奶的话回去吧！爸爸妈妈的事他们会自己解决的，你乖，跟奶奶回去。”小竹接到外婆的电话，把她们的地点告诉了她，她让张嫂开着车来找她们。
　　嘉婷坐在公园里不吭声，低头掉泪。小竹看着心疼，却不知道怎么安慰。
　　“好了，不要哭了，都成小花猫了，嘉婷都是大姑娘了，要美美的，来，饿了吧！我们回去吃饭。”扶着她起来，嘉婷坐着不动，双手抓着石桌。
　　“我不想回去，爸爸不要我和妈妈了，他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还有了一个孩子，我都知道了。”说着大哭扑在王晴怀里“奶奶，是不是嘉婷不好，所以爸爸不要我们了，呜呜呜…”
　　小竹听着，泪水忍不住落下来。
　　她们回去的时候，郑华松他们已经安静下来，李秀红在房内安慰嘉婷，小竹去外公的书房看书，却一点也看不进去，拿着手机想给许子延打电话却又不知道说什么。迟疑间，手机响起来，小竹看着许子延的名字紧张了一下，吸了口气才接道“喂？”
　　“喂？小竹，睡了没？”许子延的声音传来。
　　小竹放下笔道“还没，在看书。”
　　“小竹真努力，要加油啊！我在大学等着你呢！”许子延不知道小竹心里难受，和她调笑，小竹耐着心和他说话，说好一会忍不住哽咽，他听出来了，问道“怎么了，是不是谁欺负你了？”
　　抹掉眼角的泪，小竹吸了口气道“没怎么。不用担心，夜深了，我要睡了，晚安！”不等他说话就挂了电话，挂了没一会，电话响起来，是他的，小竹不想接，她已经哭了，声音一定能够听出来，她把手机塞进抽屉里，手机响了很久才安静下来，小竹在它安静下来的时候拿出来关机，一个人坐在书房发呆。
　　过了一会，郑奶奶让她回房去，让她好好陪着嘉婷，小竹点头回自己的房间，嘉婷坐在床上，看见她进来抹了抹泪对她笑了笑“你去洗洗吧！今晚我们两个人睡好不好？”
　　“好！”小竹找了睡衣去浴室，出来后关了灯两人躺在嘉婷床上说话。
　　“你手机关机了我给你打开了，子延哥哥给你打了电话，说是你要找的那本英语版的《乱世佳人》他托人买到了，说过两天拿过来。”嘉婷许子延的话转告给她。
　　“哦！知道了！”小竹很平静的应了一声把手机关机，抱着她的手臂道“不要担心，舅妈他们会好的！”
　　“嗯我知道，妈妈说她不会离婚的，她要和我们一直在一起，爸爸也说不会丢下我不要的，我相信他们…”
　　第二天去学校嘉婷精神好了不少，有说有笑的，下午放学后她说她要去练习钢琴，暑假的时候还要参加一个比赛。她们告了别，小竹骑着车离开，她没去跆拳道馆，而是去了许子延约定的地方，早上起来她看手机，有他发来的短信，让她去附近的公园等他。
　　小竹买了两瓶水坐在公园里，许子延远远的看着她，提着的心松了下来，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她，似乎看不够。小竹似乎有所察觉，回头看了过来，冲他笑了笑。许子延大步走了过去，捏着她的脸道“小丫头知道关手机了是不是，居然不接我电话。说，昨晚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舅舅舅妈吵架了，嘉婷也知道了，她很伤心，家里乱成了一片，我也不好受，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又怕她发现。”
　　见她要哭了的样子，许子延连忙拉着她的手道“我知道了，不怪你，真的不怪你。我只是担心你遇见了什么事，以后可不能这样了，有什么事跟我说知道吗？”
　　昨晚他担心她，原本躺在宿舍的人打了的回来，打她的手机关机，在她的窗户下站了好一会，又不好敲门询问。早上见她和嘉婷骑车去上学，没什么异样才回学校上课。
　　小竹点头。
　　许子延瞧着她忧愁的样子，伸手揽着她的肩，小竹身体僵了一下，头靠在他肩上，闻着他身上的气息，突然觉得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