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竹之恋》东方雨浣

16、阳光少年在跳跃

　　肩上被打了一下，小美从后面跳出来“在看什么，都叫了你好几遍了。”见她神情不对，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一男一女从远处走来，看在眼里甚是让人不舒服，小美瘪嘴道“看，那就是早恋的模板。那个女生太丑了，根本不配走在许子延身边。”那个女生不丑，反倒长得很秀气，很漂亮。
　　“你知道他们的事！”听她把那女生丑，小竹心里竟然有些安慰，偏头问道。
　　“现在知道的，你看那女生笑得那么丑，再看看两人走在一起就知道了，许子延在他们高中部很受欢迎的，据说。”那时的她们都很敏感，只要两位异性同学走在一起都能引起猜测，可基本上都是正确的，许子延和那个女生确实在早恋。
　　准确的消息是从他的好友郑嘉维那得知的。小竹听他笑说许子延现在可忙了，连他都不理了，得知那个女生确实是他的女朋友，那时，他也不过高二而已。
　　又从八卦小美那得知，那个女生是他们高二的花儿，还是他的同班同学，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近水楼台先得月”，说的可不就是许子延。
　　小竹又亲眼见他们在一起几次，自然更加确定他们的关系。他真的有了喜欢的人。竟然不顾老师家长的反对偷偷在一起。
　　那段时间，小竹很沉默，去跆拳道馆更加卖力里，刘玫都被她摔在地上，她摔人是根本没想到是刘玫，把她当成那个扰她心神的许子延。
　　他怎么可以有女朋友？
　　那时，小竹太专注于自己的心事，与感情，没察觉身边还有一个比她更沉默的人。
　　嘉婷摘下一片爬山虎的树叶放在鼻尖上，嘟着嘴吹气“要是能一夜长大多好！”
　　小竹在整理书桌，听她这样一说笑了笑“要是能那样就好了。我也想。”
　　长大了，是不是就能承受更多的事情，听说大学很悠闲，她们要面临人生的第一个考验，中考了。中考，三年后高考，然后大学，她们觉得现在学习有些累了。
　　“妈妈说要是中考考上高中部，就给我们每人配一台手机。”那时，学校里很多人有了手机，嘉婷多吃要求，大人们就是不同意，说她们是小孩子，带了手机也没用，可小美她们就有。她和小竹没有，心里不舒服，巴切的想要在口袋里揣一台“小竹，你说我们能够考上高中部吗？”这时，初二下学期的期末成绩已经出来了，她是年纪第二，小竹挤进了年纪前二十，她的数学很差，学得有些吃力。
　　“往年前两百都能进入高中部，你怎么会进不去，这么没自信的话可不是你会说的。”走过去把她鼻尖上的爬山虎拿在手里把玩，靠在窗台上看着葱葱郁郁的爬山虎，心情都好了不少。
　　“我的英语不好，数学也不好，跟妈妈说了给我们找一个补习老师。”比起她来，她已经很好了，若是她的成绩有她那么好，她就不会自找苦吃，找个补习老师把本来就不多的空闲时间给占有了。
　　可当她看见许子延鼻梁上架着一副无镜片边框眼镜坐在她们的房间里给嘉婷补习英语，轻柔的嗓音，英俊的面容，飘逸柔软的短发垂在额际，瞧着她，嘴角一勾，露出一个阳光的笑容，整个人看起来让她觉得花儿都开放了。
　　那一刻，她觉得把空余时间占满也没关系！
　　小竹傻愣愣的站在维持推门的动作，双肩背包松松的挂在一只手臂上沉沉的晃荡她都没察觉。嘉婷瞧着她的模样抿嘴笑“被惊喜了吧！快点过来，以后子延哥哥给我们补习英语和数学。”
　　“确实很惊喜。”小竹压制住心跳，把书包挂在门后，取了英语书出来，坐在自己的小书桌上，她很紧张，手心都冒汗了。见许子延拿眼睛看她，小竹才想起来搬了凳子挨过去，在他的指点下，翻着英语书。
　　好在小竹和嘉婷空闲时间是在一起的，两人不懂的地方也差不多，许子延辅导起来也不麻烦。一个月之前他们是三个人，一个月之后每周的空闲时间小美叫她们出去玩都说有事，在她的严刑逼供下，嘉婷只得实话实说说她们要补习。
　　气得小美哇哇大叫，她们成绩那么好，都是她顶膜的神了，还要补习？惊愕之余兴匆匆的跟上去蹭课，看见许子延进来，一个电话把正在练习舞蹈的玲玲给震了，两个人在电话里吼着说姐妹情意太薄了，她们根本就是被嫌弃的人，找人补习竟然瞒着她们，根本就把她们当外人。
　　小美当着她们的面对着玲玲控诉说她如何的姐妹情深，一个口香糖都要掰开四份，人家有四个口香糖说都不说。小美开着扩音，玲玲在电话那头添油加醋说交友不慎，交了两个损友，还假哭的无误哭泣起来。
　　房间内其他三人面面相觑，小竹别开脸看着窗外，许子延很痛苦的忍着笑，嘉婷护额，慈悲道“好吧！为了表示我们不是损友，你们有时间一起过来吧！子延哥哥介意不？”
　　小美丢了一个吃人的表情，他很介意“不介意，乐意欢迎，小美同学，小郭同学的加入，许老师很高兴！”还抚掌欢迎。
　　小美对着手里吧唧的亲了一下，大喊“玲玲，等会飞过来吧！”
　　“郭玲玲，你在干什么？还不来训练，过几天就要比赛了，你还有时间在那打电话，没收手机。”严肃的声音后面跟着小郭同学可怜兮兮的声音。
　　“老师不要啊！我刚刚在安慰姐妹，她摔了一下，正打电话给我…”话还没说完手机被挂上了。
　　小美指着鼻子“她在安慰我吗？还有，谁摔了？”
　　许子延被她呆愣的神情逗乐了，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小竹她们也笑了，没一会，房间里的人都笑了，小美反应过来大叫“小郭同学死定了，竟敢诅咒我！”
　　许子延每周给她们补习三个晚上，玲玲有一个晚上要练习舞蹈，没时间过来，就她们三个，人一多，话就多了，特别是多了小美这个大嘴巴，要是她知道一点新奇的事，就会坐立不安，然后一副“我有话要说”的神情看看这个，看看那个。
　　通常他们都不能视而不见，要是不听她说完。就别想补习了，所以在补习之前，小竹总是很自觉的问“小美啊！今天有话要说吗？”没有就把在郑嘉维房间玩的人叫过来，有就说完了再去叫。
　　一个学期下来，小美的成绩好了不少，玲玲也进步了一点，数学成绩56变成了65.，郭妈妈很高兴，叫上小竹她们，还有许子延以及郑嘉维出去吃了一顿表示感谢，小郭同学数学终于及格了，可见许子延的功劳多大。
　　她们要中考，许子延他们自然要高考，好在第一个学期学习还不是那么紧张。许子延一个学期都在给她们补习，郑嘉维则在他自己的房间看书，他想考进全国最好的学校，自然要努力一些。
　　小竹的排球打得不错，几个中学联合起来，举办了一个运动会，小竹被选进了初中部的排球队，开始练习。正好把她空余的时间给占了。而小美她们缺了她觉得缺了主心骨，补习也没心情，许子延就说等她比赛后再补习。
　　话一出，几个人欢呼。小竹在操场上挥汗如雨时，一抬头就能看见坐在观众席上的三个人，以及有时会打篮球的许子延她们，排球滚在他们脚下，自觉的给她们丢了过来。
　　那段时间，小竹很高兴，脸上总洋溢着笑容。
　　许子延那么忙，自然没时间和女朋友出去玩了。她好奇，却不不敢问。小美也好奇，有天多嘴问了。许子延笑着在她头上拍了一下“还不是因为你，冷落了女朋友就分了呗。”那时，他似乎看了小竹一眼。小竹听了心里喜滋滋的，觉得世界真美好。
　　集训了一个月的排球，小竹的球技高超了不少，第一场比赛，她们就赢得了对方，因为有好几个学校，怎么的也得打好几场。她去比赛时，身后会跟着六个小尾巴，目的很明确，都是为了去给她加油的，除了许子延他们，还有林程，小竹对他很无奈，不知道该如何拒绝，他真的是生冷不忌，总会在她跟前晃荡。就怕她不知道。
　　那次比赛，打了三场，小竹她们赢得了第二，因为小竹在接一个球时，脚崴了，球也被打了出去。
　　她吃痛跌坐在地上捂着脚脸都白了，发生了这样的状况，比赛暂时停了，在老师上前扶她时，许子延已经抱着她去医务室了，因为在外校，他们在同学的指点下才去了医务室，小竹还是第一次被男生那样抱着，还是她暗恋的人，那时，她的脸通红，心扑扑的跳跃着，似乎要从她的胸腔跳出来。
　　而她，并不觉得疼，只是看着他，思绪全都被他牵引着。那一幕，直到很多年后，小竹都记得。
　　医生给小竹查看伤势，见脚裸处红肿一片，摸了摸骨节，只是崴了一下，并没什么大碍，抹了消肿化瘀的药，疼得她直想哭。想着许子延在身边，生生的忍住，害怕被他笑话了。
　　在抹药的时候，小美他们也跟了过来，许子延说情况不是严重，她惦记着比赛，问道“结果如何了？”
　　嘉婷道“我们来的时候另外一个人替补着，不用担心，就算输了，我们学校也能拿到二等奖。”还真被她说中了，确实是二等奖，若不是小竹受伤了，冠军非他们学校莫属。只是…
　　小竹瘸着腿进门，王晴看着她这样，连忙道“这是怎么了？”
　　“脚崴了，已经上了药了。”嘉婷回答，扶着她在沙发上坐下。
　　“这怎么行，去一趟大医院拍个片子看看。”郑奶奶看着红肿的脚裸很是不放心，吩咐张嫂“让小陈在外面等着，去一趟医院。”
　　小竹觉得事情没那么严重，起身道“外婆，没事，用不着拍片，就扭了一下而已。”
　　“听外婆的，去一趟医院，否则打电话给你外公。”他那么忙，小竹怎么好为了这么点事去打扰他，当下沉默了。在许子延他们的目光下，坐上去医院的车。
　　事实证明，确实是一点小伤，只要休养半个多月就好了。晚上回去用冰敷着，半夜有些疼，躺在床上好一会才睡着。
　　自行车自然是不可能骑了，王晴建议她让小陈送她去学校，小竹觉得太麻烦了，说是让嘉婷拉着她。郑奶奶吓得不行，就她那骑术，她还不放心，如今还多一个伤员。两人正坚持时，许子延骑着车在她们面前停下道“小竹坐我的车吧！”
　　四人俱是一愣，许子延被他们看得有些不少意思道“要不做嘉维的车也不错！”
　　郑嘉维的女朋友还在路口等着呢！他道“子延稳重些，让小竹做他的车没事，奶奶就放心吧！再说下去都迟到了。”
　　郑奶奶看了看许子延，这孩子她是信任的，点点头算是同意。
　　小竹看着眼前的许子延，想起昨日的公主抱，心跳不齐，面上发热，她看了空空的后座位一眼，不知怎么的，心里有个疙瘩。那日她的车丢了，钱包也丢了之后，她最后还是做公车回家的，公车钱是林程的。那天，是她亲眼看见他的后座位上坐着一个漂亮女生。
　　小竹心里不舒服，看了许子延一眼，松开嘉婷的手，一跳一跳的走到郑嘉维车边坐了上去，笑道“嘉维哥人高马大的，最适合做苦力了，我坐嘉维哥的车吧！”故意忽略许子延的表情，她这也是为他好，他是学校的公众人物，若是被人看见她坐在他车上，会被人说闲话的，她可不想给他制造麻烦。
　　尽管她以前梦想着能够坐在他的身后，双手环着他的腰，可一想到那里曾坐过别的女生，她就嫉妒，她就生气。
　　郑嘉维见许子延脸色不好，又看看小竹，见她笑嘻嘻的，笑道“你就得意吧！总有你腿好的一天，看你能得意到什么时候。”说着一踩踏板滑了出去。小竹背着书包坐在郑嘉维车上朝王晴摆手。
　　腿脚不方便，小竹除了必要的去上厕所之外，其余的时间都呆在教室，课间操，升旗都没参加，吃饭什么的都有几位好妹妹代劳了，兴趣班自然也不能去了，除了绘画，和书画，这些用不上手。
　　回去的时候，小竹本想坐嘉维的车，看着并肩出来的两人，她也不好当电灯泡了，早上来的时候，郑嘉维的女朋友吴双双被赶去了许子延的车上。现在她自然不好意再拆散人家了，背着书包坐在嘉婷的车上和小美她们告别，她们要去上兴趣班，嘉婷也要去练琴，有了小竹，她今天不想去了。
　　郑嘉维走过来，看着她们道“你们两个行吗，不要让人担心，让子延把小竹拉回去，嘉婷去上课吧！反正子延今天没事做。我还有事，会晚一点回去。”
　　小竹她们看向他身旁的女生，笑得有些怪异“哦，这样啊！晚上会给你留门的。”吴双双被她们看得脸红，不好意思的低着头看脚尖。
　　郑嘉维不想让女朋友不好意思，笑着在小竹她们头上敲了一下“笑什么笑，还不走。”仗着身高优势，长臂一伸，小竹被他从这个车拎到另一个车上去。
　　屁股刚挨着，小竹就要滑下去，许子延回头道“小竹，难道你不相信我的骑术，要不要空手踩给你看看，我们学校骑自行车的话，我是第二，就没有人刚说他是第一。”
　　见不少人看着，小竹咬了咬唇笑道“我只是怕自己太重了，子延哥哥拉不动。”这个借口有够蹩脚的。
　　“放心，就算你跟猪一个体重，我也能拉得动你。”踩着踏板，滑了出去“走咯！”
　　“呀！”突然一动，小竹被吓住了，下意识的抓住身边的人，整个人趴在他背上，他似早有准备，背脊都没弯一下。许子延听见她的惊吓声，却笑了起来，回头看了看身后的人。
　　小竹知道他是故意了，烫手的背让她面上一烧，连忙坐直身子，双手伏在扶手上，低着头，脸上绯红，心里却涌出一股复杂的情绪，似惊似喜。
　　两人在路上都没说话，小竹看着路线不对，咦了一声道“是不是走错了？”
　　“没有，我们等会再回去，我带你去一个地方。”说着不容小竹拒绝，踩着自行车穿过大街。小竹看着他的背影，有些发呆。
　　车什么时候停下的她都不知道，等她清醒过来。许子延笑看着她道“怎么了这是？”
　　小竹看着周围的建筑物，再看看许子延，有些疑惑道“我们要看电影吗？”
　　“那你说我们来看吗？”许子延好笑的看着小竹，把自行车丢给她，跑去售票口买票。小竹还有些云里雾里，她怎么知道，她又没说要看电影，是谁说要送她回去的。不过…笑着看着电影院入口，心动了，笑看着站在售票窗口买票的人，像吃了糖一样甜。
　　许子延买了电影票，让小竹拿着，他去把车锁起来，小竹看着上面写着《金刚》，是一部冒险电影，国外的，在国内上映不久。
　　进电影院时，小竹偷偷的想，他们这个样子真像约会。这是小竹第一次在电影院看电影，可是她哭了，看见那只大猩猩从高楼上坠下时，她哭了。不知为何，她竟然觉得自己就是那只猩猩，她在渴求不属于她的东西，他们都喜欢上了不该喜欢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