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打倒富江帝国！》鲸下川

37、咒怨（4）

　　二十楼的富江一死，整座宾馆的保安全部都出动了。为了那点点数，我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从二十楼一路炸到一楼。
　　从未在一天的时间里杀过那么多人，高度的兴奋里，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和思绪有些不太受控制，直到最后真的沉沦进杀红眼的状态里，什么都顾不上了。
　　真正让我恢复理智的，是主神冷冰冰的一句话。
　　一只富江被分尸，任务难度提高，富江的尸体碎块将在半个小时内繁殖成二十个完整的富江。
　　二十只富江啊。
　　我漫不经心地拧开水龙头，细细地清洗着水果刀上的血。
　　我站在一楼卫生间的洗手池前，大块的大理石地板上流淌着猩红的血液，不止是别人的，甚至还有我自己的。衣服被鲜血浸湿，身上到处都是细细碎碎的伤口，只是我如今还未能完全从刚才的兴奋里挣脱出来，浑身上下麻木不仁，什么感觉都感受不到。
　　洗完刀上的鲜血，我微微抬起眼，看向了镜子里的自己。两只眼睛充血，余光里净是无情的狠辣。我的双手在疲惫地颤抖，浑身的肌肉用到了极限，只要我稍微一放松，下一秒就会瘫倒在地上，再也动弹不了。
　　我微微敛下眼，深深吐出一口浓稠的血气。身上的衣服又湿又黏，感觉很不舒服，我脱下衣服，挤了一些洗手液清洗了起来。
　　被分尸的富江，应该就是楚大校说的，在公园的那名。
　　强撑着脑袋突突的涨痛，我慢吞吞地用力揉搓着衣服，本就是深色的地摊货，洗的时候还在不停地掉色。等洗出来的水没那么红了，我拧干衣服直接套了上去，随后用冷水把脸洗干净，才开始清点了空了大半的背包里剩余的东西。
　　一把有些卷刃的水果刀，一把空手|枪，五个高效炸弹，还有二三十个微型炸弹。
　　刚刚玩太狠了，浪费了不少的炸弹，而且闹得太大，说不定日本的警察叔叔们已经把我纳入头号的黑名单里了。
　　反正那些男人都要追杀我，也不差这些警察。
　　我自嘲地笑了笑，略微休整了一会儿，将背包背在前面，拉开厕所门走了出去。
　　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我看了看手机的时间，晚上十一点二十分，刚刚又拖了几分钟，估计还有二十分钟的样子，一只富江就会完整地繁殖成二十只富江——任务难度虽然加大了，却没有多余的奖励，这种亏本心累的生意我不可能回做。
　　酒店已经变成了一座死楼。
　　我走出了死寂一片的大厅，门口已经拉了警戒线，围满了警车和围观的群众。一见我出来，前排躲在警车后的警察们纷纷举起了手里的枪。也不知道他们在警戒些什么，颤巍巍地指着我，迟迟没有开枪。我看见了他们眼里的恐惧，仿佛我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大魔头一样。
　　真是太挡路了。
　　我轻轻拉上酒店的玻璃大门遮在面前，摁下手里早握着的微型炸弹，停顿了那么两秒后丢进了不远处的人群里。一个眨眼的功夫，爆炸声和惨叫声齐齐响起。
　　未免还有活人，我淡定地又丢了两颗炸弹，直到将外面的人炸个人仰马翻、烟雾弥漫之后，我才从玻璃大门后走出，悠悠离开。
　　没有人敢拦我，转到一条街上，我光明正大地抢了一辆小绵羊，礼貌地向被抢的妹子询问了附近哪里有加油站与公园。妹子颤颤巍巍地告诉我这附近没有加油站，但是有一个修车厂，公园也不远，就在修车厂附近。
　　随后我驾着小绵羊去了修车厂，夜晚十一点，厂子已经关门了，我一把撬开门，在里面提了三桶满满的汽油放在后座，才按妹子说的位置朝公园进发。
　　虽然我已经很努力地在赶路了，但是等我刚到公园门口的时候，主神就提示我，二十名富江已经繁殖完毕。
　　听到这个消息，我整个人都烦躁不已。
　　强忍着内心的翻涌，为了避免有遗漏的富江，我驶车围着公园的小树林淋了一圈的汽油，一倒完就点了火。
　　一时间火光吞没了整片树林，冲天的火龙席卷了这座不大的公园，漆黑的天色顿时被点亮。
　　我退了几步，站在不远地地方观看着，隐约可见烁烁的火光里有人的身影在痛苦地挣扎。
　　我不知道是不是富江，火光点亮了我的双眼，灼烫的温度激起我心里一阵诡异的兴奋。
　　……我隐约感觉到自己的情绪有些不太对。可没来得及细想，我就看到几个眼熟的人从树林里面蹦跶了出来，他们一边怒骂着要宰了纵火犯，一边嗷嗷扑打着身上的火。我默默地转身准备离开，可下一秒就被一张充满怨气的脸拦住了步伐：“你有看到是哪个混蛋放的火吗！”
　　我一顿，随手指了个方向：“我看到有人从那边跑了。”
　　拦住我的人刚要去追，又有一个汉子奔上来拉住了他的手臂，喊了一声郑吒别冲动。头发差点被烧光的郑吒怒气冲冲地回头要说些什么，转眼看到了我，愤怒一敛，表情转为惊诧：“你不是那天在咒怨屋里的男孩吗？”
　　抱歉，我平胸加短发让你误会我是个汉子了。
　　我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郑吒一把将我搂紧他的怀里，语气有激动有悔恨：“太好了，原来……还有一个活着，真是太好了……”
　　听他的语气，那天见到的新人全死了？
　　我想了想，咒怨这部片子里的确伤亡惨重。有个剧情好像是说，那些新人一开始就被郑吒放弃了来着。
　　他抱得太紧，我用力推开了他，他却浑然不觉我的抵抗，依然抓紧了我的手，眼睛紧紧地盯着我，道：“为了你的安全，等一下跟我们一起走吧……你放心，这次我们会保护你。”
　　我摇了摇头，扯开他的手，淡淡道：“不必了。”
　　郑吒眉头深深皱起，他眼里有一丝的担忧：“你一个新人怎么在这部无解的电影里活下去？”
　　旁边走上前来的一个妹子拦在郑吒面前，冷冷睨了我一眼，道：“你如今连自己都顾不上，还管一个没有能力活下去的新人干什么。”
　　郑吒又沉默了下来，可他的眉目间还带着一丝挣扎，一只手还紧紧拉着我的。我走不开，索性就站这儿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郑吒看了看那个妹子，又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我感觉到手腕上的劲越来越小。直到最后，他满脸疲惫地对那个妹子应了一声“我知道了”，就轻轻放开了我的手。
　　他像是万分愧疚，我却毫无感觉，收回手揉了揉发疼的手腕，面无表情地看着郑吒凭空拿出了一把手|枪放在我手里，随后又抓出几大把的子弹想放我手里，可我抓不了那么多，只能任由子弹掉落一地。郑吒垂下眼没有与我对视，低声道：“但愿这些东西……对你有一些帮助。抱歉……如果你能活到主神空间的话，我会向你赔罪……”
　　他后面的话我压根没有听，我蹲下|身一颗子弹一颗子弹地拾好装进背包。手|枪是□□，感觉挺厉害的。
　　等东西收拾好，我面无表情地跟郑吒说了一声再见，离开前我还瞥到汉子张杰拉住神色痛苦的郑吒，轻轻摇了摇头。
　　莫名其妙。
　　……
　　事情发展得越来越糟糕。
　　没有雾之町的大雾做遮掩，不论我走到哪一个地方，都会很快地被人认出来，紧接着的就是日本的警察和富江的追随者的追杀。
　　四天四夜不停地追赶，不断地轰炸，枪声从未停过，我也无法在一个地方好好地停留休息一会儿，偌大的追杀强度在不断地撕扯着我仅存不多的理智。耳朵早被炸得轻微耳鸣，双眼也被杀意沁成了鲜红，我感觉自己如今面临崩溃只有一线之隔。可笑的是，主神冷冰冰的声音还在不断地提示我精神力突破了临界值。
　　而如今，我开着新抢的一辆汽车急速行驶在海边公路上，身后是紧追不舍的警车，更多的是富江疯狂的追随者。
　　此时，距离最后一名富江所在的别墅还有老长的一段距离。
　　半天，我必须要烧了最后那一名富江，不然我第三个任务就会被算作失败。
　　海风呼啸刮过，我尽力踩下了油门，将车速提到了最高。
　　子弹和炸弹前天就已经用尽，我只剩下一把没有子弹的枪和血迹斑斑的水果刀，根本抵挡不了子弹。我的身上穿了不知道多少个洞，刚愈合一些又中了枪，伤口反反复复，从来没有好过。大量的血液流失让我眼前一阵又一阵地发黑，我依然咬牙踩紧油门。
　　死亡离我越来越近，富江却还在远处。
　　我紧盯着前方，忽然发觉死亡与绝望离我是如此的近，近到让我闭上眼都能闻到地狱的血腥味。
　　车后又是一声枪响，胸口炸开一朵血花，我把沉闷的痛哼压在喉咙里，鲜血流个不停，刺痛在啃食着我的力气，脚下轻飘飘地，那种不受控制的感觉再一次从四肢传到了全身。
　　……这就是快死的感觉吗？
　　我有些发虚，眼前微微发黑，我却清楚地看见，在公路尽头的山崖上，伫立着一座别墅。太遥远了，以至于我看到的只是一个小小的黑点，可我却诡异地感觉到，富江就在里面。
　　她说不定就站在窗台前，一边品尝着红酒，一边微笑着俯视远处的一切。
　　就差这么一点……不仅我死了，连任务也失败了。
　　脚下越来越软，我近乎踩不住油门。我只觉得很累，很累，眼皮控制不住地往下掉，甚至是带着就这样死了也好的想法，一点一点任由自己的身体放空。
　　如果不是他让我好好活着，我早就不想活下去了。
　　好好活着啊……
　　我疲惫地叹了口气，随之一点一点咬紧牙关，强撑着找回理智——仿佛触碰到了某一个点，我感觉身体里有什么东西突然之间被解开了，肌肉骨骼里蹿出了一股钻心刺骨的疼痛。这股疼痛就像兴奋剂一样，迫使着四肢的力气全部恢复，眼前一片清明。
　　我微微抬了抬眼，后视镜里满脸血的自己扯出了一抹笑容。
　　就算任务失败了，后面的这些点数却是真的。我死死踩下刹车，手里的方向盘几近转断，在长长地一声摩擦声后，我面向了前面那一排密密麻麻追来的车子，踩下了油门，轮胎在与地面大力地摩擦着，等到车子的后轮胎冒起了浓烟，我松开刹车，朝着前方的车子撞去。

　　最后这一段还是苏了我一脸血，剧情没什么想改的了，就大概地修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