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用网球拍征服大逃杀（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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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六点的时候，远处传来了早操时的音乐声。
我睡得浅，声音一响就睁开了眼，对面坐在沙发上休息的迹部也站起身，望向声音传来的地方。
“各位早上好，我是班主任北野。”
北野老师的声音从远处的广播里传了出来。
“现在是上午六点，我给各位报告一下死亡朋友的名字，按死亡次序先后。”
北野老师念着昨天晚上死去的人的名字和学号，有十二个人死亡，如今活着的还剩下二十九人。
接下来北野老师又报告了上午的时间和禁区，对照着地图，我发现上午十一点的时候平濑村正好是禁区。我没了再休息的心思，起身在屋子里找一些能用的东西。
这个小岛的人离开很久了，屋子里的一些食物已经发霉变质，就连我好不容易找到的一把菜刀也是锈迹斑斑的，根本不能用。我在屋子里转了一圈，什么有用的东西都没有找到，最后我只好把窗户的玻璃砸碎，挑了几块尖锐的藏在身上。
我看了看手机，显示的时间已经十点多了……还是早一点离开的好。
我转身正想叫迹部，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悠闲地享用完早餐，正在整理衣领。他脸上看不到昨天经过那些事的阴影，悠闲得像是来旅行一样。迹部注意到了我的目光，他一步步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脸上挂着像孔雀开屏一样得瑟的笑容：“啊嗯，你沉醉在本大爷的美貌里了吗？”
“……走了。”我提上袋子往外走。
迹部轻松地迈步跟上我，问：“你去哪里？”
我摇摇头道：“不知道。”
“你没有计划？”
“计划？”我想了想，回答，“先躲起来，摸尸体，捡装备，混过前两天，再跟最后活下来的人痛快来一场。”
迹部颇为无奈地拉长了嗓音又问：“你难道没有想过跟别人和平共处？”
“和平共处？北野老师不是让我们杀人吗？”贴着林间小道，我和迹部行走在树林里。树林里很安静，听不见除了两个人脚步声以外的声音。
迹部道：“不一定要杀人，我们可以跟别人一起想办法渡过这三天。”
“那么你想到了什么好办法。”我漫不经心问，远处好像有男人的惨叫声。又死人了？我想过去看看有没有漏下的装备或者趁火打击，便迈步朝着惨叫的方向走去。
“脖子上的项圈。”迹部低声道，我看到他扯了扯自己脖子上的项圈，“那群人通过这根项圈控制所有人，只要破坏项圈，再想办法逃出这座岛。”
我点了点头，应付道：“很有想法，那么你又要怎样破坏项圈？他们警告过，如果强行破坏项圈，项圈就会爆炸。”
迹部轻咳了一声：“暂时没有。”顿了顿，他理直气壮地道：“所以本大爷才说要一起想办法！”
“……那你先问问她们愿不愿意跟你和平共处。”我停下了脚步。
“她们？”迹部顺着我的视线朝不远处望去，顿时连话也说不出来。
树林里一片血腥。
班上的运动员千草贵子正坐在一个浑身血淋淋的男人身上，她身上黄色的运动服上满是鲜血。在她的对面，我看见一身便服的相马光子扛着包，她看着千草贵子，脸上渐渐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我和相马光子不对付了那么久，她的小习惯还是了解的。趁着她们还没发现，我往后撤了一步，低声对迹部道：“走。”
我转身正要走，脚边猛地炸开一声枪响：“再动一步，下一枪打的就是你的脑袋。”
我面无表情地转回身，不动声色地握上了口袋里藏着的玻璃碎片，跟手里握着一把□□相马光子对上了眼：“好久不见。”
“的确好久不见。”相马光子脸上的笑容一敛，泛着冷意，她的手枪向上一挪，对准了我的头，“游戏一开始我就决定了，不论如何，我都要杀了你这讨人厌的家伙。”
眼看相马光子要扣下保险栓，我暗自绷紧了肌肉，脑子里飞快地想着解决办法。忽然，一直没什么动作的千草贵子从尸体上站起，她弓着背，手里握着一把折叠刀，姿势警惕而充满爆发性：“你们之间的事，我无意参与。”
她一步一步谨慎地往后缓缓倒退，并渐渐从我和相马光子之间撤离。眼看她掉头就跑，相马光子的枪也对准了她啪啪猛地开响，这一霎那我猛推了迹部一下，喝了声“跑！”——在大脑下达指令前，身上的肌肉一瞬间全部运作起来，我狂奔在树林里，身后是相马光子气急败坏的怒喊。
树林茂密，我转绕着树到处乱跑，相马光子紧追不舍，枪声时不时炸响。我不清楚□□弹夹有多少发子弹，只知道那一发发子弹数次与我擦肩而过，最后猛地一下，一颗子弹从我腿上划过，我感到脚上一痛，猛地一个趔趄就摔趴在了地上，头撞在了树干上，眼前一阵阵发昏。
我没动。趴在地上屏住狂奔后急促的呼吸，一动不动，手里默默地握紧了玻璃碎片。我闭眼听着脚步声一点一点朝我靠近，浑身都暗自地绷紧了。
庆幸的是相马光子没有补枪，她走到了我身边，泄愤地猛踹了我的肚子一脚，嘴里低骂着该死的。我强忍着翻白眼要被痛炸的动作，在她第三脚下来的时候伸手狠拽了一把，在她摔倒之际，我毫不犹豫地用玻璃碎片将她拿枪的手钉穿在地。
可相马光子还要起身反抗，我掏出另外一块玻璃碎片往她的脚踝处用力一划，她整个人瘫在地上，再也起不来了。
耳边响着相马光子撕心裂肺地惨叫，我捡起她的手枪，往地上吐了一口涌到喉咙里的血，捂着翻江倒海的腹部坐在了相马光子肚子上，强迫她无法翻身挣扎。我感觉到自己还有些急促的呼吸里还残留着浓郁的血腥味，足见她刚才踢得有多狠。
我把枪管塞进了相马光子不断叫喊的嘴里，看着她呜咽着，满面挂着惊恐的泪水，我面无表情地扣下保险栓，低声道：“你看，你还是弄不死我。”
“不……求你……”相马光子的嘴被枪管堵着，声音含糊不清。
我厌烦了听见她的声音，正要扣下扳机，手腕处猛然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我被迫无力地放下了手里的枪。这一个瞬间里，相马光子用另一只手用力将我推倒，她一个翻身，跌跌撞撞地冲进了树丛里，很快没了踪影。
阻止我的是一只黄色的小球。
手腕又疼又麻地抬不起来，我顺着网球弹回去的方向望去，却见到不远处站着的迹部，他手里握着一只网球拍——这个笨蛋，刚刚不是让他逃跑吗？追上来干什么？我看看他手里的网球拍，刚才他是用当网球打中了我的手？
他一步一步走到我的面前，衣服上沾着不知从哪里来的鲜血，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复杂，甚至带着一点儿愤怒和痛苦：“那个女孩中枪……死了……为什么这个世界会是这个样子？”——他目睹了整个过程。
“这个世界就是这个样子，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你已经不在你那光明美好的世界了，早点认清楚现实吧，少年。”我无力地坐在地上，腿上的伤口还在流血。刚刚那一场实在耗了我不少力气，我没有心思去处理，再说头还磕树干上了，这会儿反应过来，还真有点发晕。我抬抬眼皮，看了看迹部，他垂下了头，阴影笼罩着他的脸，让我看不见他的情绪。
他到这里来是来帮我的？可他为什么要阻止我？
我有些不太能理解，就像是在黑涡医院的那些孕妇一样，斯内普也不允许我伤害她们。是我看起来太凶残了？可是明明受伤最严重的人是我。
……不过也好，虽然受了伤，但是好歹收获了一把手枪。
我捡起手枪，取出弹夹检查，发现里面只剩下三颗子弹……看来是刚刚相马光子乱开枪把子弹给放得差不多了。
聊胜于无，我淡定地将手枪放进自己的口袋里。
休息了一会儿，不适感才渐渐消去。腿上的擦伤一直血流不止，我试着从裙子上撕块布条出来，可我用力撕半天撕不下来，后来还是迹部把他的外套脱了下来，缠在我腿上。我看他缠的乱七八糟，勒得血越流越多。我看迹部正低下头认真地包扎，想了想，还是一句话都没说。
这里不能再呆了，迹部一把背起我，离开了。
十二点的时候，北野老师又报了一次数，死了六个人。相马光子不在里面，相反的……上午见过的千草贵子在死亡名单里。
走累了，迹部放我坐在一块石头上，准备休息一会儿吃点东西。腿上的血流得我头有些发昏，我咬了一口面包，没什么胃口地塞进了袋子里。
“你还好吧？”迹部轻轻推了我一下。
我面无表情道：“你觉得呢。”
他伸手戳了戳我额头上那个包，我疼得嘶嘶叫出声，他还特嫌弃地皱了皱眉：“真是不华丽。”顿了一顿，他斜眼看向我的手，低声问：“手还好吧？”
我看了看自己的右手，手腕那里也让他拍过来的石头给砸肿了一块，我尝试着活动活动手腕，疼得厉害，有些使不出劲。我没出声，迹部脸上的表情隐隐有些歉疚，可他还是哼了一声，道：“谁让你不躲，真是笨死了。”
“……”不躲还是我的错？
我默默地看向他，直盯得他那一颗自恋的心又发作了：“本大爷华丽的美貌——”
“你为什么阻止我？”我打断了他。
刚才还欢愉的表情忽然一僵。迹部抿了抿嘴唇，他复杂地看了手边那只装有网球拍的袋子一眼，回答道：“只是……不想让自己成为杀人凶手。我做不到眼睁睁地看着一个人死去，就算她有罪，让她受到处罚的，不应该是你。”
“她不死，死的人就是我。”我疑惑道，“而且动手的人是我，会成为杀人凶手的人是我。”
“我见死不救，跟帮凶又有什么区别？……刚才，刚才你想杀了她，难道……你不会感到害怕吗？”
“害怕？为什么害怕？”我奇怪问。
“有一个人死在你的手下……你一点感觉也没有？”
“当然有。”我想起了那个女人脸上的笑容，心里无端又是一阵莫名的烦躁。我不想再跟迹部在这种无谓的问题上浪费时间，我冷声道：“你不想杀人，我不逼你。可是如果你阻碍我完成任务，我绝对会把你杀了。”
迹部也火了：“你真是有病！为了完成任务，你连自己的人性都甘愿抛弃？！”
我面无表情地反问：“难道你不想回去？”
“本大爷会回去，但绝对不会靠着杀人的方式回去！”
“……随便你。”
话题草草地结束了。
路还是要走的。虽然意见不合，但是迹部还是背起我，继续赶路。
一直走，就是想找个安全的地方可以躲避，谁想这样迹部背着我走了不久，就遇见了两个人。
中川典子，七原秋也。
七原秋也背着昏过去的中川典子，迹部背着我，清醒的三个人面面相觑着。
我的手一直按在插着□□口袋上，看着对面的七原秋也，他有些懵，像是不能确定我和迹部的好坏，僵站在原地没有动。
我歪头看了中川典子一眼，问：“你们的武器是什么？”
七原秋也往上扶了扶滑落一点儿下来的中川典子，老实地回答道：“我的是锅盖，典子的是望远镜。”
“……”真没用。
我挪开了放口袋上的手。七原秋也看到了我的腿上，包裹的外套已经被鲜血浸湿了，他好心地开口道：“前面有一家诊所，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没等我想一想，迹部径直开口道：“你带路。”
七原点了点头，迈步朝着一个方向走去，迹部紧接着跟上。见此，我也没有了其他的想法，反正现在我只想找个地方好好躲着养伤。
诊所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走了大概十多分钟，透过茂盛的杂草堆，我见到了一间小屋子。后边还有许多空房屋，这里同样是一座荒废的小村子。
七原走在前头，见到了诊所，他背着中川欣喜地冲上前，撞开了几步生锈的铁栅栏，可他又赶着走了几步，似乎绊到了什么小机关，一阵泠泠冷的脆响响了起来，下一秒，诊所的大门打开，黑漆漆的枪口直对着七原的脑袋。
迹部机智，远了七原几步，随时都能跑路，但是拿枪的那人正巧又是我见过，看起来还没什么敌意，我淡定地冲川田章吾挥了挥手：“好久不见。”
一对眼，川田章吾刚刚还指着七原的枪头挪开了方向：“鸡蛋？”
我点点头：“是我。”
或许是因为我分配到的武器太没用，川田对我同样地很放心，他放下了枪，视线一低，看到了我的腿上。川田章吾皱了皱眉，问：“你受伤了？”
我又点了点头：“还有中川。”
川田章吾复又看了七原他们一眼，似乎也是认识的，川田章吾沉默了一会儿，道，“你们跟我进来。”说完，他转身走进了屋子里。
七原紧跟着走了进去，迹部在外停了一秒，低声地询问我：“你认识？”
我道：“见过一面，问题不大。”
得到了我这不像保证的保证，迹部看起来稍微放心下来，他背着我走进了诊所里。
作者有话说第20章 用网球拍征服大逃杀（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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