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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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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心心并没有训练护卫的经验,亦不曾收过徒弟,她只是随着自己的心情和喜好来调(= =)教小七。她不许小七像那些普通的瞎子一样做一些难看的动作,要他比正常人更快更稳。
自从躲过了追杀,替身代她惨死,赫连心心便藏在教中后山里避不见人,只等风头过去。武林里每日重复杀戮,死在她手下的那几十条性命很快便会湮没无闻。
每天闲着除了练功,唯一的趣事只有训练小七了。
说是趣事,一晃几个月过去,赫连心心现在已经不那么觉得了,只是憋着一口气,不想轻易放弃而已。
小筑的院子里,赫连心心手执一根细长的竹杖,让小七来回行走,不准他有丝毫畏缩。
“抬头,挺胸。你就当自己是闭着眼走向悬崖。”赫连心心说着,一杖抽在小七的腰上,“腰不准软,你怕什么?前面什么都没有。”
小七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握成了拳头,这段路他来回走过无数次,自然知道没有障碍,可是,面对无边无际的黑暗,他仍无法放开手脚,轻松迈步。
“手放开!”赫连心心的竹杖点在了小七的拳头上,冷冷道,“若是连路都走不好,今天就不用吃饭了。”
瞎子就是瞎子,哪里能像普通的孩子那样?
赫连心心疲惫地靠在榻上,不知不觉竟说出了声来,只见小七被侍女牵引着站在屋门口,听了她的话之后,再没往前走一步。
“过来。”赫连心心的语气里带着平日里从未有过的急躁,终于,小七顺从地走了进来,却站在桌前一言不发。
侍女摆好菜肴,想要扶着小七坐下,他倔强地不肯挪了步子,对着赫连心心的方向道:“我没练好,不能吃饭。”
已经端坐好的赫连心心举到一半的筷子顿在半空,又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似的落了下去,她摇摇头,哂笑道:“不吃饭就坐下休息,站了大半天了,下午还得继续呢~”
小七闻言,乖乖地坐在了凳子上,腰背绷得笔直,而头微微垂落。
赫连心心午睡醒来,见小七还坐在先前凳子上没动过分毫,她走过去摸了摸小七的头,叹道:“你怕什么呢?是摔得疼还是我打得疼?”
小七咬住下唇,摇了摇头,脸上满是懊丧。
赫连心心拉起小七的手,无奈笑道:“陪我去山里散散步吧。”
山路坎坷,赫连心心又刻意挑了难走的路线带小七绕圈。
见少年拉着她的手不自觉地越收越紧,赫连心心笑嘻嘻地晃了晃紧牵的手,“反正你总是怕的,不如放开了手,我随便你走成什么样子。”
小七用力地摇了摇头,死死抓住了赫连心心的手不愿放开。他知道赫连心心在逼他,如果无法克服对黑暗的恐惧,她就真的会放开手不再理他。
是黑暗可怕,还是被丢下可怕?
发现赫连心心开始抽手,小七一边摇头一边五指扣进了她的指间,惶急道,“我走、我走……”
说着,小七自己迈开了腿,拖着赫连心心的手往前走去。
赫连心心笑眯眯地跟在了后面,不时提醒小七注意脚下,并给他指引方向。
磕磕碰碰地走了一段,小七几乎跳出胸膛的心也渐渐回落。
那只始终紧牵的手不时在他失去平衡时给予扶助,让他没有一次跌倒。
源源不断的暖意顺着内息流进他体内,让他几乎溺毙在这种难得的温柔里。
终于回到山中小筑,赫连心心松开手,把用来抽打小七的竹杖塞进了他手里,“今后没我牵着时,你就把这个当作是我。腰不准弯!你要记住,魔教上下没有人可以令你弯腰,你出去便是代表我,我不准你折了我的颜面。”
“是。”小七接过竹杖牢牢攥在了手里,竹节冰凉坚硬,他却丝毫不觉咯手。
之后,小筑里便会经常响起清脆的敲打之声,小七不再需要侍女的牵引,已经能够自己找到每个房间。可是赫连心心不胜其烦,经常没收了小七的竹杖,不准他制造声响,“若是派你出去杀人,这样大的动静,人不早跑了?”
于是,赫连心心让小七学习用步子丈量距离,以及跟着别人的脚步来行动。
小七本就有些武功底子,眼盲之后听力大涨,在赫连心心的训练之下,慢慢学会了分辨不同的脚步声。
“每个人的脚步声都不一样,也包含了你想象不到的信息,可以告诉你这人的身形性别,功力深浅,性格脾气。你虽然看不见,却能知晓他人难以注意的细节。所以给我好好练习这门功夫,弥补你的缺陷!”说着,赫连心心一弹小七的脑门。
每次要强调什么时,赫连心心都会用食指轻弹少年的脑门,仿佛这样能把刚刚的话打进少年脑子里似的。
“若是对方没有脚步声呢?”小七问道,踏雪无痕的高手,走路不带声音,就和赫连心心一样,他虽然能感知对方靠近,却无法判断任何有效信息。
“那你就别轻易惹这种人。”赫连心心提醒小七,他的功夫还没练到家,即便将来练到家了,碰到这样的高手依然需要谨慎。
说到小七的功夫,赫连心心在教中密室里翻了很久,终于在母亲的指点下选定了几本秘笈。
“普通招数你也打不准,所以教你音杀之术,只要方向对了就差不多,内功跟着我习练《噬天经》……”赫连心心话还没说完,小七突然咚得跪了下来。
《噬天经》是什么?他只是区区护卫,哪里有资格学习?
可小七也没想明白,若真的是区区护卫,赫连心心又何必亲自训练?
“你以为普通的内功能轻易驾驭音杀之术么?我娘说收你做半个弟子,功夫由我来传授。这下多了一重身份,你可得给我再长点儿心。”说着,赫连心心又一弹小七的脑门。
小七点点头,想起了什么似的抬起头来,脸微微涨红,“我不擅音律……”
“音杀、音杀……最好不擅,难听得让人自杀。”赫连心心见懂事听话的少年难得露出不自在,不由开心地打趣,一边把顺手带回来的短笛塞到了小七手里,“若练好了,多学几首好听的曲子吹给我听。”
赫连心心的一句话被小七奉为圣旨,尽管他一点儿都不喜欢音律,也五音不全、拿不准谱子,仍认认真真地学起了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