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魔之血——RI]伙伴》埃米斯特

5、拉度篇 4

　　返回楼上的途中，已经有穿着铠甲的特务警察沿着通道追击我们，幸而数量并不多。我把他们全部解决也没有消耗太长的时间。回到二层的房间，我重新把通向秘道的暗门关好。迪特里希安静的坐在房间一角，看我回来向我招了招手。
　　“欢迎回来。”
　　“是你告诉他们通道的入口？”我指着最后一个被我烧死，尸体已经倒在房间里的短生种。
　　秘道从最开始就是为了逃生准备的，为了我们能迅速脱离所以内部结构简单。但是同样为了防范追兵能太快的跟上我们，入口的遮蔽是相当谨慎的。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找到入口，若说这些短生种没有经过谁的指点，我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你的表情真可怕，我告诉了他们又能怎么样呢？刚刚跟过去的那些已经全部被你杀掉了吧？至于回去跟他们的局长报告的人大概要等一阵子才能带着更多的同伴过来。”他指了指隔壁房间，“他们的局长现在正跟那位可爱的神父在外面的露台上决斗，短时间内大概不会再有人追过去，你可以趁这个机会……”
　　“你为什么这么做？”我打断他的话，“我说过我今晚会去杀掉那个短生种！”
　　他微笑着站起来。我下意识地后退，全身的神经都绷紧起来。
　　“如果你是在说异端审问局提前来到迦太基的事情，那么我可以告诉你：你们到达迦太基的那一天，我就已经向教皇厅方面透露了他们的枢机主教阁下即将跟吸血鬼进行接触的消息。错过了昨天晚上的机会，你就再也没有去刺杀成功的可能。”
　　“你从来没告诉过我……”
　　“啊，那是因为没有那种必要。至于，如果你想问的是我为什么向异端审问局泄漏你们的行踪……”他走过来，我随着他的靠近不断后退，直到最后被他挤在墙角，“那是因为，因为拉度你一直都不肯杀掉你那位搭档啊。没有杀掉那位国务卿阁下的可能，杀死你的搭档然后假货给人类是完成这次任务的另一个最佳方案。但是你一直都没有动手，并且错过了很多很多此机会呢。我在想是不是因为你的私人原因而舍不得动手，可是我现在又不想亲手杀人，所以，我用了另外的方法帮你。你难道，不感谢我吗？”
　　“这是‘那一位’交给我的任务不需要你插手！”
　　“那么你就快点去杀了他啊。”
　　他的话音刚落，我的呼吸一窒，因为他的突然拿出来聚到我面前的东西——是一把手枪，仅仅是一把普通的手枪。但是我知道，这把枪绝对不会像看起来这么普通。
　　“用这把枪，里面装的是银弹。对于你们吸血鬼……不，长生种来说，一颗子弹射入体内就足以致命了。你的搭档身边现在还有那位可爱的修女对吧？把罪行推到她身上。”他轻描淡写地说着，丝毫没有他说的话正关系到一个生命的逝去乃至两个种族之间的全面战争爆发的感觉，“不要担心她会碍你的事，我最喜欢她也最了解她了。她只会吃惊，最后抱着头哭，还说着‘都是我害死他’之类的话。这一点，你可以完全放心。”
　　说得，似乎跟那名修女非常熟悉。
　　高阶的骑士团成员所执行过的任务我无从得知，但是我大概可以推断他跟那名短生种之间曾经发生过的——信任、背叛、嘲笑、离开。
　　这似乎，正要在我和伊恩的身上上演呢。
　　我看着他托在手上的那把枪，并没有接受。轻轻的推开他，从他和墙壁的夹缝中走出来。
　　“谢谢你的好意，但是不必了。”
　　就算，就算我真的要杀死伊恩，那也必然是用我自己的方法——让那个人抛弃对我的信任，懊恼甚至后悔曾经对我付出友情，带着对我的憎恨，离开这个世界。
　　不能让他至死都还认为我是他的朋友，就这么简单的杀死他。我必须，必须让他知道，我，是不配接受他的友情的人。
　　既然已经没有机会去刺杀，我势必被迫选择这个方法……
　　“我会杀掉伊恩。在那之前，请你不要插手。”至少，给我让伊恩抛弃信任的时间。
　　“我不能答应你。你再见到他的时候，就是我给你的杀他的最后时间。如果你还不肯动手的话，也许，我会考虑亲自动手。”
　　我猛地回头，看见他用手拖着下巴，似乎是很高兴的在想些什么。
　　“我不准你动他！”
　　他却像完全没有听到我的这一句话，自顾自地说着，“让他自己杀掉自己好像是个不错的办法。让他看着自己的生命一点点的流失，应该会看到很奇特的表情。”
　　这个人，是认真的……
　　“我会杀了他，我会马上下去杀了他！所以……”
　　“所以？”
　　“所以，我请求你。不要动他，连动他的念头都不要有！”我不能让伊恩承受那种屈辱和恐惧，迪特里希的能力几乎是没有人能够反抗的，让伊恩在他的手上死去，才是这个世界上最残忍的事情。
　　比起害怕，伊恩会更在乎他自己遭到别人的控制却完全没有反抗的能力吧？那个时候他将连自尽的权力都没有。我不能，让他死去的时候，连最终的骄傲都无力保留。
　　对伊恩来说，比起死亡，屈辱是更加不能接受的事情。
　　我会杀死他，回到他身边的时候我会立刻杀死他！
　　“亲手杀死自己的朋友啊，把他的命交给异端审问局不是更好？免得弄脏自己的手。”
　　“不，我亲自动手。”
　　有权力夺去那个人生命的人，只有我。不，其实我应该是最没有资格的，但是……
　　“想要亲自动手的话我劝你最好尽快。”
　　“什么？”
　　“因为，在你上来之前，已经有一群人从房子的外面绕去地下水道了。”

　　准确、快速的抛出火球，我在暗处默默清点着人数。
　　十一个，应该已经都死了。
　　确认之后，我从藏身的角落里走出来。伊恩肩上的绷带现在换成了手帕，那个短生种大概给他简单的处理过伤口了吧，不过伊恩会让一个短生种碰触他最脆弱的部分还真是希奇。
　　“抱歉。来的有点迟。
　　“不用在意。对了，钥匙找到了吗？”
　　“嗯。你看，就在这里。”我摸出其实一直放在怀里的钥匙给他看。从地上爬起来的修女看我的眼神似乎有些异常，这个眼神让我的记忆缓慢的回放——这个短生种，我昨晚见过。
　　在那个囚禁犯人的房间里，是她，和另一个看起来不像普通短生种反倒像是机器士兵的神父。另外，好像还有现在不知去向的亚伯。
　　她向我举起了枪，我不知道这样会让事情变简单还是变复杂。
　　“阁下，请从那个人……卢克索男爵的身边离开。刚才的‘密告者’是谁，我现在知道了。”
　　看不出来，她居然还是蛮聪明的。
　　“什么？”伊恩有点弄不清状况。但是很明显，我被短生种用枪口指着的状况让他非常不高兴，“短生种，你想做什么？！”
　　修女没有回应他的问话，而是满脸紧张地看着我。枪口，多多少少的有些颤抖。
　　“请教一下，卢克索男爵……”
　　伊恩的脸色开始慢慢变得苍白，略带难以置信的目光盯着我。
　　我的神经居然开始放松下来——看来，事情变得简单了。
　　“那短生种所说的完全没错。”
　　也许，我有了，让伊恩憎恨我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