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魔之血——RI]伙伴》埃米斯特

3、拉度篇 2

　　仔细的包扎，进行最后的确认检查之后，确定伤口不会再有恶化的可能,并且伊恩血液里的细菌也正慢慢展开再活化的过程，我终于放下心。安慰他一阵之后，我不动声色的开始探听昨晚的事情。
　　“那个机械人偶这么强悍？”
　　“才不是！是他突然对我开枪！要不然，短生种怎么可能让我露出破绽……你不这么认为吗？拉度？”
　　“你难道没有做出任何刺激短生种的行为？譬如对设定对象——叫丝佛札是吧？——你有企图伤害她吗？”
　　如果只是单纯的防卫过当，也许，我会考虑让他们死得舒服一点。
　　“我发誓绝对没有！我只有和她说话！结果不晓得哪里不对，对方就突然开枪。受不了，无可救药的一群猴子！”
　　伊恩看起来很激动。我在心底冷笑，动手收拾被血沾污的绷带，把它们扔进垃圾桶。
　　应该说什么呢？果然吗？那群自称为“人类”却连最基本的常识都没有的家伙，他们见到长生种就会不分青红皂白的攻击。他们以为这样的攻击可以杀光长生种吗？
　　“哎，‘外面’的短生种是很好战的。”
　　愚蠢，冲动，自不量力，信奉着根本不存在的神并且大言不惭地称自己为世界的主人。让这种生物存在下去本身就是一个错误！
　　我把一支香烟放在双唇中间，询问伊恩接下来的打算。我本以为会面失败而他又被短生种所伤，他会选择在养好伤之后直接回国。却没想到，他要进行第二次的努力，并且坚持要进行第二次的努力。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伊恩成熟了，担负起他身为伯爵应尽的责任，同时，也开始了对赦命无条件的遵从——我早应该知道，他已经不再单纯的，是我的兄弟和伙伴了。
　　不过我不能理解。在我们长生种与短生种为敌数百年之后的现在，皇帝陛下是出于怎样的想法希望和教皇厅和短生种们进行沟通？当然，是否理解这个原因，对我来说也没有意义。
　　既然伊恩选择留下来，我就更加没有在任务完成之前回到帝国的理由。不论是帝国方面赋予我的使命，还是“那一位”交给我的任务，我都有必要，尽力地去完成。
　　想到这里，我借口为伊恩准备“生命之水”离开了卧室。
　　楼下的起居室里，放有准备充足的血液制剂和其他的配料。但是实际上，我下楼的最主要的目的却不是为他调制“生命之水”。起居室里，有另外的人在等我。
　　“还真是多谢你了，炎之剑。”刚刚推开起居室的门，迪特里希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我走进去反手关上门，像是没看见那反坐在椅子上的棕发青年，直接走去开始动手准备材料。
　　但是，还是不能真的当没看见他。
　　“谢我？为什么？”
　　“那个男人啊。我本来以为那个笨蛋被抓住之后需要我亲自动手去灭口，想不到你先替我把他给杀了。所以，我谢谢你啊。”
　　那个男人……昨晚被关在那个房间里的短生种？
　　把血液制剂倒入水中，看着它们随着泡沫的产生而溶解，我回忆着昨晚的事情。
　　“他是什么人？”
　　“为我们整理‘最后的战场’的人。”
　　最后的战场……吗？
　　“我并不打算动用那个。按照‘那一位’的命令，只要挑起帝国和教皇厅的战争就足够了。”
　　热砂天使，一旦动用，就会是迦太基及其周边的所有生物全部灭绝的巨大惨剧。别人或者其他生物会怎样我不在乎，但是，我要伊恩能平安的回到帝国去。
　　背后有轻微的响动，我端着调好的“生命之水”转过身去。那名可以用“美丽”来形容的青年已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笑着，走向我。
　　“虽然给你的任务的最终目的是这样，但是，你真的能做到吗？昨天晚上你是打算去刺杀那位国务卿的吧，结果失败了不是吗？你以为，你还有机会？”
　　“今晚我绝对会杀了她。”
　　“梵蒂冈方面对昨晚大使馆发生的事情非常介意，应该已经派遣了附加的保护队伍。就算你今晚再去，刺杀成功的可能性也非常低。”他的声音渐渐靠近过来，一股森凉的寒气从我背后升起，“炎之剑，身为优秀的骑士团成员，你应该选择更方便快捷的方法。”
　　……让伊恩死去，伪装成被短生种杀死的样子。
　　“我拒绝！”我怎么能，我怎么能这样对待我最重要的搭档、伙伴！
　　“你没有选择的权利。如果因为你的拖延造成任务的成功被延后，我，不会坐视不管的。”
　　换言之，如果我不动手，他，会替我……
　　“我不准你动他！”
　　我猛地转头。那张美丽的面孔在同一瞬间移开。我能清楚看见的，只有那暧昧不明的笑容。
　　“炎之剑，我说过你没有选择的权利。教皇厅出动了新的玩具来绞杀现在停留在迦太基的吸血鬼，哦不，是长生种。大概两三天之内，这座城市里就没有你们可以停留生存的空间了。在这个期限到来之前，你作为骑士团的成员，必须，完成这次的任务。哦，这次教皇厅派来的新玩具也许你会有兴趣陪他们玩一玩，他们，号称是你们这个种族的克星呢。”
　　异端……审问局。果然，错过了昨晚，事情就变得很棘手了。
　　“我会另外想办法的，你不必过多的涉手。这一次的任务，你只不过是辅助。”
　　“哎呀哎呀，难道因为是辅助就要被夺走帮助任务尽速达成的权利吗？拉度·巴旺，我最喜欢你这一点了，冲动又自以为是所以很好掌握。但是，这次我可不能任由你。教皇厅的人很快就会查到你们的住处，说不定现在已经在过来的路上了。如果在这之前你还不能解决掉那位枢机主教，就请你尽快的解决掉跟你一起行使‘帝国至高无上的皇帝陛下’的赦令的那位伯爵阁下。你动手的机会应该很多吧？如果你舍不得，我会出于同伴的情谊，帮你一把。”
　　“我……”突然传来上楼的脚步声，我专注于这边的谈话居然疏忽了防范！
　　伊恩的身体还没有真正开始恢复。现在让他单独面对一个可能全副武装的短生种不啻于直接把他的性命交给教皇厅！
　　放下铜杯，我拔出短刀准备冲上楼。迪特里希却突然拦在我面前。
　　“让他就这样真正死在短生种手里不是很好吗？何必多此一举去救他呢？”
　　“请你让开！”
　　“救他，然后再杀死他。原来……”
　　我推开他，冲出起居室。迪特里希的声音飘飘忽忽传进我的耳朵里。
　　“原来，这样就是深刻的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