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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三人邪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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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无法判断是梦境还是现实的事情正在出现在你的脑海,你会觉得它是梦境还是现实?刘庆阳来不及想,他本能地跑了,无暇注意别人的目光,拼尽全力地跑回他的房间,爬上床,盖好被子,然后,睁大眼睛,一夜无眠,任凭汗水浸湿身下的床铺。
他觉得自己做了个十分逼真的噩梦,因为自己只不过跑回了隔壁客栈的房间,第二天却没有任何人注意他,也没有任何人注意到发生了杀人的事。但刘庆阳还是缩在被子里不敢动,他不断地安慰自己,自己一直在这张床上睡着,只不过是一场梦而已。
但是这个时候,房间的门突然打开了,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那颗掉在地板上的头的主人。刘庆阳想不到自己梦见一个不认识的死人而却见到这个一模一样的活人的任何一个理由,而当他看到此人身后长长的影子,他更是一句话都讲不出来。
年轻人的眼神还是一样的凄惨和怨毒,慢慢地向他走过来,缓缓道:“你忘了东西。”他放在桌上的,是自己的贴身玉佩,和那把没有锯齿沾满血的镰刀。
“你。。。”刘庆阳刚开口,就被打断了。
“我是人。”
“那昨晚。。。”
“我被你杀了。”
刘庆阳已经想不到任何的话来质疑这段对话的合理性,年轻人已经走过来,唰地掀开他的被子。
“看看你的衣服,你就知道自己是不是做梦了。”
刘庆阳眼神看向自己的床,首先是身下已经湿透的褥子,然后,是自己青色的外衣,上面沾满了酱菜般的痕迹,还有刺鼻的铁锈味。
“如果你觉得不像是血的话,可以闻一闻。”眼看年轻人就要脱掉自己的外衣,他连忙抬起头:“你到底是什么人?”
年轻人的手停下来,眼神好像高兴又好像不高兴:“我有不死的力量,所以成为你解放自我的第一个牺牲品,不得不说,你平时太压抑了,这次是我死的最痛的一次。”
刘庆阳这才想到应该问一下皮影戏的问题,年轻人却道:“我知道你看了好几次我被她杀死,却想不到,你也会如法炮制。”
此时,门外缓缓走进一名身穿鹅黄色衣服的女子,一进房间就关上了门:“干嘛把自己的秘密告诉他,杀了他不就完啦。”
年轻人听了这话,脸色却变得十分怜悯:“我只是想为被痛苦挤压的人们提供一个解脱,因为这事非我不能完成。”
刘庆阳这才想到为什么这名女子连续杀了四次人都没有被发现,原来他是这样一个不会死的人,连忙开口道:“别杀我,我可以帮你们的忙,我什么都能做。”
惹祸上身,在本觉得人生十分无趣的他看来,竟然成了一桩乐事。不过让他义无反顾的还有一点,他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这名女子,不是现在,是早在她撕开窗纸,满脸鲜血的那个时候。
见二人不吭声,刘庆阳道:“我叫刘庆阳,是青吕派邓奥的弟子,二位能否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谈谈。”
年轻人站起身,微笑道:“我名叫高天尉,这位是我的搭档虞月姑娘。”
刘庆阳打心里赞叹这个姑娘的好名字,她看起来就如同夜晚朦胧的月光一样迷人,却奇道:“搭档?你们是做什么的?”
高天尉道:“我有这样特殊的力量,自然只能杀人了。只不过,我们做的都是行侠仗义之事,说出来也行的直做得正。”
刘庆阳兴奋地道:“高公子的不死之身,究竟是如何修炼而成?”
高天尉微笑道:“这个嘛,应该问虞月姑娘,她也在跟着我学习,如何获得这种力量。”
刘庆阳一听这种力量竟然可以后天学得,不禁大喜:“不知道在下可有这份资质。”
虞月道:“天尉的力量,其实可以被某些特殊体质的人感知到,既然你潜意识能模仿我的动作,说明你可能具有这份资质。”
刘庆阳头一次听到自己居然有些特别的地方,不禁喜出望外:“请你们也带着我,我做你们的师弟,或者手下都可以。”
虞月道:“带着你当然可以,不过要学习,可不是一蹴而就的。”她说话的时候,眼里带着温柔的微笑,微笑里仿佛含着一抹迷人的醉意。
刘庆阳看着虞月,有些晕乎乎地道:“没问题,只要能得到不死之身,我什么都愿意做。”当一个人对自己的现状无比厌倦的时候,一点随意堆砌的证据就能让他信之凿凿,甚至忘记思考天上掉下来的馅饼,是多么的不合情理。或许对刘庆阳来说,过去无聊的生活,才是最不合情理的地方,他只是要找一个理由,背弃这份长久以来的规矩对他的压抑。
虞月的笑容仿佛变了,但是刘庆阳早已离不开眼。她笑得如同蜜糖一样甜:“要练邪火乱丹集,才能获得不死之身的力量。”
刘庆阳虽然好几年都没听过这个名字,却从未忘记八年前沈家庄那股仿佛现在还在他身边围绕的血腥味。他惊讶道:“原来当初倾尽整个武林之力都没有找到,现在居然在你们手上。”
虞月笑道:“如今你已见识到我们的本事,我说的话,你可是都要听?”
刘庆阳连连点头道:“那当然,我听,我什么都听。”
虞月又道:“不死之身是违反人类生老病死的存在,邪火乱丹集是极邪极恶之物,只有凭借它的力量,才能修炼成不死之身。”
刘庆阳羡慕地看着高天尉道:“但是要想修炼邪火乱丹集,想必也要费些功夫。”
虞月笑道:“也没有那么难的,只是要得到邪火乱丹集的认可,需要很多仇恨的力量。”
刘庆阳皱眉道:“什么意思,难道要去杀人?”
虞月满意地点头道:“看来你的悟性真的很高,为了积累越多的仇恨,杀人前需要让此人怀着无限的冤屈和愤恨死去,这样,用不着杀多少人,就能和永恒的生命会晤。”
刘庆阳怀着对永恒生命的憧憬,很容易到达了这样一个想法:“只要让人死得尽可能慢和惨,类似宫里的酷刑,是不是就会很有效果?”
高天尉补充了一点:“还有,如果一个人被不认识的人杀死,他一定会觉得很冤。”
沈风涯在送夏晓润到她三表叔费鸿泰家里时才知道,费鸿泰是丁毫经营的所有丁氏钱庄的实际管理者,仿佛是理所应当,他也见到了百闻不如一见的丁嘉嘉大小姐,和她的恋人唐斌。
二位大小姐同住一个屋檐下,却没有任何的不愉快,原因只有一个,丁嘉嘉是真正高贵有礼的大小姐,抛开之前她的不快不谈,她却是一个文静而羞涩的女孩子,从来不会让人感到任何不快。沈风涯从未见过女子有如她的皮肤,白净如莲,通透如溪,却又不缺少少女的红润与紧实,从不从眼神中流露任何失态的她,自然流露出一股清高而淡然的气质,总是抿着的嘴唇同样有着少女的圆润与饱满,是一个非常温柔恭顺的女孩子。
而对唐斌,比起之前对丁嘉嘉的描述,对他的印象可谓赘述。他俩简直是天生一对,在唐斌那如同孩子般清秀纯真的脸庞上,总是挂着彬彬有礼的迎宾式笑容,露出一口整齐洁白的牙齿和一对女孩子最喜欢的酒窝。他看起来善良而诚恳,仿佛随时都乐于助人,而在他人畜无害的笑容下,却有一名健康男子所必须拥有的略黑的肤色和结实的身体,看起来温柔而可靠,似乎让人忘记了他是拥有令人闻风丧胆的独家暗器的唐家九少爷。沈风涯实在是想不通,这样一对璧人,如何变成了丁毫棒打鸳鸯的对象。至少比起自己和夏晓润,这两人无疑有着充满信任和理解的稳定关系,更加像一对恋人。
沈风涯理解丁毫的意思,他觉得唐斌是为了与唐风抗衡争夺下任唐家宗主需要财力才和丁嘉嘉在一起,但他不得不承认,如果唐斌那真诚的微笑下窝藏着狼子野心和欺骗少女的冷酷心肠,那唐斌在做戏上可谓十分高竿。即使张玉傥向他声称唐斌是一个史上绝无仅有的伪君子,他也无法从唐斌的表情看出丝毫的破绽,他只能选择承认张玉傥看人有时确实走眼。
但这个温和友善的少年最近,似乎总是浮现着苦恼的表情。
“你说的刘庆阳,是青吕派那个刘庆阳?”沈风涯看起来很惊讶,又好像
不甚熟悉这个人似的。
唐斌叹道:“没错,没想到他好好的大弟子不做,跑去加入什么邪教。”
沈风涯道:“他加入邪教,和你有关系么?”
唐斌幽幽叹了口气,脸色愁容满布:“最重要的是,那个加上他只有三个人的邪教,还有邪火乱丹集在手,声称是受到天神的指引,不仅天天杀人弄得人心惶惶,而且还声称是受我的差遣,这可叫我如何解释。”